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便由贾家女儿出来主持道:“今日是我父亲六十大寿,多谢各方贵客光临寒舍,同为父亲道喜,如今开宴前,由我父亲开讲几句,各位宾主尽欢!”
贾老爷抚掌淡笑道:“老夫花甲之年,虽年岁已高,也枉入红尘这许多年[1],无有建树之功,所幸如今妻子相伴,更有贤婿继业,老夫得有养怡之福[2],然独乐独得,岂不憾哉,遂今日大寿,宴请八方来客,共贺佳年!”
众人便都贺道:“贾善人大寿!”
由内厅的达官贵人伊始,一一奉上贺礼,并念一段贺寿的打油诗,或者吉祥话。
一时之间厅内厅外热闹非凡。
夏珂和萧随云准备好的针包一早便交给贾府的管事。
上菜的间隙,便有小厮开始唱礼,什么一人高的红珊瑚,双环翡翠镯,紫檀玉香桌,一听就是富商和贵人们才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待念到贾家自家人们贺礼时,贾夫人便提议,由侍女将礼物呈上来,由送礼人亲自来送。
贾夫人送的是一对从陇山[3]来的金丝长羽的鹦鹉,她一把展开红布,那对鹦鹉竟齐齐贺道:“大喜!大喜!”看得贾善人乐开了花。
贾家女儿送的是一副百子送寿图,据说是请了附近乡县百位画师历时一年所画,画上稚童虎头虎脑,纯真可爱。
此画一出,宾客们都赞其女孝心纯挚。
轮到墨影时,他起身拱手道:“岳父大人,小婿煅造了一把可斩奸恶,定太平的绝世好刀,特献给岳父大人,为此次寿宴曾寿添福!”
此话一出,众人便都被吸引了注意力,早在前几日,贾府便放出话来,此刀会在寿宴上赠与有缘之人,但见大师如此大的名号喊出,许多捞偏门或心术不正之人便歇了心思。
贾善人听闻便大笑道:“好好好!此刀现在何处?快快拿来一观!”
墨影便转头去寻,忽而又道:“这刀,小婿方才交由贾蓉让他暂为保管,不知贾蓉如今在何处?”
贾夫人看向一旁的小厮,见前去寻找的一人还未回来,便又指了一人去寻,正要开口,讲些转圜之词。
突然方才开宴时,前去寻人的小哥突然慌慌张张,失魂落魄的跑了回来!
大喊道:“不好了老爷!贾管家私自开刀!被妖刀给砍死了!”
众人大惊!
夏珂和萧随云对视一眼,她想到从刚才墨影在水榭旁神神鬼鬼的讲妖刀化气杀人,再到开口赠礼时那夸大其词的说法,脑海中仿佛有一条线要串联起来,但又转瞬即逝。
贾家人心惊肉跳地前往贾蓉的房间查看。
其余众人面对妖刀杀人的诡异之事又是害怕,又是好奇,于是浩浩荡荡一众人便一齐前去。
贾蓉作为这偌大贾府的管家,住的自然不是什么一般的偏房,反而,他的住处清雅自然,景致怡人,一大片清翠的细竹就种在院外,众人将院落团团围住,都争相挤去查看。
夏珂挤了半天也挤不过这些个孔武有力的男人。
谁料她刚一转身,一旁抓来一只修长的手,扶在她腰腹,只轻轻一旋,她就站在了贾夫人的身后,原来是萧随云将她带过去的。
她看了一眼他犹带笑意的眼睛,顾不上道谢,忙定睛朝屋内看去。
只见屋内的陈设仿佛被人乱劈胡砍过一样,床幔和帘帐都被砍出各种刀痕,地上也有很多切口整齐的瓷器碎片。
夏珂很快就看到了贾蓉的尸体,只见他直立在书架一侧,被一把浑身漆黑,只在刀刃出泛出寒光的利刃当胸穿过,将他死死钉在书架上。
贾蓉面色狰狞,双目圆睁,死死地瞪着前方,手还抓在刀把上,仿佛挣扎反抗到了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