“哈哈哈哈!”听了林安宁略带稚嫩的回答,林韶峰不由大笑几声,随即继续解释道:“傻孩子!说你傻你还不信!你想啊!那蓟辽总督孙承宗是谁?那是当今陛下龙潜之时的帝师,有什么过错能真的算他头上.皇帝也不会允许的.辽阳知府与总兵人都殉国了,朝廷也下旨从优抚恤.这板子也就不好落在他们头上.剩下的还有谁?”
林安宁仍然不太服气,道:“京营的柳芳大都督正领兵与紫荆关和鞑靼人对峙,大都督久经战阵,未必不能迎头击败鞑靼大军.再不济,等鞑靼人在辽东及关内地方抢够了,趁鞑靼人撤军的路上,趁机截杀的本事也该有吧!”
林韶峰摇头不以为然道:“傻孩子!你又想多了!对柳老将军,我可比你熟悉多了.当年在西边西宁郡王手下打西夏时,我就认识他了。你可知西宁郡王是如何评价他的!”
林父故作高深状,引得林安宁急不可耐后才继续说道:“王爷说,柳芳这个老乌龟一生求稳!难得进取之功!”
初听这个评语,林安宁不禁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父亲您这话也太埋汰人了!好歹老爵爷也是您的前辈上司!.”
待林安宁笑过之后,林父不紧不慢继续说道,“那可不是我说的.是老西宁郡王千岁说的.你别不相信,要我说,这柳老伯爷这一辈子,少有败绩,关键就在于他从来不会兵行险着,一向都是审时度势、谨慎有佳.
你看他在紫荆关上和鞑靼大汗哈森·额尔德尼对峙了这么久.为甚么就不肯出兵一战?
因为他知道,就凭借他手下,十多年没见过血的三千营,五军营,还有那些各省临时调集过来的生瓜蛋子.真的要想出城在平原上野战,加在一起也不够鞑靼人嘴里塞牙缝的。
所以他才顶着朝中内阁和皇帝三番五次的催促,死命苟在紫荆关上,不敢下关一试鞑靼兵锋!
至于趁撤军半路截杀,更算了吧。他那个性格,守住紫荆关就已经大小是个功劳了。他最多也就远远的礼送鞑靼大军出境。”
听了父亲这一论断,林安宁被惊的目瞪口呆,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看着蠢儿子无话可说的傻样子,林韶峰心中得意至极,孩子长大后就不好玩了。这样长篇大论随意教训的机会并不多,忍不住得意的喝了一口茶,继续教育儿子:“我们在再说回道朝廷!我问你一个问题。我们算是谁的人?”
“谁的人?”林安宁对这个问题有点不解:”我们属于蓟辽总督治下,父亲您当年,又是得圣上亲自恩赏,不降等袭爵!我们应该算陛下的人吧!”
“错了!”林父摇头否定这一答案:“在当今那位眼中,我们最多只能算半个自己人。或者干脆就是上皇的人。你可还记得当年我那副将,那位你李成亮李叔叔?人家自从拜在孙大人门下,这才四五年的光景,去年已经升任沈阳总兵,封一品定勇伯了。如今,可是地位反超了你这可怜的老父!光鲜的很呢!可你见为父这么多年立下多少功劳,官爵可有寸进?由此可见。不论孙总督还是我们那位圣上,都没有把为父视为真正的自己人!”
稍微停顿了下,饮茶润了下嗓子,也给林安宁消化的时间,林父才继续开口道:“究其原由,就出在这出身上。咱们林家出身昌泰新贵不说,不论你外家贾家还是你后母的修国公侯家。都是四王八公所属的开国勋贵。所以在根子上咱们就是上皇的人。就算这么多年,为父对孙承宗大人和内阁杨阁老俯首贴耳,尽力靠拢陛下。顶多也就是不会故意针对咱们。但这次不一样了。新党魁首之一的孙承宗大人都有可能担上失地的罪名。陛下苦心京营的辽东军又多逢败绩。不找咱们的麻烦找谁的?难道找守土有功的柳芳老伯爷的麻烦?说不得到时可能会治咱们一个鞑靼分兵却之情不报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