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一切都要怪她沈筱筱。
分明是她先遇见王爷,分明是她与王爷共倾心,却要为她铺路,自己却还得做这铺路的劳役。
如今,就算是个侧妃,她也要当得响亮,就算所有人都看不好她,她也要做到让他们都艳羡的地步。
她拽紧她娘给她的传家手镯,缓缓将其带入手腕,这是她能给她最好的物什了。
她原本并不奢求什么的,可就算她无所求,亦无所欲,仍有人要抢她,要掠她,既如此,又怎能怪她手段上不得台面。
有些东西,只有握在手里,才能安心,亦能舒心。
“池儿,你当真想好了?”
她娘悄然入屋,不知觉竟已走到了她的身后。
她的手搭在她的肩上,用木梳为她梳头,轻柔如她,一向如此。
“娘,我的想法从未变过,倒是娘,你莫要再劝我,这是我想为自己做的事,你再阻我,池儿只会伤怀,亦不会更变这场婚事。”
“为娘没想再劝你,不过是担忧,这王府再好,你也不过是个妾,终究低人一等,为娘也是过来人,知道妾室的为难之处。”
“娘只是不愿······不愿你过像娘一样的日子。”
“放心吧娘,”沈清池转身,抱紧她的腰肢,很紧很紧,就好似往后再也见不到她一般,不舍又难离。
“端王他,是爱着池儿的,比那沈筱筱,还要爱,沈筱筱其实并不坏,相反,她与娘一般弱小,对池儿又宠,万事依我,池儿过去,又如何会受欺负呢?”
“当真如此便好,你此番这一遭,沈大哥颇有微词,见都不愿意见你,连带着老爷子也看你不爽利,娘家撑腰的也没有,是为娘无用,委屈了池儿。”
沈清池握住林小娘的手,眼眸含泪,“娘,池儿不怪你,只要你好生活着,池儿便心满意足,池儿从来就没指望过沈家会给我什么,池儿要的东西,会自己去争取,娘,你且安心。”
林小娘珠落衣衫,“为娘没用,没用啊。”
沈清池抬头,为她擦去泪水,“娘,你生得很美,很美,你若是降低些姿态,爹也不会总漠视你的。”
林小娘没再回话,不过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背,就如儿时那般,轻哄着她。
排场不大,但也引来了不少围观。
旁人指点,唾弃。
说她是借势向上,一个庶女,不要脸面。
说她手段肮脏,苟合不堪。
说她人穷志短,没点儿闺秀模样。
说她一辈子只能屈居人下,为他人脚垫。
她依旧满眼带笑,搭上梁亦寒的手,挑衣跨过火盆,上了花轿,将所有人,所有话,抛诸脑后。
她这往后的荣耀,将是他们这些闲人布衣难以够上的,任他们说,她不在意,只待她成为正主之时,一个又一个地拔掉他们的舌头。
一群乌合之众,再如何,她都是妃,王爷的女人,而他们,什么都不是,那些话不过是羡慕的意中词,说得越多,她兴致便越高。
进入花轿前,她举着扇子,梁亦寒略微拨开些,与她附耳,“哭过?”
在关心她?
沈清池面带红晕,微微点头。
他只一笑,说:“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