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两个字无论如何也叫不出口。
“杨先生，告辞了。”
柴千岁肃整衣衫，向着杨昭恭敬行礼，如在闻香阁秘密包厢里无异。
出门的时候，却是挤眉弄眼的朝着姐姐笑了笑。
柴从零岂是一般人，刚才舒越与杨昭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中午与弟弟的一幕重现眼前：
外堂弟子传来消息，判官钟馗一人一刀，于富贵楼将左孝一家子、以及心腹共计五十四人，一同斩杀。
并当众揭破：海虬、左慈、左孝三人均已修炼了黑莲教的九阴凝血爪。
惊喜交加，正要出去作出部署的柴从零，给弟弟柴千岁一把拉住，在耳边低声讲了一句话。
“啊？！”
柴从零瞪大眼睛，一字一顿道：“千岁，杨先生就是判官钟馗？这……怎么可能？”
她知道弟弟在大是大非面前，绝不会讲一句假话。
常识又令她坚信，医道、炼丹术、武道，其中一门要步入顶流，常人花费一辈子心血也未必能达到。
杨昭是青囊传人、顶流炼丹师，已经够匪夷所思，尚可有迹可循：毕竟两者之间有千丝万缕的关联。
再加上顶流武者的身份，她明知道是真的，却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柴千岁淡然道：“姐姐，你这个表情我不止出现一次了，钟先生，也就是杨先生，蛮牛境，正面斩杀两名饿狼境武者的联手，饿狼境，正面斩杀半步雄狮境武者，还有许多，你要听的话，我可以讲到天黑……”
稍稍收敛心神，惯有的谨慎令她不禁沉吟道：“帮主要扭转形势必须满足三大条件：瑞管家复原，小姐有足够时间提升修为，慈悲大和尚的支持……”
柴千岁不禁笑道：“傻姐姐，三件大礼，杨先生不都送给我们了吗？今日此事，给予了小姐充足的时间，杨先生可创造任何奇迹，炼成凝气丹不在话下……”
柴从零摆摆手，“我明白你的意思，杨先生摆明站在我们这边，慈悲和尚自然会支持我们，问题是……判官钟馗为何无端参与洛河帮的事情？为何无端为我们出大力？”
过去，杨昭替洛河帮斩杀黑莲教重要人物，是为了钱。
今日，为舒野王解决了过去认为绝不能解决的三大问题，却没有向他们提出任何要求，目的何在？
外堂堂主不得不慎重。
柴千岁微微一笑，“今日杨先生做了此事，我才确定他是判官钟馗，而你的问题，答案很简单：杨先生的《飞燕功》已臻至圆满。”
《飞燕功》乃舒家祖传功法，绝不外传。
也有例外，例如舒野王的妻子骆冰也修习了。
柴从零恍然，赞叹道：“杨先生果真是有情有义的大丈夫！他吃饭那么豪迈……原是真性情！”
回到现实，刚走出杨家的柴从零，看着向来如仙子般出尘的小姐，竟然差点没给一块小树根绊倒，不禁暖暖一笑。
扯了扯柴千岁的衣袖，“千岁，杨先生送给小姐的不仅仅是三件厚礼，而是……提亲的彩礼。”
“我送给舒越……提亲的彩礼？”
五感极灵的杨昭听得真切，除了凝气丹，他怎么也想不到另外两件彩礼是什么。
以臻至圆满的青囊医术、炼丹术，得到战堂堂主慈悲和尚的尊重，中午一人一刀斩杀左孝。
皆是杨昭循着自己的道心而为之，没有任何其他的目的，也就不放在心上。
即便如此，十六七岁的他，听了柴从零的话语，心中还是不禁泛起了涟漪，不得不说，舒越无论是人品、还是外貌，都是天人级别的。
“不说舒越是否看得上我，我自有远大目标，不会留恋男女之情，倒是若我有此心，大概娘会很高兴。”
杨昭的目光随即落到正与八名丫头收拾家中凌乱的母亲身上，心念一动，拉着母亲的手臂，“娘，留给她们收拾吧，我有话跟您说。”
两母子进了房间，杨昭解下右臂的暴雨梨花针，戴在母亲的右臂上。
“娘，您抬起右臂，对着墙壁，紧握拳头、鼓起肌肉、手腕压下去……”
杨李氏依着儿子教授的方法照做。
“嘶嘶嘶！”
烛光下，银光灿灿，二十七枚梨花针分上中下三路，完全没入到墙壁里。
“好厉害的暗器！”
在百草山庄、洛河帮生活了好长一段时间，接触过不少的武者，杨李氏的见识自然远高于一般的妇人。
随即脸容坚定，“阿昭，你好好教娘该如何使用这暗器。”
自从在百草山庄，亲眼目睹了常立地的两名手下孙立、孙新，要将女儿击杀于自己面前，杨李氏的世界观彻底改变。
她仍旧是善良，却也知道善良只能对待同样善良的人，面对恶人，必须以暴制暴。
作为母亲，她的想法很单纯：只要儿女好，她就高兴。
唯有自己强大了，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不令儿女担心，他们才会真正的好……杨李氏是这样认为的。
“嘶嘶嘶！”
暴雨梨花针的操作极为简便，杨李氏从来不蠢，骨子里也是坚韧的人，兼且为了儿女，学得格外认真，半个晚上，便能应用自如。
杨昭悄悄舒了一口气，以母亲惯有的善良、隐忍，凭借暴雨梨花针击杀蛮牛境，乃至饿狼境武者，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