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三王嫂,我觉得很好。”周曼儿看了一眼桌边的白玉杯,抬眼看向沈念曦勉强笑了笑。
沈念曦温和道:“你有着身子饮食上最要小心,喜欢就好。”
周曼儿忍着心中厌烦点头:“王嫂有心了。”
沈念晚看着她们亲切说话的样子就心烦,沈念曦就是这样虚伪,对周曼儿这种小人得志的贱人都能关怀备至,周曼儿算个什么东西,从前在她面前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的人,一朝翻身就仗势得意起来,还敢反过来给她脸色看,周曼儿连她都不如,还妄想能坐稳赵王妃的位子吗?
现在嘛,她才懒得再和周曼儿这种眼皮子浅的贱货计较。
只消等着看周贱人梦醒的那一天就足够出气了。
片刻后山荷取了琵琶来,沈念晚也早已在案前坐定,难得可以欣赏到世家之女献艺,众人会意,堂中便无人再说话了,都静静等着聆听沈念晚玉手弹拨。
沈念晚接过曲项琵琶在堂中坐下,熟练调试定弦后不紧不慢挑出了一个音,琵琶音色清脆明亮,加之她指法娴熟,曲子柔润优美,一首阳春白雪流畅明快,冬去春来万物复苏,正描绘出一幅春意盎然欣欣向荣的初春美景,恰如春意盎然鸟雀鸣叫的湖水边杨柳依依,碧水河畔,暖暖春风拂面而来,岁月静好。
后堂与正堂相连,在相通之处都隔上了薄纱无纹饰的屏风,从两边都能瞧见堂中模模糊糊的人影。
如此既能相看彼此也不失礼,雾里看花水中望月,还能听着这样优美动听的曲子,也算有意趣。
一曲终了,沈念晚不出意外受到众人轮番夸赞,她收起以往的骄矜安静听着,微笑着回应。
周曼儿沉默看着这一切没再说话,她和沈念晚不对付,不单单是因为沈念晚意图勾引祁泩这件事。
当年沈念晚这个贱人带着那些所谓的贵女们在马球场对她百般欺辱,不仅笑她马球打不好,还惊了她的马匹害她从马上跌落摔断了腿,她颜面尽失不说还伤了腿,可她们那些人仗着家里的权势,黑的也说成白的了,她成了骑术不精,她们成了无心之失,最后也不过赔些银钱了事。
后来每每遇上沈念晚,那小贱人也总不放过她,好像捉弄她是什么很好玩儿的事情一样。
可现在呢,沈念晚锋芒不在,亲事受阻,卑微到要以弹琵琶取悦众人。
真是活该。
可这还不够,像她这样仗着家世嚣张跋扈的贱人就该一辈子烂在泥里才对,不过是个庶出的贱婢,还想和她争高低,她不会让沈念晚顺心的。
她既然能毁一次,就能毁第二次。
沈家之前奈何不了她,现在更奈何不了。
勤娘来回话说午膳已准备妥当,沈念曦随即又请了诸位移步秋暝堂用饭。
众人都入座后沈念曦还是特别留意着周曼儿,坐在周曼儿旁边亲自为她端上一盏燕窝,“这是我让厨房特地为你炖的,上菜前太医都瞧过了没有异样,弟妹放心喝就是。”
一旁的鲁王妃微微讶异:“梁王妃这般谨慎,真是有心了。”
“让皇叔母见笑了,我年轻不懂事,许多事情都没个决断,就怕出什么错,曼儿她有着身孕,我这个做王嫂的当然要仔细看护着了。”沈念曦故作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秦王妃笑着夸赞:“你做的很好,赵王妃有孕的确是要小心些的。”
周曼儿没预料到沈念曦这么在意她,此刻心里五味杂陈的倒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了,面上只得强撑着笑意道:“王嫂用心了,曼儿感激不尽。”
沈念曦笑而不语,她只是不想在阴沟里翻船而已。
这餐饭吃得味同嚼蜡,等吃完了饭这些人再歇息片刻就该告辞离开王府,沈念曦也就不用再假笑下去了。
这样想着,沈念曦打起精神又吃了几口饭,吃饱了才有精神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饭后沈念曦避过众人在假山后散步消食,不妨一年轻女子忽然从花坛后蹦出来,见到她后似是被吓了一跳,忙低着头上前行礼:“臣女刘芷念拜见梁王妃,王妃金安,臣女冒失冲撞了王妃,请王妃恕罪。”
沈念曦在脑子里迅速回想了下才记起来,御史大夫刘家嫡女刘芷念,听说她不在京中长大,近来父亲升迁后才搬回圣京府邸居住,眼下看起来倒还是个挺乖巧的大家闺秀。
刘芷念笑盈盈的抬起头来,沈念曦看清楚她的面容后愣了一下,这张脸好生熟悉,顿了顿才想起来,这不就是前些日子在烟雨楼里那个仗义出手的小姑娘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