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大明三代陷沉睡的时候,皇宫里,朱高煦却整个人都有些麻了。
他发现今天不仅要应对的奏对问题更加复杂,要处理的奏章也变得更多了,早上好不容易按照程序再次打发了一群奏对的官员,还没等他来得及松口气,就被再次被一堆奏章包围。
这次是真的包围,不仅是御案上堆满了奏章,他的前后左右还有一群小太监因为奏章已经没地方放,只能抱在手里,然后站在一旁。
除了喝水吃饭的功夫,朱高煦甚至连歇歇都不行,一但歇息超过一盏茶的功夫,候显立即就会站出来提醒他,而他还不能反驳,一但反驳候显,这老太监立即就会拿出皇帝的口谕。
“殿下,这是兵部刚刚送来的关于北伐各路兵马行军路线的安排,以及吏部这边今年各地方官员考核的情况,还有刑部的大小案件汇总………这些都是各部尚书刚刚送来,需要殿下您尽快处理的奏章。”
候显再次带着一群小太监,抱着一堆堆新的奏章出现在乾清宫的政房内,这已经是今天各部尚书们增加的第三批奏章了。
每一批奏章数量其实都不算多,处理起来也不是太难,但是都有一个很大特点,那就是费时又费力,偏偏又极为重要,哪怕是朱高煦有再多的意见,也不得不捏着鼻子认真的处理。
这头候显刚把这些奏章抱过来,还没等朱高煦那边再再问些什么,外面的小太监又跑进来汇报,户部尚书夏原吉又双叒叕来了。
夏原吉今天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第二次来了,早上奏对之后,他又去见了一次朱高煦,所以准确的说,今天应该是第三次来见朱高煦了。
之所以这么勤快,除了朱瞻基的吩咐,以及昨日里皇帝亲自赏赐的冰块鼓励外,他其实也是看到朱高煦脸上的麻木以及疲惫。
如果换在之前,皇太孙朱瞻基告诉他用这样的方式可以让堂堂的汉王殿下,自动放弃对皇位的争夺,他心里肯定还是有所迟疑的。
毕竟皇帝的位置,究竟有多诱人,看看古往今来那些为了皇位,废子弑妻,杀兄逼父,手足相残的案例就能明白。
汉王既然对皇位早就已经虎视眈眈,又怎么可能被这区区的繁杂政务给难住了?
毕竟这些政务虽然看着多的有些不正常,但是实际上,一年中最忙的时候,皇帝一天要处理的政务也确实不比这些少了,熬夜通宵达旦什么的,其实也是常事。
汉王既然要争夺这个位置,自然也不可能被这小小的困难难住才是。
但是现在夏原吉也不得不说一声,自己以前确实有些高看了这位汉王殿下,只是短短不到两天的时间。
朱高煦的表现他是看在眼里的,脸上的疲惫麻木,已经完全掩饰都掩饰不住了,照这样子的情况下去,一但这种情绪达到极限,必然会迎来汉王殿下的一次爆发,届时估计也就是汉王认清现实的时候了。
夏原吉这么想着的时候,乾清宫里,朱高煦也得到了夏原吉到来的消息。
“他又来了?”朱高煦脸上带着浓浓的疲惫之色,他身形肉眼可见的有些消瘦,脸上的皮肤也失去了往日里的光彩,眼睛下的黑眼圈已经极为明显,听到小太监的汇报,一脸麻木的从一堆奏章里抬起了头,然后看向一旁的候显,脸上也不禁露出几分怒意问道:“这夏原吉不是一个时辰前,刚刚才来的吗?他堂堂一个户部尚书难不成就没有其他的事情呢?”
候显:“………”
听到朱高煦有些发牢骚的话,候显心中也不禁默默同情了一下这位汉王殿下。
毕竟同时被皇帝,皇太孙,甚至还要加上一个太子,这天底下权势最高的三个人算计,怕是除了眼前的这位汉王殿下,也是没第二个人了。
不过谁让这位汉王殿下惦记什么不好,非得惦记这个位置?
这也算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吧?
候显心里想着,听到朱高煦的话,他不紧不慢的就道:“回殿下,户部自然也是有许多事情的,不过户部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调拨天下的钱粮,但是现在的国库空虚,这个问题不解决,户部怕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要钱,要钱,我看他就是钻钱眼里了。”朱高煦听到候显的话,仿佛一身的疲惫麻木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一把扔掉手里的奏章,怒声道:“他堂堂的一个户部尚书,解决不了国库的问题,就跑来找我不停的要钱,我去从哪里给他找钱?难不成让我把汉王府给卖了不成?”
候显默默地看着朱高煦发泄着,也不说话,只是不动声色的将朱高煦刚刚扔掉的奏章又捡起来,给他放了回去。
朱高煦发泄了一通,然后就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而候显见此则提醒道:“殿下,夏户部还在乾清宫外侯着,等着殿下召见!”
朱高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