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育总署的署长办公室中。
和教育总署署长提要求...
说实话，这是丁国祥自从进入这个部门之后的头一遭。
他们教育总署不给别人提要求就不错了。
结果现在反而有人敢和他们提要求。
而且对方还是一个普普通通不能算是老师的老师？
这让丁国祥有些哭笑不得起来。
不过在愣了片刻之后，他还是笑着看向了任颜：
“行，你小子先说说，你有个什么要求？”
话落，任颜赶忙开口：
“其实也不算要求，是帮助，帮助~”
“我希望教育总署能派出一艘专业的救援船跟在九班身后...”
“在九班真的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够提供帮助。”
“救援船？”闻言，丁国祥愣了一下：“这可不是我们教育署的权限啊。”
“而且我们教育总署也没有闲人有腾出小半年的时间来陪你们航行的。”
“再者说了，这件事情得是你小子的任务才对吧。”
“所以我才说我需要您的帮助啊。”
“您想一下，有这么一艘官方的救援船，有专业的救援人士，我们这一次航行安全性不就提高了嘛。”
“虽然按照正常情况，我们九班也能自掏腰包租下这么一艘来。”
“但那样一来，咱们教育总署不就浪费掉了一次宣传的机会嘛。”
任颜苦笑一下，继续根据自己之前的想法劝说起来。
至于这个想法的诞生，则完全来自九班那帮子家长们。
既然他们都能想到租一艘船跟在九班后面，那为什么教育总署不能呢？
而且一旦真的有了官方实质性的支持，不用想任颜也能知道这一路上会得到多大的帮助，省去多少的麻烦。
九班也就更能专注在这次航行之上。
怎么来说，九班都属于赚到，任颜自然不会放弃。
而且他也确实认为在这件事情上，教育总署其实也是有好处的。
果不其然，在任颜这么说完之后。
丁国祥瞬间来了兴致，他稍稍抿了口茶水看向任颜：
“宣传的机会？”
“跟着你们走上这么一趟，我们教育总署能宣传些什么东西。”
“一个教育总署想要继续向前的信号。”
任颜认真回答。
见丁国祥眼神微微一亮之后，他继续补充：
“署长您之前说过。”
“您之所以会支持我们九班航行，其实为的就是做一次试验以及发送一个信号。”
“不然的话，我们九班想要出海，是真的寸步难行。”
“那么，既然您已经有了这个想法，为什么不更近一步呢？”
“如果教育总署这次真的实质性的参与了这次航行，那么这个信号会不会更加明亮一些，同时还能亲眼见证一下这次试验的成果。”
“毕竟直播与之后高考所能展现的东西还是太片面了。”
“特别是在海上。”
“直播，真的能够完完全全的看到一切吗？”
“与其这样，您还不如直接派出一个调查组跟着我们，实时记录下我们九班的所作所为呢。”
“有点道理...”丁国祥缓缓点了点头，不慌不忙的又喝了一口茶水。
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活像一个渣男一样，让任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次，他们两人算是身份互换了。
渣男的底气已经不站在他这里了。
无奈，跟着喝了一口茶水之后，任颜只能继续开口：
“而且除了这些好处之外，这样做还能帮您解决掉一个潜在的麻烦。”
“您想一下。”
“如果您不帮我，我为了孩子们的安全考虑，肯定会独自去雇一批救援人员的。”
“到了那时，九班的教学模式真的还具有参考价值吗？”
“这岂不是说明，九班的一切其实全部都是靠着金钱打底，完全不可复制？”
“这样一来，您所期望的信号还管用吗？”
“如果之前九班的种种表现，还具备一些参考价值，其他班级还能勉强复制的话。”
“那雇佣一批专业的海洋救援人员，就完全在这种复制范围之外了。”
“届时，我们不仅要租下一艘庞大的远洋用游艇，甚至还要支付一笔庞大的救援人员的费用，而且这一笔支出将长达半年之久。”
“就算是以九班现在的班费也无法支持，就更不用说其他想要参考的班级了。”
“此前，大家会认为，九班是靠着自身独特的天赋才能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
“而这件事情一出，就会让这一切急转直下，彻底颠覆大家的认知。”
“当然，九班依旧不会受到什么影响，该有的成长他们依旧能够获得。”
“但最后所造成的的印象呢？”
“大家只会觉得，九班的成功是不可复制的。”
“您也不想让九班这一次的航行，彻底成为资本的推动吧...”
