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听院,内院石桌。
任巧神色严肃的坐在圆桌旁,拆开香烟包装,拿出一根香烟,打量几眼,撕开烟纸,捻起一点烟丝,打量的闻了闻味道,好似是木材的味道,具体的形容不来。
坐在任巧右手边的绿竹伸手拿起烟丝,说:“奴婢觉得应是误会,公子怎会服散。”
“我也希望。”
任巧放下烟丝,拿起对讲机,按下通话键,又松开。她一开始联系南韵,仅是想打探八卦,确定南韵和任平生之间,谁听谁的话,以“香烟”开场,仅为铺垫,谁料会引出一个大问题。
以任巧对任平生的了解,她也不信阿兄会服散,且以阿兄准备分享给他人的行为来看,香烟或是如阿兄说的那般,但阿兄有意瞒着阿嫂的行为,让人不得不怀疑阿兄没有说实话。
随着时间如水,一分一秒的艰难流走,对讲机里终于响起南韵清冷如常的声音。
“平生没有说谎,香烟确是那般,与五石散有很大的差别。”
任巧如释重负说:“那就好,不过既然如此,阿兄为什么要瞒着你?”
“待会问问便知,我认为应是平生忘了。”
“我现在去,阿兄和尉迟兴应该已经聊完了。”
“太史令做了何事,竟惹怒了巧儿?”
任巧闻言,适才压下去的愤怒瞬间上涌,化身连环炮,将尉迟兴上门讨要天文望远镜,却不拜访任平生,还刻意不进门的恶劣举动说了出来。
“阿嫂,你说尉迟兴可恶不可恶?要我说,阿兄就不该主动见他,应该让我派人赶走他、教训他,让他知晓他一个区区六百石的小官,没资格在这件事上表态。”
尉迟兴的确没资格在这件事上表态,但尉迟兴的态度,让南韵更加清楚的意识到她和任平生的成亲,会面临怎样的局面。南韵是不在意他人的态度,但她有必要准备好周全的方案,以免让人坏了她和任平生的好事。
“巧儿莫气,太史令此人无关紧要,他的态度更加无关紧要,平生会决定见他,仅是看尉迟靖的面子,你也知道平生此人重感情,你我没少与他说他和尉迟靖是好友,他自不会为了无关紧要之人,落了好友的面子。”
“我知道,阿兄也是说看尉迟靖的面子,但这件事本就是尉迟兴不对,尉迟靖知道了也不能说我们的不是。”
“按理,尉迟靖是不能说我等不是,但尉迟兴终究是尉迟靖的父亲,平生以德报怨,尉迟靖知晓后会怎么想?”
“倒也是,但我就是有些气不过。”
“何以因无关紧要的人生气?”
“难怪有人说一张榻睡不出两样人,阿嫂在这方面的态度和阿兄一模一样,还有你和阿兄的性格也有些相似,”任巧说,“阿嫂,我问一件特别严肃的事情,你一定要认真的回答我。”
“请说。”
“阿嫂你和阿兄的性格既然相似,那按理你和阿兄在日常相处中,免不了会因为相似的性格起争执,这种时候是你向阿兄妥协,还是阿兄向你妥协?我适才问了阿兄,阿兄说你听他的,他让你往东,你就不敢往西。”
南韵莞尔一笑:“巧儿此言差矣,我与平生不会因为相似的性情起争执,仅会因相似的性情,有常人无法比拟的默契,换言之是心有灵犀。至于谁听谁的,昨日已经说过,我听平生的。”
“心有灵犀,啧啧~”任巧眼里冒着猹光,脸上流露出吃到瓜的笑容,“这个我信,但阿嫂你说你听阿兄的,我不信,因为从你和阿兄平日的相处来看,我感觉应该是阿兄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