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再难克制，低低地哀嚎起来，只是外面的动静大，没人注意到屋子里还有一个。
……或许是注意到了，但也不在意吧。
看着姐姐被他们如法炮制，直到哭到吐血的姐姐再也没有动弹，他们似乎也没有满意。
狗蛋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几具残破的尸体丢了进来，然后从马车里拎出几桶油，泼洒在狗蛋家的房子上，并放了一把火，他的家，他的家人，就全部都没了。
对了，还有狗蛋，他其实也没了。
只是他那时不知道自己没了，熊熊燃烧的火焰中，他挣扎着费劲爬出了柜子，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家人，他似乎没了意识，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知道很烫很痛，而且是越来越烫，越来越痛，痛的他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恢复些意识的时候，见到有一群看起来比守城门的官差还要凶很多，威严很多的人在搜他烧毁倒下的家。
狗蛋不想他们翻自己的家，只是动了动念头，狗蛋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们就都昏了过去。
再后来，就见到了大师。
大师把他收了起来。
还帮他找到了那个害了他全家的男人，和那个管事。
狗蛋记住了那人的模样，还记住了，他姓王，似乎是叫王三。
他们都被大师身边的人下令用镣铐铐了起来，如同当初的狗蛋一家一样，哭求着被人按在地上。
只是他们没有立即挨揍。
大师说了，这些人有专门收拾他们的地方。
狗蛋被大师带着，跟着那个大师身边的男人，一起去了一个让狗蛋有些畏惧的地方，看着他们在黑漆漆的房间里被抽打，夹手指拔指甲，剔肉抽骨，等看着他们变得血淋淋的，惨叫都惨叫不出来，狗蛋才心满意足，跟着大师离开。
又过了一阵子，狗蛋被大师放出来，亲眼看着这些人被押送游街，然后一一在他爹娘曾经摆摊过的菜市场那里，被砍了脑袋。
狗蛋从此彻底安下心，乖乖在白宅，被大师托付给宋娘子，每日诵经抄经，为自己超度。
而到了今天，狗蛋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有点迷茫。
“大师，我，我可不可以不投胎去啊？”
正坐在一旁刻阵盘的姜纤云抬头：“嗯？为什么不想投胎啊？”
“我……”狗蛋有些迟疑，还是道，“我想着，反正也见不到爹娘姐姐她们了，下辈子是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或许还不如这辈子，那，还不如做鬼呢，至少做鬼的话，有大师在，也没人能欺负我了。”
姜纤云摇了摇头：“你不可能一直做鬼的，这世上的规则就是阴阳轮转，要是强行不变，除非你一直修炼，修成那传说中的鬼仙，在地府管着其他的鬼，才能一直当鬼，不然，就会和人会老会死一样，你也会慢慢散去，可人死了变成鬼，鬼死了，就归于天地，什么都没有了。”
狗蛋迷茫地眨眼：“我有些听不懂，但大师的意思是可以修鬼仙是吗？”
鬼仙是什么，狗蛋不知道，但他和其他老鬼们交流的时候，听过神仙，那是人修成的，还有妖仙，那是动物修成的，那鬼仙，肯定就是鬼能修成的了。
神仙妖仙可以管人管妖怪，那鬼仙，是不是也能管鬼。
那，岂不是和砍那些坏人头的官老爷一样！
狗蛋顿时来了兴趣：“我想修鬼仙，大师教我！”
姜纤云扶额：“呃，这个我可教不了。”
她摊了摊手：“而且，要想修鬼仙，也需要去地府，在那里修行的，好像也和神仙一样，是有编制的，具体要怎么获得，这个我又没死过……没在这里死过，我也不知道。”
“这样啊……”
狗蛋有些失望，但还是很向往：“那大师，你送我去地府吧。”
他很是开心：“要是我能修成鬼仙，以后想来也和神仙差不多，要是大师需要了，我也能帮到大师！”
姜纤云歪了歪头，笑着哄他：“好，这样，我在地府也有人脉了，那请一定要加油啊，比如等我挂了，给我封个官之类的。”
狗蛋重重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