“这可与我们龙国的教育大方针不同。”
“也会让九班之前形成的一切印象瞬间破灭。”
说罢，任颜就安安静静等待丁国祥的回答。
心中充满了忐忑。
说真的，这一套说辞，其实存在很强的取巧性，只是在逻辑上能说得通。
但如果真的要硬推的话，其实这里面处处都是漏洞。
其中最大的一个就是九班一开始的资金来源。
这个才是九班之后能一直‘玩’下去的关键。
但这点却被任颜刻意隐藏了。
他要做的，就是在逻辑上说服丁国祥而已，这些不利于说服的东西，自己是肯定不会坦露的。
当然，任颜也没有抱着对方考虑不到这点的想法。
作为教育总署的署长，对方吃过的盐肯定比自己走过的路多。
任颜真正期待的，是对方对自己这种教育方式的认可。
纵使没有自己提供的第一桶金，九班之后也能逐渐赚到属于自己的班费，这只不过是个时间问题罢了。
如果丁国祥真的认可自己这种方式。
那么这些其实都不是问题。
在任颜说完之后，丁国祥罕见的沉默了。
他端着茶杯一口一口慢慢抿着，同时眉头微微皱起，动作机械而重复。
这是他思考问题时的习惯。
刚才任颜的那些话，丁国祥听的很清楚，也知道这小子的弦外之音。
也承认对方说的确实是一部分事实。
但这些，真的能完全像对方推测的那样，起到反效吗...
思索间，丁国祥的茶水喝完了。
正打算起身重新填满之时，一个暖壶恰到好处的凑近了过来。
任颜带着颇为狗腿的笑容，安安稳稳的给丁国祥重新填满了茶水，并借着倒水的机会赶忙开口：
“怎么样署长，我说的是不是这么个理？”
闻言，丁国祥失笑了看了任颜一眼：
“你小子这种见缝插针的本事不错啊，不想让我好好思考是吧~”
“哪能呢，我这不是着急嘛。”任颜立刻否定。
这种事就算是真的自己也不能承认啊。
话落，丁国祥摇了摇脑袋：“其实你小子说的还是有那么一部分道理的。”
“你这么做，确实会对我们的总体计划有些影响。”
“但完全没有你说的那么大。”
“到时候，我们完全可以只参考你小子的前半部分嘛，出海这块直接掐掉就好了。”
说罢，丁国祥就看见任颜愣了一下。
“可这不出航，起不到最大的效果啊~”
任颜立刻反驳。
丁国祥微微晃了晃手指：
“我说的只是一种可能性罢了。”
“而最大的可能性呢，其实就是一阵小风，说过也就过了。”
“你小子不会真的觉得网友们会在意这些问题吧。”
“他们看你的直播，主要就是看个热闹。”
“人家本来就挺累了，还让人家想那么多干嘛。”
“至于你说的完全的反效果，基本不会发生。”
“而且我们教育总署的事情，别人说了也不算的。”
“一切都得是大家开会共同决定。”
“这些人可都是些老狐狸啊~”
“他们能看不出你小子隐藏的东西？”
说罢，丁国祥就促狭的看着任颜。
玛德，这群老家伙们语言是真的刁啊...
卡的死死的。
任颜面色一阵变幻，最后定格在了一张苦瓜脸上。
“署长，您就别那我寻开心了...”
见状，丁国祥轻笑出声：
“谁让你小子尽耍些小聪明呢。”
“想让我们帮你把这个钱掏了，直接实话实话就好了还非要整这些弯弯绕。”
话落，任颜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
凑，被人看穿了！
丁国祥则没有在意，继续说道：“其实，不管其他细节，你小子说的也不无道理。”
“你们在海上，我们确实无法直观的看到学生们的表现，这点就很不利于我全面了解。”
“而且在这种教育的探索上，我们也确实应该出些力，不能只叫你小子费心。”
说话间，丁国祥食指缓缓敲了敲桌面。
“这样吧，你的要求呢，我们教育总署可以同意。”
“但有一点，你小子得给我每周发一份九班的活动报告出来。”
“同时不要离我们救援人员太远，也不准去太过危险的地方。”
“好嘞~”
话落，任颜二话不说的就答应了下来，脸上又挂起了狗腿般的‘谦卑’笑容。
“那成，事情就这么定了，你小子可以滚了。”
“回头告诉我你们出航时间就行了。”
说罢，丁国祥瞟了任颜一眼，准备来一个端茶送客。
然而就在他刚刚端起茶的一瞬间，任颜悄悄的咳嗽了两声：
“那个，署长...”
“其实除了这事之外，我还有些事情需要您的帮助...”
“啥？！还有？！”
丁国祥一愣，目瞪口呆的看向了任颜：
“你小子有完没完了？！”
“到底是你带着九班出去，还是我带着九班出去啊？！”
......
署长办公室中。
又短暂的陷入进了一阵沉默之中。
丁国祥端着茶杯，愣愣的看着任颜。
他现在开始有点怀疑任颜的实际年龄了。
这年头的小年轻，都已经开始这么不要脸了吗？
都已经同意帮你掏这个钱了，这小子居然还想着再嫖一下？！
这是他这个岁数能做出来的是？
“你小子，真的只有二十四？”
“确定不是四十二？”
半晌后，丁国祥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任颜依旧狗腿的笑着：
“如假包换啊署长，铁真铁真二十四岁，不信我身份证都给您看啊！”
说话间，任颜就要掏出身份证以证自己的清白。
虽然自己‘实际’年龄可能是快接近四十了。
但肉体年龄那绝对是二十四岁，所以此刻的任颜丝毫不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