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欢喜温柔笑着,揉了揉二丫的小脑袋。
下午时分,刘招娣抱着四牛匆匆回来,神色间有丝丝窃喜露出,也不和人说话,扭头就钻进自己屋里去了。
白欢喜看在眼里,心知这三嫂怕是又做了什么惹人生气的事情。
联想到几天前刘招娣的问出的那句能不能两个村一起逃荒,白欢喜心里便猜了个大概。
不过她没空管,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她也和李康一起出门“回娘家”了。
轮到每个人都收拾的差不多,开始在院子里清点的时候,李健这才从后院把牛车牵了出来。
“哇!是牛啊!”
二牛惊呼道。
几个孩子一拥而上,围着牛车一脸稀罕,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奶奶,这是我们的牛车吗?”大牛问道。
几个今天才回来的大人此刻也是满眼震惊。
他们不就出去了几天吗?
家里连牛车都买了?
他们这是错过了什么?
刘招娣不错眼地看着,抱着四牛来到牛的旁边,小心翼翼地抬手摸了摸。
赵桂兰高兴地咧嘴笑。
“这可不是咱们家的牛车,这是你们四婶婶买的,是你四叔和四婶婶的牛车。”
赵桂兰心里很清楚,只有这样说了,家里的人才不会对这头牛打主意。
而且她说的也没毛病,这牛车是欢喜出钱买的,公中没出一分钱,自然不能算是公中的牛车。
听说是白欢喜买的,刘招娣摸牛的手一时间不上不下的。
这牛车竟然不属于公中?
她刚刚还想着有了这辆牛车,到时候她爹娘走累了也能坐坐呢。
逃荒的时候柳树村的人都走在一起,她爹娘可不面上有光?
谁知道这牛车竟然是单属于四房的!
“娘,你别不是偷偷给了四弟妹私房钱买的牛车吧?娘,你可不能这么偏心。”
刘招娣小声嘟囔,半信半疑的试探问着。
赵桂兰本来很好的心情愣是被刘招娣这一句话激起了无名火。
她扬声怒斥,“刘招娣!你再给我嚼舌根子试试看!当老娘好脾气是不是!”
刘招娣每次被赵桂兰骂都害怕的很,可偏偏又屡次不改。
她垂涎地看了眼牛,艰难挪开视线。
她知道牛这东西价格不便宜,婆婆再偏向四房,也不可能有那么多钱给他们买牛。
她只是管不住嘴。
说白了就是自己心里不痛快,就要让别人也不痛快。
“趁着家里大人孩子都在,我也把话说开了,家里全部的银钱我都已经用来买粮了!”
“一头牛怎么也得十几两银子,家里什么情况你们也都清楚,除去买粮,是再拿不出那么多钱的!”
“所以这辆牛车如何使用都是由欢喜两口子说了算,你们可别在心里想些有的没的,听明白了吗?”
赵桂兰的话还是有威慑力的。
“娘,我们知道的,咋可能会乱想。”王月梅说道。
徐娇娇附和,“没错没错。”
李平和李安,李健三人更是频频点头。
赵桂兰这才看向刘招娣,特意问道,“老三家的,你听明白我的话了吗?”
刘招娣不情不愿点头,“娘,我知道了。”
一顿敲打,赵桂兰看了眼已经黑下来的天色叹了口气。
“老大家的,老二家的,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吧?”
“已经收拾好了。”两人回答。
“收拾好了那就跟我一起进厨房,好好做顿吃的填饱肚子,明天才有力气走路,顺便再多做些干粮带着。”
“好的,娘。”
忙起来后人就没心思伤春悲秋了。
王月梅此刻也顾不得操心娘家,风风火火就进了厨房。
——
白欢喜两人先一步到了镇上,李康把紧赶慢赶出来的书交了。
领了一两银子后才去租了牛车去县里。
到了县城时间还早。
白欢喜就拉着李康又在县城买买买了一通,最后找了家酒楼下馆子。
酒足饭饱后,天色慢慢暗了下来。
李康虽然不知道娘子打算做什么,他也没有多问,虽然他真的很想问……
直到日暮时分,整座县城都陷入了一片寂静。
白欢喜拉着李康来到县令府,选了一处相较低矮的墙壁,墙的旁边就是一棵枣树。
枣树看得出有些年头了,枝叶粗壮。
但因为缺水的缘故,叶子已经枯黄凋零,本该结果的季节,却是一颗枣子都没看到。
"相公,你翻得进去吗?要是翻不进的话你就在这里等我回来吧。"
李康毫不犹豫说道,"娘子,我翻得进去。"
他只是体质弱一点,可不是真的弱到手无缚鸡之力。
翻个墙而已,费点力气的事!
在娘子面前,他不能说不行!
"那你先翻。"
白欢喜还是不放心他,决定先护着他翻过去再说。
到时候可别不小心摔了。
李康也有心在白欢喜面前展现一下自己的男子气概,当即搓了搓手爬起了枣树。
他打算爬到枣树的分叉地方,再直接跳进去。
颤颤巍巍在枝丫上站稳,李康目测了下距离,倒是不算很高,心底放心了,毫不犹豫就跳了进去。
"相公,你没事吧?"
白欢喜贴着墙轻声问。
"娘子,我没事,你快翻吧,我在这边接住你。"李康压低声音回应。
白欢喜闻言放心了。
她后退了几步,一个助跑,便一跃五米高!
一个跟头就从墙上翻了过来!
稳稳地站在李康面前!
李康呆若木鸡,伸出来准备接她的手还愣愣的没有收回去。
白欢喜看他这傻呆呆的模样觉得还挺可爱,忍不住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呆子,我们快走,别被人发现了。"
李康轰的一下脸色爆红,赶紧低下头,吞吞吐吐回道,"好……好。"
平时的端正君子此刻竟像个小媳妇似的羞羞怯怯。
白欢喜只是故意逗逗他,可没心思想别的。
怕李康走丢,她想了想还是伸出了手。
"牵着我吧。"
李康心脏狂跳,仿佛被什么天大的喜事砸晕了一般。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却已经递了过去。
他仿若一个牵线木偶,任由白欢喜牵着往前走。
走去哪里?要做什么?
他一概都不关心,只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