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墨。
林凡杵在家门外，扫了眼门口的二三十人，目光又停留在印象最深的冯文身上。
半晌，林凡问道：“这么大的事，难道就这样草率的决定了？”
冯文一头雾水：“大事？什么大事？”
待他目光对上林凡的目光，他怔了一下，瞬间明白林凡说的是造纸厂，他淡然一笑：“林公子误会了，正因为是大事，所以才担心夜长梦多。”
地位的差距，决定了认知的不同。
即便冯文是个大家的小奴仆，可这造纸厂在他眼中也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但对于林凡这样的人来说，无论是不是创始人，都是天大的事情。
林凡闻声也是神情一滞，心知自己刚刚的问话是多么的可笑，拧眉说道：“咱们口说无凭，倒不如立个字……”
话刚说到这里，林凡忽然停了下来。
而后他歪着头看向后方的那些匠人，又扭头看向五位奴仆，话锋一转，笑道：“你们都说是给钱，也请了人，可是到目前为止，我什么都没看到啊，总不能我一张嘴干说，就能说出来四万两银子吧，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银票在这儿。”
冯文带头拿出八张银票，还有一些碎银。
其余几人也拿出同样的东西，五份银子，除了碎银的数量不一样，其余的几乎一模一样，没有任何分别。
他们急什么？
我难不成还能跑了？
不多了解，就这样给我投资了？
眼望着白花花的银子摆在眼前，林凡陷入了沉思。
片刻后，他微微一笑：“我总不能一个帮手也没有吧，单靠我一个人，我什么也不懂，既然你们的家主都同意，那应该也做了相应的规划，我什么都不懂，只知道造纸，听我的还不如听一个小孩子的话，工厂的地址就建设在村西吧，我成为秀才后，那里分给我了两亩地，可以使用。”
“那就是今晚连夜建设？”
冯文听来听去，没听出什么花样，便轻声追问。
林凡笑着点头：“听你们的，对了，你们得一人给我二十两银子。”
说着话，他伸出手，做出讨要的动作。
眼见如此，几人虽然心生怪异，但也没放在心上。
一个山野莽夫，要钱要惯了，姿势不好看，日后自然有人会提醒他。
“各位，我就先回家休息了。”
接过钱，林凡刷下一句话就转身进门。
砰。
随着院门关上，姜家小仆有些不乐意了。
“明明是咱们老爷资助他，搞得他像是甩手掌柜一样，什么都要我们去办，那他做什么？白拿钱吗？”
“嘁，瞧他小人得志的样，真以为自己多厉害了？”
四名小仆发着牢骚，冯文却拧眉盯着紧闭的院门，心中升起一股不安。
他听说过林凡的过往，那可是独自面对过二百多杀人不眨眼的山贼，怎么
会这么好说话？
可他也想不出其中更深的问题，摇头叹道：“还是先干活儿吧，免得回去被家主怪罪。”
是夜。
村西的两亩尚未开发的土地人来人往，来的匠人都打算规划土地，可没想过这里还是树木丛生，只能借着月色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商量着土地该如何使用，五个小仆则是各自找个地方打盹儿，等着天亮好回去复命。
村子外面忙得不可开交，林凡坐在炕上一样是毫无困意，脑中飞速思索着其中的利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