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休息了数天后,莱茵才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压力少了那么一点,但他很清楚居安思危这个道理,感觉恢复一些后立刻就前往了那片华丽的宫殿。
淡白色雾气环绕的恢弘宫殿中,莱茵望着那道好像和之前又出现了些许不同的身影开门见山道:
“伟大的‘夜皇’陛下,我想要获得‘腐化男爵’以及‘混乱导师’的恩赐,还有,我想知道,我的‘律师’途径恩赐来自于那份‘堕落伯爵’特性,它是否能够支撑我获得半神层次的恩赐?”
不久前又镇压了一次“灯神”暴乱的特伦索斯特状态不是很好,听到莱茵的提问之后用着有气无力的声音回答道:
“可以,但是无论是服食魔药还是接受恩赐,如果不想失控的话,你就必须完成用来晋升‘堕落伯爵’的仪式,同时除非你死去,不然那份特性会永远只剩一层空壳。”
莱茵没有在意特伦索斯特的声音失去了以往的威严,从“真神唯一”这个定律以及“审判者”途径唯一性在“战神教会”手中来看,面前的特伦索斯特很大可能只拥有序列二层次的力量,极小概率拥有序列一层次的力量。
但无论是序列一还是序列二,无论特伦索斯特再怎么虚弱,天使层次也远远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序列五能够影响到的。
莱茵没有去为“堕落伯爵”的仪式烦恼,因为他是一定选择先服食魔药晋升半神,再以此来对抗恩赐所带来的负面作用。
这是他最近才发现的一个坏处,一向信奉真爱无敌的他竟然开始时不时打量那些美貌的夫人和小姐,知晓很多隐秘信息的莱茵根本没费多大力气就锁定了嫌疑人:
成功晋升为“黑皇帝”的罗塞尔!
一想到自己如果沉迷于恩赐,到最后可能会变成罗塞尔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莱茵就一脸恶寒,所以他才会决定先成为“律令法师”,然后再去思考如何抵抗恩赐带来的影响。
将脑海中关于罗塞尔的念头全都甩开,莱茵望向端坐于巨大王座上的特伦索斯特,亲眼注视着祂将那枚“堕落伯爵”举起,两道暗红色的光芒从中喷涌而出,径直刺入到自己的星灵体之中。
熟悉的剧烈撕扯感立刻从脑海中升起,莱茵感觉仿佛有一只巨大的、无形的猎犬正死死咬住自己上下甩动,将他的灵魂和肉体统统撕了个粉碎。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莱茵整个人都已经瘫倒在了宫殿的地板上,哪怕他已经连抬起眼皮都做不到,但确确实实的是扛了过去,意识也是无比的坚韧,没有下意识地切断和这片宫殿的联系。
又过了很长一阵,感觉稍微恢复过来一些的莱茵吐出一口浊气,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那只被封印起来的阿蒙向特伦索斯特轻声道:
“我想要向祂询问一些问题,伟大的‘夜皇’。”
特伦索斯特闭上双眼,很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放在祂王座左边扶手上的阿蒙当即飞出,直愣愣地砸进了莱茵的手里。
没等莱茵开口,这只用脸颊夹住了单片水晶眼镜的特殊阿蒙就饶有兴致地主动问道:
“你遇到其他阿蒙了?不……你认识的人遇到其他阿蒙了?”
莱茵轻轻颔首,将“太阳”所遇到的事仔细讲了一遍,末了问道:
“你们都是阿蒙,你对那只留在白银城里的阿蒙有印象吗?当初你们又是为了什么才选择留在那里?”
被封印在半透明水晶球中的阿蒙捏了捏单片水晶眼镜,露出了一个无比真诚的笑容,仿佛一位空军了很久很久的钓鱼佬终于钓上了一条世所罕见的大鱼:
“我知道祂,也知道当初为什么留下祂,可是……”阿蒙脸上的笑容忽地开始恶劣,“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毫不意外阿蒙会是这种反应的莱茵同样扬起嘴角,当即说出了他早就想好的应对方法:
“我仔细了解过你,阿蒙,根据一位不愿意泄露姓名的白袍神父透露,你和其他人对这世间的一切事物看法截然不同,你仿佛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熊孩子,总是用各种恶劣的方法来获得快乐。”
阿蒙神色愉悦的点了点头,十分满意那个莱茵用来形容祂的“熊孩子”。
“对付你这种熊孩子有一个十分简单的办法,那就是,让你成为其他熊孩子眼中的‘乐子’。”
莱茵看着突然皱起眉毛的阿蒙笑容越发灿烂:
“比如一次世界巡回的展览如何?你会被包装成冒险家们在南大陆上发现的‘小人族’,在这个半透明水晶球的封印中让所有人都好好的看一看。”
“我知道你不会在意那些普通人的看法,但其他的那些阿蒙呢?纵然有着千千万万的阿蒙,但你会是第一个,甚至有可能是唯一一个被人公开欣赏的阿蒙。”
“我甚至可以请动‘蒸汽与机械之神’,你知道我有这个能力,让祂对你的封印来一次强化,如果能够做到让人把玩的程度就再好不过,你会成为唯一一个被任何人拿在手中把玩的‘阿蒙’。”
“蒸汽教会后续还会推出用你的形象来制作的小型玩偶,各种明信片,纪念雕像之类的东西,你会被以‘小人族’的名义铭记在历史上,阿蒙……”
莱茵越说越感觉灵感迸发,右拳砸在摊开的左掌上恍然大悟道:
“还可以专门开一个私人展览会,邀请那些阿蒙们来细细欣赏和把玩你,我还可以提供合照服务,你觉得怎么样?”
被封印在半透明水晶球中的阿蒙认真看了莱茵一眼,祂很清楚“自己”的性格,如果莱茵真的来这么一手,其他阿蒙非但不会来救祂,甚至会主动充当起保卫人员,直到世界上绝大部分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小人族”为止。
“‘偷盗者’途径的序列二名为‘命运木马’,我可以从‘命运’中察觉到一些好处和坏处,当时本体隐隐约约觉得那座城市会对祂有所帮助,只是不知道是以什么方式,也不知道具体的时间,所以就派出了一位分身在城中耐心等待。”
“发生了什么吗?和你想的一样,我们虽然都是阿蒙,但内部之间也没那么和谐,我还是很乐意帮你破坏一些其他阿蒙的计划的。”
莱茵看着手中故作深沉的阿蒙沉默不语,心中猛然升起一道浓烈到极致的危机感,当即决定成为天使之前绝对不把这只知道了太多的阿蒙活着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