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厂,你兄弟这样可是让我下不了台,那我只能自己穿好鞋子先走了。”
胡之飞一看,这许志飞扔下这话不像是闹着玩的,再这样下去,人一走,这边又没啥收获,不是把自己搞得里外不是人,于是劝这帮兄弟们停一停。
“好了,好了,你们这又是钱又是事算怎么回事。叫人办事,先谈事嘛,事都不谈就扔钱,你们个个都是暴发户?这钱都是天上掉下来?你们不显没面子,我都觉得替你们丢脸。好了,好了,你们先散了吧,我看这样下去今天也不会有结果,我再和志飞聊聊。”
胡之发毕意是大哥,说话还是管用的。一通话下,大家各自收好钱拍了下老胡的肩膀,说了声等你消息了就散了。
如今现场就剩胡之发和许志飞两人,这两人好歹也有过合作纪录,话也没有那么难说。所以两人能说的不能说的在这个时候就统统放了了说。
“志飞,好了,你也别生气。今天是我老胡不好,没提前和你通气。”
“老胡,你看你那些朋友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见钱眼开的人吗?有些事情不是有钱了就有人愿意替你去干的!这市场还是要讲点游戏规则的!”
“对!对!志飞,你说得都对,我这也不是没有了办法才想到让你出出主意。”
“你没有办法自己想办法啊!你这样一惊一乍我怎么受得了!”
许志飞这话一说,倒有些把胡之发给激怒了。胡之发心想我好心好意想照顾你,再说你在志纬、志远那档子破事现在外面都传得开,别搞得自己像个大家闺秀多珍贵一样,于是说话语气也稍些许不客气。
“志飞,你这是装什么清高呢?你和韦晓丽的事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外面怎么传你的你知道不?你在志远现在肯定也不好过,从你上次在我这里赖着不走,我就觉得不对劲。你难道就不想想万一志远路被堵死,那退路在哪?”
胡之发这话一说,彻底把许志发刚才那种人家非得求他办事的傲气给压了下来。再说老胡一语见血地点了他和韦晓丽,许志飞感觉他应该起码知道自己和韦晓丽这些事的大概。再加之如果老胡嘴巴快,再把自己在他身上挣外块的事桶了出去,恐怕很快就会“东窗事发”。眼看着这气场一下子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许志飞也只好低下头,看看有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那你说胡厂,我应该怎么选?”
“我倒是觉得你不妨另辟蹊径。”
“另辟蹊径?”
许志飞此时完全不解另辟蹊径是何意,难道让他不做销售做“人贩子”?然而胡之发的算盘打得正是这个意思。
“我觉得这个派人的活你真的可以考虑。你算算深圳有多少这样的工厂?旁边的惠州、东莞有多少?整个GD省有多少?现在珠三角这边是打工人的首选,你只要内陆地区有资源,来打工的人又踏实肯干,这生意我觉得是做得起来的。”
话说着,胡之发发觉之前可能点说多了,于是也忙着补漏。
“当然我说的也仅仅是我个人的想法,如果你为难就算了,我找找其它人。总不能因为我这个事让你本职工作难做,那这老胡这个朋友你也交不来了。”
许志飞也听明白胡之发这番话也是话中有话。胡之发也是聪明人,这话说得也正如他看到的一样,许志飞现在是陷如泥潭。所以大家都是明白人,唯独要许志飞判断的无非就是自己到底是继续享受现在的状态还是正如胡之发告诫的一样,得有种危机感。
回到公司的许志飞关着门一直没出来,他一直在反反复复地回放着刚才同胡之发的交谈。是谁走漏了风声?是刘玉良吗还是......?我现在的工作状态会不会让我位置不保?一系列问题像多米诺骨牌一样环环相扣,瞬间搞得他自己心很累。
他推开百叶窗的缝隙,观看着外面的一举一动,看着其它人的眼神有没有异样,想在真实环境中验证胡之发到底说对了多少。
这时突然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把他拉回到了工作状态。接起电话一听,原来是许静蔚的,电话来意又是想问问最近要不要人,又有人托她来问想来深圳工作。
许志飞回了一句暂时没有等电话就结束了通话。他也不管许静蔚有没有觉察到他哪里不对,但是对许志飞来说眼前不能因为要人而要人,不能因为有人而找人,他觉得有一点胡之发说得对,如果这是一门生意而不是买卖,那必须从长计议,要懂得经营,绝对不能胡子眉毛一把抓。
那眼下摆在许志飞面前的选择就是这事情以后还参与不参与?不参与就是自上次胡之发这单以后,就成了一锤子买卖,不会再有后续。如果参与,切入点又在哪?许志飞问自己:“你许志飞真得有这么多时间精力?你许志飞真能做到两手抓,两手都出彩?”
许志飞显然没有可以自信回答的答案,所以必然也没有了明确的方向。因此,他也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抛硬币来让老天给出答案。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自己约定有数字的一面为“另辟蹊径帮胡之发搞人”,反之如果抛到另一面则“好好工作,天天向上”。他朝硬币哈了一口气,然而轻轻地把它从右手中抛起。眼睛盯着硬币完成抛物线式的轨迹,最后两手一压就等着掀开谜底。
他小心翼翼地把连手带币放到桌上,准备慢慢把它移开。此时桌上的电话铃声又响了,许志飞心想是不是又是自己那个多事的妹打来的,于是把硬币一放,瞧也没瞧,就开始和电话里的人唠叨了起来。
“静蔚,怎么没完没了啊,长途不要钱吗?不是和你讲清楚了,人的事先放放,晚点再说。”
许志飞讲完以后,突然电话的另一端保持着长久的沉默。许志飞顿感完了、完了,这下要出大事了。他觉得这是验证了什么叫祸从口出。
许志飞这次没浑,打电话的正是韦晓丽。
“志飞,什么人不人的,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你到我办公室来下,我有事找你。”
此时,许志飞心如刀割,他不知道等会推开韦晓丽办公室的门会怎样。他走出门前,自嘲着自己说道:“这下好了,硬币的结果刚下来还没时间看,面对面的选择题又摆在了眼前,不知是‘财路’还是‘残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