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铮继续往上爬了几百丈。
速度越来越慢。
呼吸又急又重。
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该休息了。
哪怕一会儿。
但是……
杨铮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表情反而变得狰狞。
持续的登山，让他仿佛回到了仰天山。
回想起了那里惨烈的刀火淬炼。
回想起了无数次的生死徘徊。
……
痛苦、煎熬、绝望。
伴随了他三年。
折磨了他三年。
给他的记忆留下了无法抹除的疤痕。
轻轻回想，痛不欲生。
但是，那十万登天路，也让他的意志变得无比强大。
痛彻心扉的疤痕，如今已是坚不可摧的铠甲。
“仰天山都坚持下来了。天芒山又有何惧。”
杨铮咬牙坚持。
绝不能被下面的小娘儿赶上。否则，以他疲惫情况，一旦被追上，将毫无还手之力。
“啊……”
杨铮猛地发力。
全身窍穴鼓胀，喷涌出磅礴血气，席卷全身血肉，攀爬速度重新快了起来。
所谓极限，从来不是用来限制的，而是用来突破的。
十万登天路，杨铮就是凭借不断地突破极限，最终坚持了下来。
“你们看……”
百花宫里，千夜妖王出声提醒。
两位妖王闻声看向了杨铮的玉镜。
玉镜里，杨铮红着眼，狞着脸，发疯似得往上冲，速度非但不减弱，反而更快了。
“他吃丹药了？”
月影妖王诧异。
“应该是突破了自己的极限。”千夜妖王轻语，眼神里又多了几分欣赏。
力竭时刻的最后一搏，往往是突破极限的关键。但这最后一搏，却需要莫大的意志。
“这小子什么来历？”其他两位妖王终于对这小子产生兴趣了。
妖主看到这一幕，脸色稍缓。这才像点样子，不枉她费心运作这一场。
“看这样子，胜负还是有悬念的。”云山妖王左右看着两块玉镜。
“他是很特别，但不至于有悬念。”月影妖王还是看好她选定的项楚月。
蛮劲终究是蛮劲。
一鼓作气，也就猛冲个几百丈而已，不可能坚持太久。
项楚月则可以随意借用木精之气，只要她愿意，速度可以再快……更快……
千夜和云山两位妖王没有多言。
蛮劲确实难长久。
项楚月想要超越杨铮，随时可以发力。
彼此间这一千多丈的距离，说远，是很远，说短，也很容易拉近。
然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百花宫里的气氛渐渐怪异。
妖主和妖王们都在盯着杨铮的那块玉镜。
里面的少年正瞪着眼，呲着牙，咧着嘴，手脚并用的往上冲。
像是只发飚的野猴子。
那速度，都留下残影了。
第五次了！
已经第五次突破极限了！
正常人，突破一次极限都已经超越平凡。他倒好，每当开始变慢，就像是受到了刺激，嗷嗷的发疯了。
再看下面那位姑娘。
一直不急不忙。
似乎不打算争第一。
主打一个，求稳。
就这样，双方距离非但没有拉近，反而开始变远。
不知不觉间，竟然达到两千丈。
月影妖王脸色凝重起来。
小丫头快追啊，他还有三千多丈就要登顶了。如果这时候来一场爆发，还有希望追上的。
千夜妖王看着镜子里的少年。
满嘴鲜血，像是咬碎了牙齿，手脚都被藤蔓尖刺划得血肉模糊，看起来非常狼狈。尤其是跟那位闲庭信步般的女子相比，显得都有些野蛮、粗鲁。
但千夜妖王越看越欣赏。
这孩子骨子里透着股拼劲儿。
天赋强的人，他在这秘界里见得多了。
天赋强，意志又坚韧的，则是罕见。
还有这等好胜心的，更是难得一见。
就看这小子能不能坚持到最后了。
也看那女子会不会突然爆发。
时间悄然流逝。
三位妖王都盯紧玉镜，想看看还有没有意外出现。
然而……
杨铮没有给项楚月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