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一屋子的手忙脚乱,登时就恼了,对着花铃厉声道,“愣着做什么,快去叫乌嬷嬷来!”
花铃被她说得一愣,便是几个烧水拿炭的小丫头都愣了一下儿。
江福海见了也不由下气,恨不能立刻自己去。可钟嬷嬷迷迷糊糊的实在不撒手,几乎是喝一口吐两口,把他急的够呛。
见花铃还愣在原地,顿时拔高了嗓子叫道,“别愣着了,还不照主子说得办?!”
花铃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往外头跑去。
这边儿钟嬷嬷还在抠吐,到最后连胆汁儿都快吐尽了,整张脸也红得发紫。江福海更是急得满头大汗,哭着说道,“嬷嬷您老儿可挺住了啊,您要是有个好歹儿,咱们可怎么办啊!”
舒兰看着床上的钟嬷嬷唇色发白,踉跄着走到一旁,扶着门框缓缓跪坐在地,眼眶通红地道,“嬷嬷你坚持住,乌嬷嬷马上就来了,玉钏也去同仁堂请了最好的郎中,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儿啊....”
见了钟嬷嬷的模样,舒兰莫名想起了前些日子自尽在眼前的玉屏,一股子寒气从骨头缝儿里冒了出来,冻得她浑身颤抖。
本就是草木皆兵,这时候儿更是寸步不离的看着钟嬷嬷。
可这么些时候,去找乌嬷嬷的花铃还没回来,舒兰心里也愈发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忙从江福海手上接过人事不省的钟嬷嬷,忍着心中的恐惧,沉声对江福海道,“你去,你亲自去请乌嬷嬷来,万不能声张!”
江福海闻言一愣,可转眼就明白过来,这个花铃只怕是信不过的,心里就是一沉。
可见舒兰脸色发白,更是要亲自照顾乌嬷嬷的架势,他哪里敢这样做,到时候儿让主子爷知道了还不扒了他的皮?!
顿时央求道,“我的好主子,您还怀着呢,哪有主子伺候奴才的道理?”
说完,又指了几个正忙活的丫头,大声道,“照看主子和嬷嬷,我去去就来!”
罢了,呲溜一下就窜出去往外撩,便是帽子歪了都没停下。
没一会子,钟嬷嬷忽然睁开眼睛,艰难地看着坐在一旁的舒兰,张了张嘴,声音嘶哑的道,“是...老奴,老奴让主子挂心了....”
话音刚落,舒兰瞧着钟嬷嬷的脸泛着不健康的潮红,忙上手一摸只觉得发烫,顿时唬了一跳!
心下一狠,就要亲自去找乌嬷嬷。可刚要起身,就觉着一阵眩晕传来,只觉得浑身无力,根本站不起来!
丫头们一见哪里还顾得上,顿时惊叫起来,“福晋!”
霎时间炸开了锅一般,场面愈发的慌乱。
舒兰靠在门框上抬头,见着眼前来人轮廓,模糊的视线中听着声儿,竟是方才的花铃,不由道,“乌嬷嬷呢?”
“主子恕罪,奴才无能,实在不曾找见......呜呜....”一片慌乱喧嚣中,华铃见舒兰问起,跪在地上哭成了泪人一般,罢了哭了一会儿,接着抹了眼泪,一脸坚毅的说道,“主子放心,奴才这就让人都去找乌嬷嬷,定然快快将她请来”
说着,又将舒兰扶起,一边叫人道,“快将嬷嬷抬走,咱们府里头可万没有这样的规矩!”
这口气,仿佛当家做主了一般,很是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