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痕(2 / 2)

    “你又来……”沈念曦双手撑着祁渊的肩膀,皱眉看着他嘟囔:“哎呀呀,一身的药气,我闻着头晕。”

    沈念曦爱干净,祁渊不想委屈她,只好起身带着人去净房擦洗身体。

    寒烟换好床铺被褥又默默地退下,陶陶伺候沈念曦梳洗之后也要离开,完全不顾沈念曦忐忑的眼神和紧拽着她袖子的双手。

    陶陶低声劝道:“姑娘呀,奴婢觉得这段日子您和王爷啊亲近了很多呢,姑娘别害怕。”

    铜镜里印出沈念曦神情涩滞的脸,手上力道一松,陶陶就这么跑了出去,关门的声音将她彻彻底底与屋外的一切隔断。

    祁渊沐浴走出见她仍旧蜷缩在榻上一动不动,扔了一块帕子在她跟前,转过身背对着她坐下,随意道:“擦头发。”

    沈念曦茫然抬头,接过帕子跪立在他身后拿起一缕黑发放在帕子上吸干水分,如此不断重复。

    今夜屋内异常静谧,两人像是不认识一般突然生疏起来,一个心事重重不想说话,另一个脑子里也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沈念曦僵手僵脚的把他的头发都擦了一遍,还想从头再擦一遍时祁渊已经转过身取走她手里的帕子,站起身来看着她道:“时候不早了,睡吧。”

    祁渊脱掉外袍躺回床上,自觉空出半张床,撑着头等着还愣在榻上不肯挪动地方的沈念曦,一副她不过去就不睡的架势。

    有气无力的叹口气,沈念曦认命般去拴上门,灭掉几支最亮的灯烛之后才磨磨蹭蹭的走到床前,合衣背对着祁渊睡下,缩在床沿上一动不动,十足像只掉进陷进里摔晕了的野猪。

    身后的人贴了上来,沈念曦抓紧胸前的被子,身子愈发僵硬动弹不得,耳朵烫得发痒,身上也热乎乎的闷出了一层汗。

    祁渊轻而易举的把人拉进了怀里,略略撑起身在她耳边低喃:“别害怕,我不碰你,别躲着我好不好?”

    话毕,俯身亲了亲她的脸颊,把背对着自己的沈念曦带到怀里,轻轻拍着手臂开始哄她入睡。

五感被他温热的拥抱无限放大,沈念曦眨着眼睛没有睡意,不知等了多久,身后的人呼吸渐渐平稳,她才轻轻的动了动完全僵硬的四肢,平躺在床上。

    心里空落落的像是断线的风筝悬在空中飘零,面对祁渊脑中总会想起贤贵妃说的那些话,万一庆妃真的是那个人,她又该怎么面对祁渊,而祁渊又会如何选择呢?

    沈念曦最怕欠人恩情,可她现在亏欠祁渊的太多太多,算不明白更还不清,一本糊涂账。

    麻烦和问题越理越乱,沈念曦疲累,逐渐阖上了眼,想那么多做什么呢,船到桥头自然直,或许吧。

    这样想着,沈念曦心里的愧疚和害怕就少了许多,脑子一放松,原本规规矩矩的手和脚也就跟着散开了。

    睡熟的沈念曦被祁渊刻意的揽进怀里缠住,祁渊看着她的侧脸,一对又长又弯的睫毛如蝴蝶翅膀一样静静地栖在了她的眼上,越看越移不开目光。

    俯身情不自禁在她眉眼上落下一吻,手指轻柔抚平她皱着的眉头。

    近来沈念曦一直担忧着祁渊的伤势,所以睡得不大安稳,难得好好的睡一觉,便梦见自己怀抱一根树干走在街上不知在找些什么。

    走到半路觉得树干碍事,于是她想扔掉,却发现这树干像是黏在手里了一般怎么甩都甩不开。

    沈念曦猛地睁开眼,熟悉的脸近在咫尺,近得连祁渊的呼吸声都能听到,这哪里是一根树干,明明是……

    她心虚的同时又很是疑惑,她的睡姿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放肆了?

