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真不愧是斯芬克斯的家主么,即使是劝说和自己对立之人也是如此柔和而坚定,不会强硬推行自己的想法,甚至愿意将自己的计划作为前置。可能他真的为此付出许多,认为再多的牺牲都是为了更美好的明天,哪怕是他自己的生命,但是格罗瑞实在不敢苟同他的观点,战争的牺牲无法避免,而在他的造神计划里无谓的牺牲太多了点。
他没有急着去反驳图蒙,而是对他的计划更细致地提问:“在你的计划里,造就一个‘虫母’需要贡献出多少人?一半?四分之三?”
图蒙甚至没有一点表情波动:“所有的alpha都可以被牺牲。虫族是一个以虫母为单位的太空流浪种族,但是它们也有明显的领域划分,我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虫母’来作为威慑。”
或许是想到哪怕集合所有人的精神力也无法和最强大的那只虫母抗衡,他又补充道:“至于omega们,你也知道福萨里曼的夏娃计划吧,他所谓的超级母体,当然我也知道吉恩那小子可能把一切都告诉你了,诚然,你才是最适合作为母体的那一个,就和太空之中的那些虫母一样,它们都是亲自制造属于自己的军队,但是对于人类来说,生育所需要的时间太久了,大量生育也会折损母体的寿命,所以他们可以为你分担这些职责。”
他越说越兴奋,似乎已经看见了那美好的前景:“你也不用担心寿命的问题,只要你的基因仍在,我们随时可以更换一个新的躯体。”
“只要你成为了这样超凡的存在,你就不需要再担心最高议会会阻碍文明火种的进程,管诺赛*美杜莎和普罗斯佩*伊格尔想干什么,他们在你眼里只是可有可无的虫子,你甚至可以用精神支配他们,这难道不令人心动吗?”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这是所有孩子都听说过的一句话,目的是为了防止他们为了一根棒棒糖或者可以无限畅游的游戏机就跟着陌生人走了。格罗瑞突然觉得这句话也很适合用在这里,他静静地听完了图蒙越发激情澎湃的演讲,同时注意到所有研究员都停止了工作,纷纷转头看向了这边。
他邀请自己来到这里自然不是单纯地只是让他来看看实验室听听他的宏图伟业。
格罗瑞忽然拍起手来,为他的计划和对未来的畅想鼓掌,同时发表自己的看法:“我很理解你在看见虫母过后经历的精神崩溃,毕竟几乎所有上过虫族战场的人或多或少都会留下心理阴影,同时我也佩服你在如何抗衡这不可战胜之敌之上的想象力和执行能力,但是恕我直言,我依然不太赞同这种无视他人人格尊严的做法,你的目的很光明磊落,但你的手段实在是过于残暴,在这种思想影响之下延续的人类文明,还能称之为人类文明吗?”
“倘若宇宙之中所有人类的独立个体不复存在,只剩下一个集合所有精神力,属于人类一方的‘虫母’,那它究竟代表着人类文明,还是已然成为那些在太空之中游荡的虫族之中的一员?”
面对他的质询,图蒙显得有些不以为然:“人类文明已经毁灭过一次了,我们都不过是二次重启的新人类,你的母亲应该向你讲述过这段历史吧?毁灭然后重建,不过是又一次重复了这一遍过程而已。”
格罗瑞也依旧保持自己的看法:“真是个好例子,四名肩负复兴前文明责任的成员只剩下了福萨里曼,结果不言而喻,那么我又怎么确定你不会成为第二个福萨里曼呢?”
前代文明在福萨里曼一世的独裁下已经被尽数掩盖,当他可以成为那个权利的顶峰之人时,贪婪和利欲也就自然而然吞噬了他的内心。将全人类的未来压在一个个体之上的做法实在是太具有赌博性质了。
交涉失败,接下来自然就是暴力时间。
而想要拿捏一个omega自然有更方便快捷的方法,那就是利用他们的天然弱势,信息素压制。
察觉到空气之中浓度迅速上升的alpha信息素,以及被这信息素勾起来的,属于同性相斥的那种强烈战意,格罗瑞依旧面不改色地看着图蒙,缓缓开口:“说了这么多,有一件事我差点忘了告诉你,让你失望了,我不是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