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四海,你少在这儿跟我咬文嚼字,蹲两天大狱还把你蹲出荣誉感了?寻衅滋事或者互相斗殴不是你定的!”
田强的语气变得更加严厉,他摘下自己脑袋上的警帽,轻轻抚摸两下上头的国徽,继续道:“另外我劝你好自为之,别以为我不知道最近在农林路搞风搞雨的刘东那伙人也是你下面的,还有在新城区工人村强买强卖,非法收取保护费,组织黑恶性质团伙..”
“阿sir啊,说话要讲证据的好不?什么刘东王东,他们要是违法乱纪,你就抓他们去啊,我作为刑满释放人员,绝对支持和拥护,另外说我强买强卖什么的,您又是凭什么?我就是个倒腾劳保用品的小生意人,一副手套卖五毛,利润还不到两分钱,你见过这么寒酸的黑涩会吗?还是那句话,有证据您随时给我铐起来,没证据别怪我搞你诽谤噢。”
长毛男两手一摊,模仿着港台腔怪声怪调的冷笑。
那两年恰逢港台电影席卷内陆,不止我和老毕这样的半大孩子,就连很多成年人都喜欢窝在网吧、录像厅里看什么《古惑仔》、《英雄本色》、《监狱风云》之类的猛片,而人这玩意儿又是思想动物,看完就容易产生联想,联想过后就是模仿,所以那两年的社会治安相当差劲。
“你!”
田强被他呛的有些说不出话。
很明显他手上并没握有长毛男任何实质性的证据,不然对方的气焰也不会这般嚣张。
唯一令我意外的是刘东那帮人居然也跟这陈四海有关系,而且听田强的意思他们关系似乎还不浅。
“阿sit啊,咱们还是回到主题吧,现在我是受害人的家属,没有哪条法律规定刑满释放人员不能当家属吧?”
见怼的田强无话可说,长毛男陈四海轻飘飘的努努嘴,随后一屁股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不紧不慢的翘起二郎腿,给自己点上一根香烟。
“嗯?你..”
不经意间扭头晃了我一眼,陈四海又立刻看向老毕,疑惑道:“这俩小孩儿我好像在哪见过?你们跟谁玩的?”
“四海大哥,我家孩子刚毕业,谁也不跟谁玩,您抬抬手,赔偿方面少一点,行么?”
见陈四海将目光盯上了老毕,他爸像护犊子的老母鸡一般快速揽到身后,再次抱拳弯腰鞠躬。
“别墨迹,少了五万没门!”
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声音尖锐的打断。
“妹妹,我们就是卖衣裳的普通家庭,哪有那么多钱啊,咱俩都是女人,我不知道你当妈没有,孩子的事儿..”
老毕他妈立即走上前求饶。
“离我远点,别他妈跟我在这儿念经啊,老娘懒得听,打人赔钱、天经地义!”
那女人抬手一下推在老毕他妈身上,将后者给搡了个趔趄,后腰重重撞在桌角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明显吃力不少。
“哎哟..”
老毕他妈疼的当场捂着后背蹲了下去,满脸写尽痛苦。
“妈!”
“阿姨没事吧?”
我和老毕条件反射的围拢过去。
“臭娘们,你特么敢打我妈!”
就在我搀扶阿姨的同时,老毕犹如脱缰的野狗,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女人跟前,双手直接一把扯住对方的长发。
“诶卧槽,警官你管不管?当你面还敢行凶,现在的年轻人这么目无法纪吗?”
随着老毕动手,陈四海也一下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单手掐住老毕的右手腕,朝反方向一扭。
“哎哟..”
老毕随即撒开女人,疼的半蹲下身子。
“陈四海你给我住手!立刻!马上!”
田强骤然提高调门。
“怎么啦田哥?”
“发生什么事情了!”
两个身着制服的警察问询跑进屋里。
“没事没事,我替田sit教育不听话的小朋友呢。”
可能是看屋里的警察不少,陈四海马上松开老毕,随后倒退两步,高高的举起双臂:“田警官,您可得给我作证啊,我在您眼皮底子亲手阻止了一起暴力事件发生。”
“你们把马毕给我带隔壁问询室去。”
田强深呼吸两口,看得出在竭力压制怒气,朝他两个后进门的同事招呼。
“臭娘们,你给我等着昂!还有你长毛怪,不用觉得谁都怕你,老子不是郑恩东,你敢碰我家里人一指头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