    沈念曦小心又小心的抬起胳膊,同时挪开搭在他腿上的脚,万幸没有吵醒祁渊,做贼似的爬下床,拍了拍滚烫的脸蛋迫使自己镇静下来,这才起身去开门把陶陶等人放进屋。

    原本装睡的祁渊慢慢地睁开了眼,望着她纤细的背影,双眼混沌,苦熬了一夜滋味儿可真不好受。

    沈念曦开门,陶陶捧着托盘,里头预备好洗脸的白帕子叠得方方正正,垂首带着丫头们齐齐行礼,抬头时见她精神抖擞,脖颈处仍旧莹白一片,不由笑道:“姑娘睡得可好?”

    沈念曦将身上的寝衣拢紧了些,转身往回走,“还行。”

    折回内室祁渊已经自己起来了,见她进屋,理所当然朝她伸手,“扶我。”

    夫妻俩洗漱完毕,沈念曦又去小厨房挑选早膳,月华阁里沈念曦自己带了两个善做饭食的厨娘,平日里想吃点什么就自己做,都不用劳动王府里的厨司。

    厨房里烟雾缭绕,厨娘早备好了膳食,灶上的大锅里还熬着浓香的米粥。

和祁渊用完早膳,见他精神也好多了,沈念曦便陪着他去园子里散步。

    白露节到秋意浓,略带清冷的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给两人带来了些许暖意。

    园子里的各色菊花绽放出最后的娇艳,桂花、玉兰树枝上零零散散挂了些鸟笼,里头的百灵、画眉、凤头鹦鹉、金丝雀叫声清脆。

    沈念曦指着那些百灵鸟笑道:“王爷你瞧,他们将您养的鸟雀都拿出来晒太阳了,叫得多好听,只是不能被小黑发现,它可喜欢捉这些鸟了。”

    想起之前挂在明净轩廊下那些惨遭小黑毒爪的鸟儿,祁渊懒懒点头:“万幸还剩这几只。”

    沈念曦还未接话,迎面便走来了一群比这园子的花草还要美的人儿。

    秋云、青羽、汀兰并排而来,身后又跟了五六个丫头,阵仗不小。

    三人看见祁渊,迅速带着丫头们一同上前,娇滴滴道:“妾身请王爷安,请王妃安。”

    祁渊看也不想看她们,沈念曦只好懒懒道:“起来吧。”

    秋云肤色白,薄唇粉嫩红润,穿了件嫩粉色的衣裳,衣裙上还绣了祁渊喜欢的海棠花,身上淡淡的胜兰香十分宜人,头上的珠翠相称得宜,比之前还要美上三分。

    她自以为一切如旧,浅笑着便要上前来想扶祁渊的另一只手臂。

    祁渊冷着脸抽开了手,看着她沉声道:“本王叫你动了么,你的规矩难不成都白学了?”

    秋云眼里闪过不少意外,从前伺候在王爷身侧,她并不是没有碰过王爷的身体,比如王爷喝醉时就是她扶他进屋的,现在她能名正言顺的服侍王爷了,为什么王爷还这样?

    她忍着泪水咽下了委屈,屈膝道:“妾知错,请王爷恕罪。”

    其余两人见状并不意外,只要有沈念曦在,她们永远都是多余的那个,所以皆垂首不敢再多言,这些日子沈念曦不让她们往月华阁去,所以见不着王爷,今儿好不容易能见着了,王爷还是这般冷漠。

    有秋云自取其辱已经足够,她们就不丢这个脸了。

    沈念曦抬眼略微打量了一下几人,果真是变了个样,一个个柔美可怜,一张张娇俏的容颜之下,都有一颗要把祁渊“生吞活剥”的心。

沈念曦扶着祁渊适时开口解围道:“王爷方才被花园小径里的碎石头崴到脚了,心里不大爽快,这话才说重了些,秋云妹妹别吃心,自打几位妹妹走了之后,王爷还与我抱怨没了你们,很不习惯呢。”

    三个人虽然明白这是场面话,但见王爷没有反驳,脸色终于好看了些。

    祁渊没有直接拆穿她的谎言,却毫无眼力见冷声道:“她们比你还要年长,算你哪门子妹妹。”

    眼见三人才有些笑意的脸又难堪起来,沈念曦无话可说,悄悄的掐了一把祁渊的手臂,等他眉头一皱,沈念曦随即担忧道:“王爷是不是伤口疼了?”

    祁渊咬牙:“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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