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先生。”宿玉下台之后,就在找魏知易,可惜并没有找到,直到后来来到衙门的门口时,才见到。
她喊魏知易时,离他还有不远的距离。
魏知易回眸望去,却见宿玉从那边跑来,兴许是因为刚刚跑动的原因,她的脸上很红。
宿玉眼中的兴奋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魏先生,此次多谢。”
一声谢她说过很多次,但仍觉得不够
魏知易看着宿玉的神情,忽然愣了片刻,但这停顿只持续不到半秒。他看向宿玉,“能帮上忙就好。”
魏知易本以为自己会再多说些什么,却怎料自己单说出这句话,再无下文。
宿玉想起来找魏知易的目的,于是赶忙从衣袖中拿出一个木盒,铜铃在木盒中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似是让人梦回不久前的那场大雨。
“这是那天的铜铃。”她说着将东西递与魏知易面前。
魏知易低眸看着那木盒,那盒子很是精美,不像是寻常木盒那般粗糙。能看出来保管它的人是有多爱护它。
这铃若是放在他那里,怕是都落了灰尘。
他轻笑一声,摇摇头,将木盒推了回去。
“就像宿玉姑娘你先前说的,有些东西只有跟在需要它的人身边,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作用。”他如此说道。
魏知易的声音温和,手上的动作也很是温和。
宿玉手指顿住,她听到魏知易这话,便想起那天雨中的竹笛,透过雨幕传来些许沧桑之意,却又像在那冥冥之中划破了天空。
她看向魏知易,她知道即使再次拒绝还是会被推回来,索性就此收下。她确实也拒绝不了这个东西。
宿玉莞尔一笑,心中像是松下一口气,“若是魏先生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宿玉说出这话,一定是会践行。这一点,魏知易无比相信。
风吹起他身后的那条浅蓝色的发带,也吹起谢京墨那霜色的衣袍。
正当魏知易要开口时,谢京墨却向前走了一步。
“你见过她了吗?”他垂眸看着宿玉问道。
宿玉转眸看他,心中自然也是清楚谢京墨口中的“她”是谁。
她回想起见到祈语时的情形,睫毛轻轻颤动,遮挡住眼中复杂的情绪,“见过了。”
谢京墨垂眸,她的话语中都是强装出来的平静。
若是有这么一个人,她和你有着一样的容貌,一样的家世,却因为你而过得凄惨。你会有什么反应?
会愧疚。这是宿玉的答案。
她目中流露着些许悲伤。
“往事已去,斯人不在。”
短短一句话,道出此事的现状。
此时清风穿过街道,那清风之中带着些许雨后的凉意,宿玉的发尾随风扬起,长发过腰,红色的绸带仍旧绑在她的头发的末端。那绸带仍旧鲜红,不曾失去颜色。
恨不得,爱不得。对错,不可分。
宿玉所有的情感都藏在这句话中,分不清,辨不得。
“你今后打算怎么办?”这句话仍旧是谢京墨问的。
宿玉笑了一下,她抬眸看向谢京墨,这个问题的答案她也不知道,“祈雨节应该是不会再次举办,以后我兴许会去看看周围的风景,又兴许会在晚幽城里当个乐师。”
总归还是要好好生活。
那日清晨时分的光芒照在街边的水洼之上,水面倒影着被雨洗刷过的天空,白云与蓝天之间似是有些彩色。水面上倒影着无数来往的身影,魏知易与谢京墨并肩站在一起,与那身着白衣的女子告别。
“有缘再会。”魏知易站在原地,笑着挥手答道。
宿玉也笑着向他们挥手,“那么,有缘再会。”
风又扬起,却扬起的那番不合时宜,像是将所有相遇的人都给吹散,树叶飘扬在空中,随后缓慢地落入水面之上,它轻点水面,荡出一道道波纹,将人推向更远的地方。
魏知易转身,忽然问着身边的人,“谢言之,你经历过离别吗?”
他本意是说江湖上的离别,但话说出口时,却觉得自己说的都是废话。
谢京墨转眸看他一眼,他走在魏知易的身旁,微微低头,轻声说道:“会再次相遇的。”
他只说了这一句,并没有回答魏知易的话。魏知易停顿片刻,他知道谢京墨是看出他的伤心,即使魏知易表面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轻笑一声,答道:“也是。”
城主府内,江程安和付湍两人正与林识一同前往衙门。
“你们明天就要启程?”林识转头疑惑地问道。
相处这几天,三人已经混熟。
付湍点点头,再次解释,“已经在这里耽误很多天。”
江程安走在付湍的身边,可这次,却是什么也没说。
林识顿觉遗憾,他叹息一声,随后笑着说道:“也好,等下次相遇,我一定好好宴请你们。”
江程安缓过神来,他听到林识说这话,顿时来了兴致,“林城主,这可是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