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渊护送圣驾回宫,又和众皇子在皇上面前简单回禀近来朝中几件要事进程,几位皇子这才出宫回府。
打马回府,回月华阁一路祁渊几乎是用跑的,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和念曦见面了,心里自然是千百个放不下。
沈念曦得了消息也早就站在月华阁门口等待,远远便见祁渊跑来,连日空落落的心好似在这一瞬都被填满了。
恍然间便已融进了祁渊怀中,沈念曦环住他劲瘦的腰身,伸手在他背上轻抚,“好了,下人们都看着呢,我们进去吧。”
夫妻俩多日不见,自是有亲密话要说,待用过饭后屋内的人便都退下了,祁渊赖着沈念曦坐在一边,哄着她亲手喂他喝汤。
沈念曦闹不过他,苦笑着喂他喝了后才得以罢手,当近距离看到祁渊那张憔悴的面容后,又拿着手帕仔细为他擦干净唇边水渍,“等会儿备了热水,你泡个澡再安置吧。”
祁渊揽着沈念曦的肩,歪头在她颈间贪恋的蹭,“好。”
夜来夫妻同床歇下,沈念曦乖巧窝在祁渊怀里,祁渊有一下没一下拍着她的背安抚,“沈家那儿上下都没能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我们回去得实在是晚了,你这几日可有查出什么吗?”
“连贴身伺候我娘的人都没察觉有什么异样,问是问不出来了,倒是明芮那儿还在查,只不过希望渺茫,但愿她能有所进展吧。”沈念曦埋在祁渊胸前,声音也显得闷闷的。
明芮能用尸虫探查验尸之事沈念曦告诉祁渊之后,他便也没再张扬,而是陪着念曦一起等消息。
那夜明芮取了虫便回了药堂,装做无事发生,一开始并未查出有什么毒物,经沈家姐妹提醒,明芮又继续严查其余可疑之物。
现下还没有消息。
沈念曦不放心,还让崔韬崔韧兄弟俩暗中守候,她也不确定明芮还能不能查出什么,唯有沉住气耐心等待。
“若是有异,总会有蛛丝马迹可循,只是不好急在这一时,我也不想你因此而不开心,岳母在天有灵,定然希望你和太子妃平安康乐。”祁渊抚着沈念曦后颈,低头在她额上轻吻。
沈念曦抬头,帐外烛光隐隐透过来,刚好与祁渊黑沉沉的眸子对上,她勉强扯出一丝笑,“嗯,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好好生活,不让她担心。”
“无论发生什么,都还有我。”祁渊搂紧了怀里的人,昏暗的光里面色愈发凝重。
沈念曦没有说话,乖巧依偎进他的怀里,慢慢闭上眼睛。
许是身边有熟悉的人安抚,沈念曦这一觉终于睡得安稳了些,次日醒来,祁渊也没离开,而是静静陪着她。
皇帝蔚山围场一行虽是尽兴却也劳累,所以特地免了三日早朝。
祁渊刚好趁此机会陪伴心绪不佳的妻子,经此一事沈念曦便好似被抽干了精气神,时常自己坐在一处发呆,祁渊也不打扰,同样静静陪她坐着。
小黑这只胖猫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不是黏着沈念曦便是绕着祁渊的脚来回蹭,若是不留意走路,都怕踩着它。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日,黑夜沉静如水,沈念曦泡在热水里解乏,陶陶耐心按揉着她的肩颈,等屋内没人了才认真回禀道:“明芮姑娘傍晚时送来了一盒养颜蜜丸,说是这些日子姑娘容颜憔悴,服用此蜜丸,便可不损容颜半分。”
沈念曦猛然坐直身体,动作大得荡起了不小的水花,她下意识看了一眼卧房的方向,身体连带着声音都在抖,“是明芮亲自来的吗?”
陶陶支着湿漉漉的手茫然看着反应过激的沈念曦,有些呆呆的继续答话:“是的,只是方才王爷陪着姑娘在作画,她不好进来打扰,只把东西交予奴婢便要离开,还嘱咐说让姑娘瞧瞧看做得可好,若是用着还行,便给太子妃她们也送一些,奴婢听罢便吩咐山荷送她出去了。”
水下的手紧紧掐着大腿,沈念曦心中慌乱,也没心思再泡下去了,可又想着卧房内看书的祁渊,思量片刻后紧盯着陶陶严肃道:“去把盒子拿来。”
陶陶虽知不道为何,却明白此事不同寻常,她最是听沈念曦的话,郑重点点头便出去拿东西了。
身体还泡在热水里,沈念曦却觉得冷意连连,直到祁渊拿着盒子进来,她才稍稍压制住了内心的急切。
“先打开看看吧。”陶陶打开匣子递到沈念曦面前,神情同样严肃。
盒子内整齐码着用白蜡封着的蜜丸,沈念曦擦干手,这才将丸药捏在手中迎着烛火查看,烛光透过白蜡可以看清里头的黑褐色的药丸,沈念曦便这么一粒一粒的检查,最终只留下一粒握在手中,稍一用力便捏碎了外面的蜡壳,将里面折成小块的信纸取出。
陶陶随着她的打开信纸的动作深吸了一口气,直起腰将匣子放到桌上,静静等待沈念曦看完。
这个秋天似乎过得格外漫长,时而阴雨连绵时而阳光融融,怎么都感觉不到寒凉。
不过大半月光景,沈念曦就再次回到了沈府,沈佑兴夫妇扶母亲灵柩回乡还未归来,如今府门紧闭,只有角门开着,正门口悬挂的白灯笼在风中微颤,愈发显得凄清冷肃。
沈念曦没有惊动人,而是如常去到书房向沈恒请安。
“女儿来给父亲请安了,父亲安好。”沈念曦神色平稳,乖巧给沈桓行礼。
沈桓端坐在书案前,握紧了手中玉佩看着沈念曦沉沉道:“你不是已经把北院搬空了吗?还回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