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顾霄已经恢复了理智,面对许妧妍的警告挖苦也没有生气,能牵动他情绪的姑娘已经离开,他要是再犯糊涂,就真的再也追不上她了。
天空不知道何时又开始飘雪,冷风混着冰雪刮在脸上有些疼,沈念曦忍着不适一路走回去,还热出了一身汗。
“满姐姐你回来啦。”雯儿迎上来,笑容凝固在脸上,有些担忧道:“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怎么了?”
沈念曦思绪杂乱,麻木摇头,“我没事。”
这些日子雯儿高兴了不少,有满姐姐陪着她,起居都在一处,就像从前似的,要是满姐姐能永远陪着她就好了。
可惜,满姐姐不属于这里。
两人回到暖阁坐下,一时都没人再开口说话。
雯儿靠在榻上享受的吃着橘子,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坐直了身体道:“对了,姐姐你前些日子让我打听的事情,嫂嫂都告诉我了。”
沈念曦剥橘子的手一顿,面不改色道:“说吧。”
“这些日子朝上一直不太平,有人弹劾太子渎职徇私,包庇他国逃犯,还纵容底下人敛财占地、草菅人命,反正罪状一大堆,闹得沸沸扬扬的,皇上大怒,下令禁足了太子,命四皇子查办此案,太子接二连三触怒圣意,若这回不能翻身,日后只怕地位难保。”
原来祁渊最近就是在忙这些事,吕贤咄咄逼人不肯放过,祁渊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自然是要回击的。
“原来如此。”这些事情沈念曦没什么可好奇的,心中疑惑解开了自然也没必要多问。
雯儿津津有味吃着酸甜的橘子,含糊道:“姐姐你打听这些事做什么,怎么不直接去问梁王殿下呢?”
沈念曦把剥好的橘瓣送到雯儿面前的碟子里,“我不想和他说这些,不说这个了,快吃吧。”
有了顾霄的帮助,祁渊伤好得差不多后便顺利去王宫拜见商王,知道这一路上不会太平,商王还爽快派出一队人马护送祁渊回京。
眼见离别之日将近,雯儿也异常伤感起来,临别那晚姐妹俩对着红烛呜呜咽咽哭了良久,贴心告别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
祁渊在许家养了大半个月的伤,又连续应酬了几场宫宴之后,终于动身启程,带着收拢回来的暗卫们还有富足的盘缠,浩浩荡荡出了商的都城。
冬日寒冷,马车外飘着雪花儿,沈念曦裹着柔软厚实的斗篷温柔沉默的坐在一旁,明亮的眼眸要么闭着假寐,要么盯着车厢里的炭盆发呆。
此番随行人数虽多,行程却没有因此而慢下来,路途中虽仍有刺客继续暗杀祁渊,不过是以卵击石,不值一提。
队伍不紧不慢往圣京而去,夜里队伍歇在了城里,祁渊包下了酒楼,犒劳连日辛苦护送的护卫们。
沈念曦坐了一日马车已经没什么精神,回了客房便趴在床上自己给自己捶肩。
祁渊推门而入,默默走到床边坐下,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甚至带着讨好纵容,“我看你晚饭都没怎么动,饭菜不好,委屈你了。”
沈念曦歪在床上没有动,连眼皮也懒得抬,“没有,是我没胃口,王爷不必担心。”
“我命人烤了只兔子,就在桌上,要不要尝尝?”祁渊伸手想扶她起来,却被沈念曦翻身躲开了。
“我不想吃。”沈念曦坐直了身体,垂眸固执不肯看他。
这些日子祁渊不是察觉不出沈念曦对他的疏远,他知道是为什么,可就是一直不敢开口解释,怕挑破一切念曦会更讨厌他,可是原本乖巧听话的姑娘已经好久没有正眼看过他了,这让他很难受,这些日子无力感一直缠绕着他,无论他怎么做,都无法再靠近念曦半分。
祁渊心里闷闷的,仍好脾气放轻声音哄道:“曦儿这是怎么了?你有什么不开心的,或是我有哪里做得不好,我们今夜就说清楚,我保证会改,我不想你闷坏了自己,也不想你不理我。”
本来祁渊做的那些事沈念曦只想装作看不见,反正她和祁渊心意并不相通,往后也不大可能真心相处,大家不过是凑在一起过日子,知道太多难免纠缠,纠缠太多,就越发显得亲密起来了。
她可不想再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