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蛊之术,在现代人眼里是愚昧、可笑,但在现代的历史上是令人闻之色变的东西,被誉为千古一帝的汉武帝,就是其中代表人物。而在大离,因任平生利用系统,让内力成真,巫蛊之术也自然而然的成为真正的杀人之术。
之前也说过在大漠决战中,匈奴的大萨满就利用巫术,杀害大离上万精骑。
故而,任平生听到任巧说的话,脸色瞬间严肃、凝重。
“这个人是谁?”
“南雅,长乐公主,太上皇最疼爱的女儿,上次跟你说过,太上皇就是欲将她许配给你。”
“韵儿怎么没杀了她?”
“不知道,阿嫂可能对他们还有点血亲之情,前宗正意图谋反,阿嫂也没杀,只罢黜了他的宗正之职,不过阿嫂也可能是想折辱她。”
“韵儿是怎么处理她的?”
“先把她抓进宫,打了两巴掌,再下旨削除她的宗籍、褫夺她的公主封号、宗亲一切待遇,收回房屋等皇室一切财物,着其在栎阳西市自力更生。”
“栎阳西市是商市?那里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那里原本是和东市一样的商市,自烟雨阁凿通西域商路,大量胡人来离,朝廷便将西市定为胡人商市,除了西市,胡人不可去其他地方。你也知道胡人野蛮,还有胡臭,西市从此臭不可闻,只有商贾和穷困的百姓才会去西市。”
任巧说:“堂堂公主去胡蛮之地讨生活,想想就让人绝望,不过她也是活该,好好的公主不当,偏要嫉妒阿嫂,用巫蛊之术谋害阿嫂。在这之前,阿嫂虽削减了宗亲恩养额度,但没有削减她作为公主的待遇。”
“她为什么要嫉妒韵儿?按照她和韵儿的生活经历,她们之间应该没有交集。”
“她认为阿嫂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现在坐在那个位置上的应该是她。”
任巧解释道:“她会这样认为,是因为太上皇将她许配给你,你和她有婚约。你当初虽然以她年龄太小,你喜欢成熟的理由拒绝太上皇,但太上皇的回答是过几年完婚,没有解除你和她的婚约。”
“你第一次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怎么不告诉我?”
“我说了呀。”
“你只说了我拒绝太上皇,没说太上皇没有解除我和她的婚约。”
任巧斜了眼任平生,嫌弃道:“你让我当着阿嫂的面,说你和另一个女人有婚约?你傻还是我傻?再说,我都说到那个程度了,是个人都能意识到你和她还有婚约吧。
你好好想想,哪个皇帝会因为那个荒诞的理由,就收回自己的旨意?太上皇能依着你,让你等几年再娶她,完全是看在你主动献出烟雨阁的六成股份,和烟雨阁每年的分红让少府府库充盈的份上。”
任平生有心反驳,但不得不承认任巧说的是对的,是他反应迟钝。
的确没有哪个皇帝会因为他给出的荒诞理由,就收回成命,尤其他还是任氏子,太上皇没借机整任氏,都是太上皇被钱财冲昏了头脑。
“不过,现在只有她还认为你们有婚约,认为阿嫂抢走了本属于她的一切,实际上自惊雷之夜后,除了她以外的所有人都默认你会娶阿嫂,不然也不会有你要以子代离的传言。”
任巧说:“我今天跟你说这个,一方面是要将这个情况告诉你,让你了解情况,有所提防;一方面是提醒你,她知道你活着后,一定会来找你,让你履行婚约。
她倒好对付,我主要是怕有人会利用这件事败坏你的名声,利用她来破坏你和阿嫂的感情。你之前也说过,恶心一人的方法多样,以大义最为无解。
比如,在你和阿嫂成亲的时候,恶意散播你和她有婚约的消息,恶心你和阿嫂。还可以谎称阿嫂褫夺她的公主封号,宗亲待遇,削除宗籍,都是因为她和你有婚约,恶意报复。
还有周岚,也可以恶意编排你和她的关系,比如在你小时候带她去醉香坊一事上大书特书。以周岚刚烈的性子,必然会以死证清白。然后又可以以此传,你是为了自己的名声,逼死周岚。”
任巧看着任平生,语重心长的说:“世间庸人多喜欢这类消息,一旦坊间开始流传,我们再怎么用绣衣引导舆论,也是无济于事,只会给传言再添一把火。”
“不愧是绣衣令,这损招一套一套的。”
任巧翻了个白眼:“谁让我有个好阿兄,从小就教我这些东西。”
“你既然知道我是你阿兄,就有话直说,没必要兜这么大的圈子。”
“我没兜圈子,我就是突然想到这个情况,告诉你,让你有个提防。”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这种事情单纯防是防不住的,你有什么想法?”
“我的想法应该跟你现在想的一样。”
“提前除掉可能会做这种事的人?”
“你当初留着他们,一是为稳定,二是为掣肘阿嫂,现在你回来了,阿嫂对你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我认为没必要再留着他们,况且为了你和阿嫂的孩子着想,我们也必须除掉他们,给我未来子侄留下一个干净的大离。”
任平生略加思索的说道:“你说的有道理,但你忽略了一个情况。”
“什么情况?”
“在齐郡、闽中郡等地,利用百姓争抢水源,私斗、辱骂我的这个情况,你有查到幕后主使吗?”
“我给当地绣衣的命令都还在路上,”任巧问,“你怀疑跟姚云山那些人有关?”
“姚云山那些人和幕后真凶有没有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把这个幕后真凶揪出来之前,我们除掉姚云山这些人无济于事,隐藏在暗中的人依旧可以像你说的那样做。”
“也是,我们得先把那群人揪出来,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和失踪的废太子有关?”
“这就是你的事了,你慢慢查,动静不要太大,当务之急还是西域,打赢了,一切好说,打输了,所有潜在水底的问题,都会慢慢的浮出水面。”
“不打不可以吗?西域离我们那么远,我觉得眼下还是把百越、漠南之地消化干净更稳妥。”
“我们稳妥了,匈奴人也会在西域站稳脚跟,到时烟雨阁十几年的心血付诸东流不说,匈奴人又可以跟以前一样,随时随地的来劫掠我们。而且那个时候因西域地处偏远,我们再想收拾匈奴,就要付出比现在更多的成本。”
任平生说:“所以我认为不管从什么角度考虑,我们都应该现在征讨西域,并争取一举彻底剿灭匈奴,实在不行,也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搅的他们不得安生。”
看着突然出现在视线里的梧桐院,任平生说:“不说这些了,你刚说的那个情况,我建议是不要有任何预防的举动,有些时候有些事,我们为避免其出现做的预防,反而会成为致使其出现的导火索。
而且,我觉得姚云山那些人但凡有点脑子,都不会在这件事上做文章。这种招数对付爱虚名的人可以,对付我,你觉得能起到什么效果?”
任巧说:“倒也是,你多不要面皮,之前别人说你八卦,你都能吃着果子在旁边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