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姨扶着老夫人进入房间里。
宋徽宁端坐在主位上优雅的泡着茶,抬眸看了一眼老夫人,并未主动向她老人家问声好。
老夫人坐在她对面,声音淡淡地说,“阿崔,你出去外面等我。”
崔姨点头,“是的。”
宋徽宁把倒好的茶放在了老夫人面前,不疾不徐地打量着面前的老人,气定神闲,脸色也红润,一点都不像生病的样子。
她挑了挑眉毛,“我们婆媳俩差不多有十几年没见了吧。”
老夫人转动着手上的佛串,“十三年零五个月。晏辞十六岁刚过完生日,你来过京市看他,只是,我已经不让你们见面了。”
宋徽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没有因为老夫人的这句话而生气,她缓缓放下茶杯,“还是我们华国的茶好喝。”
老夫人讥讽的笑了笑,“金夫人,既然选择了嫁去H国,就不应该想着回来。”
宋徽宁听到傅老夫人对她的称呼,她瞬间黑下了脸,“我为什么会嫁到H国,你不是不知道,那都是你们逼我的。”
“知道什么?知道你贪慕虚荣,知道你为了争权夺利,不惜要嫁给一个和我年纪一样大的男人?”傅老夫人厉声道。
“宋徽宁,从我儿子离世,到我知道你虐待晏辞之后,我和你之间的婆媳关系早已经结束了。不是我们逼你,是你自己被利欲昏了心。”
傅老夫人沉了沉气,“当年,你和傅旭闹离婚,你伤心难过,我理解你的心情,也理解你心中有恨。可你不应该对晏辞痛下杀手,他当年才多大啊,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想不开要自杀,为什么要带上他,这样对他公平吗?要不是你姐姐提早发现端倪,晏辞说不定已经残废了。”
宋徽宁冷笑,“是你们傅家对不起我,是傅旭他对不起我。傅晏辞是我生的,他的生命本就是我赋予给他的,我都活不下去了,我为什么还要帮你们傅家留后。”
“当年,你执意要傅旭娶我,无非就是看中我们宋家手上有港城土地的开发权,有了宋氏这个大后台,傅氏国际简直如虎添翼。”
“可没曾想过,宋家因为一场金融风暴后便破了产,我在你们傅家的地位从此就一落千丈,傅旭心里依然放不下温若寒,背着我找私家侦探去寻找她,知道温若寒曾经为他流了产,他内疚的躲在书房里痛哭。那时我也刚怀孕了,可他一点都不高兴,这是他的骨肉,他居然不高兴。”
“既然他都不喜欢这个孩子,我留着他还有什么用,如果不是你答应我,说帮我想办法会让傅旭回心转意,我当年就不会把傅晏辞生下来。”
老夫人不屑地笑着,“宋徽宁,你抚心自问,真的是我执意要傅旭娶你的吗?当年,是你在宴会上对傅旭一见钟情,更是你让宋老私下来跟我谈联姻的事情的。”
“温家那丫头不是傅旭的良人,哪怕当时他们感情再深,她只要遇到比傅旭更好的人,便会不顾一切弃他而去,所以当初宋老提议联姻时,我第一次见到你,你聪明漂亮,我是很满意的,所以很快也同意了你们的婚事。”
“傅旭心里放不下温家那丫头,我是知道的,但是宋徽宁,当年我是怎么教你的,你怕是给忘了吧。”
“女人,尤其是豪门里的女人,千万不能当花瓶。傅氏家大业大,能真正坐在傅太太位置上的,必定要有过人之处,更要与丈夫并肩同行,所以,我手把手带你从商,当然,你确实没有令我失望,你的能力,不比我差,我教你的,你都很快就学会了。傅旭对你开始改观,也看到了你优点,晏辞两岁时,你们夫妻是恩爱的,可你慢慢的变得太不知足了,你太急功近利,多次让傅氏国际陷入危机。”
“傅旭为了公司劳心劳力,而你呢,不单止做出那么多损害集团的事情,还整天疑神疑鬼的,只要他身边出现一个女人,你就发了疯的去做伤害别人的事,你可曾相信过你丈夫的一分?可曾理解过他的不容易?夫妻离心,并不是一个人的错。而温若寒,你时刻都把她当作是你们夫妻俩之间的一根刺,你又怎么会觉得开心呢?”
“当初你要带晏辞走,我也没有反对,因为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你自己会想通的。”
傅老夫人把佛串放在桌面上,脸上隐隐有着愠色,“可是,我却看错了你。”
“傅旭的死,必定与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