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硝烟,洒在鞑靼人的大营。眼前是一片凄惨的景象,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血腥与焦糊的混合气味。
残破的营帐七零八落,有的被烈火吞噬得只剩焦黑的骨架,有的被刀剑撕裂,布帛在风中无力地飘荡。地上的鲜血已经凝固,与泥土混为一体,形成一片片暗红的沼泽。
横七竖八的尸体堆积如山,残缺的肢体、狰狞的面容,无不诉说着战争的残酷。丢弃的武器和盔甲凌乱地散落一地,在晨光中反射着冰冷的光芒。
得胜的北原军步军士卒踏在这片废墟般的鞑靼大营中打扫战场。他们表情严肃中透着难以掩饰的喜悦,那是胜利带来的畅快,但眼中也仍有对战争惨烈的沉痛与感慨。
有人兴奋地翻动着尸体,急切地寻找着可能还活着的同伴;有人安静而迅速地拾起武器,将其集中堆放;还有人一把拽下鞑靼人的军旗,用力地踩在脚下,以泄心头之愤。
他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营地中显得格外响亮,每一步都仿佛带着力量,既承载着战争的伤痛,也满含着胜利的激昂。尽管心头仍有对战争残酷的沉重,但胜利的喜悦还是占据了上风。
北原镇守司节度使林韶峰,带着一众北原将领亲卫,打马漫步于营地之间。面色欣喜中却透着几分沉重。
“父帅!….”一声呼喊声中,在鞑靼人的残败大营中,林安宁骑着一匹白马,英姿飒爽地疾驰而来。他单手擎着那杆夺自鞑靼人的鹰旗,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林韶峰站在营地中央,目光急切地望向远方。当他看到儿子骑马擎旗而来的身影时,脸上的神情瞬间由紧张转为欣喜若狂。
林安宁逐渐靠近,林韶峰的眼睛越睁越大,满是激动与兴奋。待林安宁来到面前,翻身下马,双手将鹰旗递向父亲。林韶峰颤抖着双手接过鹰旗,眼中泪光闪烁。
“安宁,吾儿,真乃虎将也!”林韶峰的声音因激动而变得沙哑,“这鹰旗乃是鞑靼人的荣耀象征,如今被我儿夺得,实乃我北原之幸!”他紧紧握着鹰旗,脸上的笑容灿烂无比,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无法抑制的欣喜。周围的将士们也齐声欢呼,呼声震彻云霄。
千户郭逸海率先抱拳上前,高声说道:“少帅英勇非凡,此等功绩,实乃我北原之福,将军虎父无犬子,当真是北原的荣耀!”
爱子之心人皆有之,熟知自家节度如何疼爱这嫡长子,有多么望子成龙的北原众将哪能不花花轿子众人抬。
副将李猛附和:“少帅此次夺旗,让鞑靼人威风扫地,我看往后他们再不敢轻易来犯,这全仰仗少将军的神勇啊!”
参将赵顺更是满脸谄媚:“少帅如此年轻便有这般惊天壮举,将来必能带领我北原军屡战屡胜,成就不世之功!”
他将领也纷纷你一言我一语地称赞奉承:
“少帅此战定能名垂青史!”
“少帅威武!朝廷必定封侯拜将以待之!”
“少将军之勇,堪比古代名将,真是我等楷模!”
林韶峰听着众将的称赞奉承,不禁大喜,脸上的笑容愈发笑得花儿一般灿烂,朗声道:“诸位将军过奖了,此次能胜,全赖众将士拼死杀敌,安宁不过是其中一功。”他目光炯炯地扫过众将,接着说道:“当下之急,是加速打扫战场,不可有丝毫懈怠。鞑靼虽败,仍需警惕。这功劳是大家的,待回朝之后,定当为诸位请功!”
众将齐声应道:“谨遵将军之令!”说罢纷纷引着兵丁离去。
林韶峰双手郑重地捧着那杆鞑靼鹰旗,仔细观摩起来。他的目光在鹰旗的每一处细节上停留,神色凝重。良久,他缓缓放下鹰旗,脸上的欣喜渐渐褪去,转而浮现出一抹萧索。他看向林安宁,声音低沉而沉重地说道:“安宁,京营败了。”
林安宁闻此言语,神色骤变,满脸皆是震惊,用难以置信的口吻问道:“父亲,怎会出现这般状况?这消息是何时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