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五十五分,阳光依旧毒辣。
任平生透过网约车的车前窗,看到快到他居住的小区,开口道:“师傅,进小区后送我们到快递柜前。”
“好,你指下路。”
任平生应了一声,待网约车驶入小区,指路到二号快递柜。
“你猜猜我买了什么?”
“彩灯带,礼花、吉他等为世母生日筹备之物,”南韵说,“平生在高铁时说过。”
“对哦,光顾着想你去了,忘了跟你说过。”
任平生随口说了句俏皮话,输入取件码,取出一个用袋子装的快递说:“走吧,剩下的都送到家门口了。”
推着行李箱,顶着热辣的太阳,回到家,门口让快递堆成了“小山”,其中属音响最为瞩目。任平生推开已经有灰尘的防盗门,和南韵一块将快递一件件搬进闷热的客厅,打开空调,再和南韵一块拆快递。
“这边很多女生都喜欢拆快递,享受拆快递的感觉,你喜欢吗?”
“拆快递会有何感觉?”南韵试问,“收获感?”
“不清楚,我看网上说她们就是享受拆快递的感觉,然然、徐婷那些人好像也喜欢拆快递,”任平生问,“你现在拆快递,有什么感觉?”
“没有感觉。”
“那我们两一样,我拆快递也没有感觉。”
南韵没有接话,拿起一个边角被压的凹陷的盒装快递,看了眼快递单上的信息“小熊饼干*3”,没有放在心上,用剪刀划开透明胶带,打开盒盖,闯入眼帘的“避孕”二字,令南韵目光一顿,旋即抬眸看向任平生。
任平生略显狰狞的撕塑料袋装的快递,未察觉到南韵的目光。
南韵收回目光,拿出快递盒里的四盒的人体生命阻隔器,随手放到一旁,拿起另一个袋装快递,淡淡的问:“平生买的这个东西,可会有如避子汤、了肚贴那样的危害?”
“啥?”
任平生一愣,不明白南韵怎么会突然说这个,随即看到茶几上有些扎眼的人体生命阻隔器,这才想起来他在半个月前,在和南韵踏出九十九步的那晚后,为以防万一、有备无患买了这个东西。
“真是有够尴尬的,怎么让你拆到了。幸亏我们俩的关系今非昔比,不然,你看到这个,肯定会认为我是流氓。”
“平生无需尴尬,我一直都认为平生是登徒子。”
“谢谢哦,你可真是我的好老婆,让你宽慰一下,我更难受了,呜呜呜,老婆竟然一直认为我是登徒子,”任平生见南韵不搭腔,接着解释道:“我买这个的目的,其实跟我人一样单纯如白纸,我主要是为了以防万一,有备无患。”
“我相信平生的用意。”
这不是南韵的场面话,她是真的相信任平生。因为早在她与平生有突破性进展的那一晚,平生就可以得逞,但平生忍住了,还有在老家的半个月,平生皆停在最后一步。
“我仅是想知此物可会有危害?大离的避子汤、了肚贴用后有可能会使人永远无法生子。”
“不会,除了对橡胶过敏的人,这东西对于其他人来说非常非常的安全,效果也比那什么避子汤、了肚贴更好。”
“如此便好。”
南韵继续拆快递。
任平生瞅着南韵清冷娇媚的俏脸,长而上翘的睫毛,说:“你说的避子汤、了肚贴都是给女人用的吧?”
南韵反问:“此物不是?”
“恰恰相反,它是给男人用的。”
说完,任平生等着南韵问他,男人怎么用,结果南韵一言不发的拆着快递,没有询问的意思。任平生忍不住问:“你不好奇男人怎么用?”
“待派上用场时自会知晓。”
任平生心里一动,脸上的笑容不禁多了几分姨母味。
“我怎么感觉你在暗示我?”
“平生果真是一登徒子,这样都能听出暗示之意。”
“没办法,谁让咱们俩心有灵犀。”
南韵没有接话,换话题问:“我们何时去大离?平生可要在这边多准备几日?”
“不用,我们今晚就去。”
说完,任平生笑了笑。
“平生笑什么?”
“我们真是老夫老妻了,聊这些都聊的十分自然。”
南韵瞥了眼任平生,清澈柔媚的桃花眼里中流过一丝笑意。
转眼到了晚上九点,对上大离停滞的时间,南韵拿着鱼龙吊坠,以意念操作了一番,牵着任平生温暖的大手,悄无声息消失在仅剩下月光的客厅,出现在明亮中夹杂着一点暗意的宁清殿的圆桌处。
任平生的右手边是任巧,月冬则站在南韵的身后。两人保持着南韵停滞大离时间时的状态——月冬恭敬站立;任巧红唇微张。任平生、南韵一来到大离,便听到任巧的声音。
“我不是不相信阿嫂,只是我想不通阿嫂能停滞我们这边的时间,除非阿嫂你带我过去……阿兄?”
任巧杏眼一瞪,惊讶的看着凭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任平生,脱口而出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算盘打的我在那边都听到了,真不是我和你阿嫂不肯带你过去,是我们真的没办法带你过去,那个东西除了可供你阿嫂和我两界穿梭,就只能带一些死物。”
任巧瞅着任平生似乎一夜之间变长三寸的头发和凌乱的呼吸,又瞅了眼南韵换了衣服,说:“你从你在那边的老家回来了?阿嫂真的停滞了这边时间?”
“就知道你不信,我特意不剪头发、不刮胡子,就是为了向你证明,”任平生找南韵要来手机,打开路上特意录的视频:“你看这是我在路上拍的视频,这是坐飞机的,这是坐高铁的,这是在我老家的。”
任巧一一看完,将手机递给月冬看,接着问任平生:“你们在那边待了多少天?”
“算上路上的时间,差不多二十天。对了,我还给你和月冬带了些我那边老家的土特产,你拿回去尝尝。”
任平生话音未落,南韵已从鱼龙吊坠里取出任平生特意给任巧、任巧父母、姨娘还有任平生这边父母带的土特产,数量多的将圆桌堆满。任平生扭头对月冬说:“你等下也一样拿一份。”
“谢公子,”月冬说。
任巧没有看桌上的土特产,接着问:“那边世父的伤势恢复的怎么样?”
听到任巧称呼他那边的父亲为世父,任平生心里有些暖意,笑说:“很好,已经痊愈,回学校上课了。”
“那边的世父也是先生?”
“我那边的父母都是老师,我开画室也算是子承父业,不过不同的是,他们是在编的,我是个体户。”
“在编何意?”
“算是朝廷的人,拿朝廷俸禄,但没有官身,跟齐升学院的老师差不多。”
任平生接着说:“说起来大离这边要是想成功推广科举制,除了我们半个月前说的编纂公学,还得在各郡县开设学校,让百姓的孩子都能上学读书。
这样做从钱财上算肯定会亏本,但能扩大参加科举的人员比重,算是为大离未来投资。”
任巧若有所思的纠正道:“不是半个月前,是昨天,你昨天跟我说的。”
“对,昨天,”任平生扭头对南韵说,“停滞时间的坏处出现了,你处理奏章的时候可得留意。”
南韵颔首。
任平生看回任巧,说:“明天我妈过生日,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世母的生日怎么过,主要是看你,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