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虽然说过不会勉强,可这混蛋好像越来越得寸进尺了,偏偏沈念曦不能拒绝,暗自着急的样子反被他当做趣味。
此刻祁渊仍是那副不依不饶的样子,闷闷道:“约定里可没有说不准我抱你……”
沈念曦转身推开了祁渊,心虚别开眼小声道:“时候不早了,请王爷安寝吧。”
祁渊自讨没趣惯了,没骨头似的倒回榻上怏怏不乐道:“睡不着……”
自上次回门过后,祁渊以怕被陈嬷嬷发现为借口成功的从外间的坐榻挪进了卧房里的软榻上。
现下他整个人气鼓鼓的拥着被子坐着,眼里尽是幽怨。
沈念曦懒得搭理他,翻过身去自己睡了。
百无聊赖又是一日,沈念曦坐在榻上继续绣寝衣上的荷花,陈嬷嬷慌脚鸡似的闯了进来,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沈念曦原本以为嫁给祁渊,只需抗住祁渊的深情就万事大吉了。
可陈嬷嬷现在一副大难临头的神情却告诉她,这些日子的安宁平静不过都是假象。
陈嬷嬷半是疑惑半是理直气壮的站在沈念曦面前,想着已经拿捏住了沈念曦的把柄,顿时又多了几分底气:“王妃啊,不是奴婢置喙什么,你与王爷正当新婚,怎么还、还分床了呢?你真是糊涂啊!王妃这般做,这、这要奴婢怎么和老爷交待呢!”
沈念曦皱眉看向陈嬷嬷,顿时心生不悦,“你进过内室了?”
对于沈念曦的质问陈嬷嬷愣了片刻,这些日子她就是觉得他们不对劲,所以趁沈念曦进宫请安的时候,她支开寒烟悄悄的去内室看过,谁知这一看还真是把她吓得不轻。
软榻上的枕头被褥都还没收起来,枕榻旁放着王爷的玉簪,而床铺上也只有一床被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接下来几天她又仔仔细细的留意着,果不其然沈念曦一直都在假意敷衍王爷的亲近,夫妻俩才成婚居然就如此,成何体统!
想到此处,陈嬷嬷丝毫不见心虚,反而越发理直气壮起来:“王妃,奴婢也是为了你好啊,你如今做出这样的事,奴婢也很为难,若王爷哪一日恼了,这……”
陈嬷嬷脾气坏又浅薄,却也是有几分眼力的,父亲安排了这么个人在她身边,除了时时恶心人之外,陈嬷嬷也是父亲在梁王府的眼睛,容不得她有任何不该有的作为,她只能是一个听话的傀儡。
还好陈嬷嬷只以为他们是分床而不是压根没圆房,沈念曦稳住心神,不慌不忙道:“那王爷恼了吗?”
陈嬷嬷见沈念曦毫无被拆穿的慌乱,一时被问住,半晌才道:“这……可王爷就算现在宠着你,但他血气方刚的,不加紧笼络着,要是哪里钻出来个狐狸精勾了王爷去,您可不就得不偿失了吗!”
沈念曦抚摸着小黑柔顺的毛,不屑笑了笑,“嬷嬷放心吧,我身体不好,王爷是心疼我,自个儿提的睡在榻上,等我调养好了身子,自然会好好服侍王爷的,再者王爷若是喜欢上了谁,我也不可能拦着不让他纳妾,嬷嬷这话要是传出去,旁人还指不定怎么说我善妒不容人呢。”
“这、这……”陈嬷嬷苦着脸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狐疑看着榻上容貌艳丽的女子,沈念曦的身体的确是有些虚弱没错,也一直在喝治头疼的汤药,可这些日子她近身伺候,自然明白沈念曦已经好多了,这点小毛病根本不耽误侍候王爷,怎么就到了分床的地步?
玉指轻轻点着小黑灵敏的耳朵,沈念曦慢悠悠又道:“现在王爷乐得惯着我,我自然要好好把握,才能让他更离不开我,不是吗?”
陈嬷嬷皱眉沉思了片刻,摇摇头仍是不解:“可是王爷他已经很宠爱王妃你了呀,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现在宠爱,那以后呢?”沈念曦叹气愁然道:“他身边可从来都不缺貌美的女人,远的不说,明净轩里那几个可就是一直贴身伺候他的,早晚要给名分,百花丛中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届时我又该拿什么让王爷回心转意,一个不受重视的王妃,又该如何帮衬沈家呢?”
陈嬷嬷一听有理,眉头也渐渐松开了,“话虽如此,可王妃若加紧诞下世子,稳了地位,任凭王爷再有多少人,也碍不着您什么事的。”
“这可难说,男人啊不痴情起来则已,若是哪一日碰上了什么真情什么厚爱闹着非她不可,眼里哪还容得下别人,便是生个金元宝下来也不顶用的,我若运气再不好些,只得个丫头,她就得陪着我受苦了。”小黑已经被弄得不耐烦了,尾巴暴躁甩着,可又舍不得挪地方,只翻了个身哼唧叫了一声警告,沈念曦忍不住笑道:“嬷嬷在府里这么多年,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了?”
如今有祁渊庇护,她确实可以松快很多,可早晚都会消散的东西,也没什么好在意的,不如随遇而安的好。
沈念曦接二连三的问题把陈嬷嬷问愣住了,她直至此时此刻才彻底明白,沈念曦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装得唯唯诺诺任人摆布的三姑娘了。
事已至此,陈嬷嬷只得讪讪笑道:“王妃远见,可这男人耐心也是有限的,王妃你都纵了他这么些日子了,只怕……只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