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人家不给机会了,他也没辙,只能是无奈地耸了下肩头,领着大姐夫妇就走了人……
回到了办公室之后,方向阳第一时间就给工商局的黄局长打去了个电话,三言两语就把内部拿执照的事给搞定了。
然后就去下了车间——微型吊扇的旺季已到,生产任务重,当真轻忽不得。
要知道今年的销售目标可是内贸一百五十万架、外贸五十万架。
生产上不抓紧些,那可就有些悬了。
“厂长,厂里来了两名记者,说是要采访您。”
十点过半。
就在方向阳于新分厂跟几名中层干部讨论流水线微调事宜之际,却见一名厂办文员急匆匆地找了来。
“你们几个就先按刚才讨论的结果做出调整,看看效率是否有所提升,其它问题,咱们明天再继续探讨。”
有记者来采访可是好事,这等同于免费广告,肯定得去。
在交待了众中层干部几句后,方向阳骑上二八大杠,匆匆就赶回了厂本部。
“是你?”
“怎么是你?”
……
结果,才刚进门,就吓了一跳,因为那坐在办公桌旁的女记者正是孟菲萱。
与此同时,孟菲萱也吓了一大跳。
她完全没想到已经小有名气的“龙州电器”的厂长竟然会是先前遇到的那位“嘴炮哥”。
“你们认识?”
这下子,在一旁作陪的王国光顿时眼眸发亮,内里八卦之火熊熊狂燃。
“先前,刚在工商局门口见过面。”
这误会可不能有。
方向阳赶忙在第一时间解释了一句。
“哦……”
但显然,王国光并没相信。
“孟菲萱同志,咱们重新认识一下,我是方向阳,‘龙州电器’的厂长。”
尼玛,什么表情嘛。
方向阳真就无力吐槽了,索性懒得去理睬王国光,紧着就将视线转到了孟菲萱的身上。
“幸会。”
孟菲萱表情尴尬地站了起来,略略迟疑了一下之后,到底还是伸出了手,轻盈地跟方向阳握了握。
“孟菲萱同志,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一定畅所欲言。”
方向阳完全没在意孟菲萱的尴尬,在压手示意对方落座后,便即坦诚地表了态。
“方厂长,我们想了解一下贵厂是如何在两年不到的时间里发展壮大起来的,您若是不介意的话,就请给我们详细介绍一下。”
孟菲萱是真怕了方向阳的大嘴巴。
所以,在采访时,根本不敢再提什么太过尖锐的问题。
“当然不介意。”
“我们‘龙州电器’成立于一九七九年八月二十日,迄今还不到两年。”
“当初的注册资本是四十一万元,其中十万元是银行贷款,我们的实际净资本就只有三十一万。”
“但,截止到今年四月底,我们厂的净资产已经高达三百二十七万余。”
“到今年年底时,我们有信心将净资产提升到八百万元以上。”
“我们厂之所以能有这等惊人的发展速度,关键就在于体制的优势。”
“我们的营销策略是市场需要什么,我们就生产什么,以销定产,而不是像国营单位那样,一切靠国家下达生产任务。”
“从这一点来说,我们厂无疑更贴近市场,更贴近百姓的需要,在灵活度上,远不是国营单位所能相提并论的。”
“另外,我们的管理机制也更先进,没有铁饭碗,也没有所谓只能上、不能下的僵化体制。”
“在我们厂,实行的是能者上、庸者下的准则,包括我这个厂长在内,位置都不是固定不变的。”
“另外,我们在考核机制上,正竭力向国际先进水平靠拢,所有的岗位一律职责清晰,所有的责任细化到人。”
“在激励制度上完美体现了多劳多得的原则。”
“但,以上这些,都不是我们发展壮大起来的真正关键。”
“真正的关键在于对中央精神的领悟,我们所有的行为准则就一个——以盈利为中心,且不忘社会责任。”
“总结起来就是——我们‘龙州电器’的成立乃至发展壮大,全有赖于中央的英明领导,是改革的春风孵化出来的一个小小成果。”
方向阳可没管孟菲萱究竟是怎个感受,话匣子以拉开,当即就来了个长篇大论。
说得那叫一个神采飞扬。
“那么……,方厂长,您能谈谈对你们企业的长远规划吗?”
孟菲萱彻底被整迷糊了。
面前这位不是只有初中毕业的文化程度吗?
怎么就这么能说呢?
更令她不解的是——方向阳言语中的那些管理理论,她完全没接触过,听得个似懂非懂。
就这状况,一个问题可不就冒出来了——到底谁才是知识分子啊?
“我们的远景规划就一个——争当家电行业的领头羊。”
方向阳自信地笑了。
可孟菲萱却是无语了——这位,就不怕把牛皮吹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