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沈念曦两巴掌打得这么狠,还不留任何情面颐指气使说了那些话,姑娘是受了奇耻大辱了。
“扶我起来。”脸上火辣辣的刺痛已经消下去了些,眼下除了隐隐发烫外并没有多余感觉,刘芷念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声音哽咽:“去明净轩。”
昏黄的光都遮不住刘芷念脸上红肿的巴掌印,碧桃担忧道:“姑娘可要回去换身衣裳,敷个脸重新上妆?”
刘芷念指尖触到脸颊便是一阵细微的刺痛,她忍着用舌头顶了顶痛处,眼中恨意滔天,“不,就这样去。”
自从祁渊接连有了侍妾侧妃后,王妃便不大来明净轩了,也不再在明净轩里过夜,祁渊便也跟着不在此歇息,偶尔忙到深夜,也只会在书房软榻上凑合睡下,明净轩正房缺少人气,哪怕日日打扫整理也总觉得冷清。
月桂和竹黄二人引着刘芷念进屋,自打看到刘芷念脸上那醒目的手指印,二人便识趣低下头不再多看,声音都多了几分小心,“侧妃,王爷还在书房忙公务,吩咐了不许打扰,还请侧妃在此稍后。”
刘芷念站在冷冷清清的屋子里,缓缓道:“去通报,我有要事和王爷商议。”
月桂和竹黄对视一眼,月桂随即屈身道:“是,奴婢这就去。”
片刻后刘芷念顺利站在祁渊书案前,弱弱喊了一声,“王爷。”
祁渊捏着鼻梁缓解眼睛酸涩,并未从手里的文书抬起头,只平静道:“有什么事?”
方才沈念曦说了那么多侮辱她的话刘芷念都可以忍,可眼下看着祁渊,她没来由的红了眼眶,声音不觉间委屈起来,“若是无事,芷念就不能来了吗?王爷偏心。”
眉心皱紧,祁渊这才抬眸不耐烦看向刘芷念,看到那张巴掌印清晰可见的脸庞时,逐人的话转了个弯儿,“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祁渊一开口刘芷念的眼泪便扑簌簌流下来,她本想越过书案凑上去又生生被祁渊警告的眼神止住脚步,哭得委委屈屈,“方才在园子里见到姐姐,我不过是与她闲聊了几句故人之事,姐姐便生了好大的气,便、便打了我。”
祁渊眼中渐渐浮起笑意,也懒得再听刘芷念叽叽歪歪下去,目光重新回到文书上,“王妃难得教导你一回,乖乖受着就是了,再说,这不是你心甘情愿的吗?”
刘芷念眼睫颤动得像两只脆弱的蝴蝶,她看着祁渊英俊的眉眼恳切道:“我知道你现在有苦衷,许多事压得你喘不过气,可我只想你明白我的心意从未变过,不论发生什么事,我和刘家永远都会站在你身后。”
“既然如此,你就该学会服从,安分些。”祁渊终于看完了最后一行字,靠回椅背上,望着刘芷念幽幽开口:“不要让我为难才是。”
刘芷念心头一热,垂下眼低声道:“王爷误会芷念了,我今夜来不是为了来寻姐姐的不是,芷念是想王爷或许遇到了麻烦,特来为王爷解忧的。”
祁渊不见讶异的扬眉,饶有兴致的笑,“是吗?”
“周侧妃虽然醒了,可她似乎受了什么刺激,什么也问不出来,王爷不是正为此头疼吗?”刘芷念定定望着祁渊,认真道:“我与周晗素来有些交情,让我去看看她,或许可以得知一二。”
“你既然如此有心,此事交给你便是。”祁渊撑着手掌,淡淡道:“明日我会让蔺启送你去,行了,你回去吧,本王就不送你了。”
“是。”脸上还隐隐痛着,虽然今夜祁渊并未说什么,可并不代表祁渊心里不会在意沈念曦的跋扈,刘芷念知晓祁渊的性子,痴缠太过只会徒遭厌烦,时日还长久,她需得学会等待时机。
等待时机。
次日一早刘芷念便去了太医院,在蔺启的护送下去了周晗休养的房间。
房里弥漫着药气,窗户都被封死所以透进来的光不多,不大的地方只摆了陈设也是一目了然,周晗目光呆滞靠在床上,即便有人进屋也亳不理会。
刘芷念收回打量的目光,皱眉拿着手帕捂了捂鼻子,挥手示意蔺启下去,这才走向床边,盯着周晗灰白的脸轻声道:“你还好吗?”
周晗没有接话也没有反应,仍旧傻傻坐着,神色痴呆望着窗户透进来的一束光。
“你若是真想死,早就和周曼儿在黄泉相遇了。”刘芷念回身慢悠悠坐到桌边,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别担心,你做得很好,太后很满意,赵王府的事不会再牵连到你了。”
平静无波的神色终于迎来一丝颤动,周晗迟缓眨了眨眼睛,依旧没有说话。
刘芷念也不嫌烦,徐徐道:“只不过此事还需要一个结果,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