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禾急忙从坐垫上爬起,向着孙德善作揖叉手,努力解释此次案件的复杂与难点,然而孙德善却没有半点要饶恕王禾的意思,继续对着他痛骂。
“文库案牍之中,总说长安城里你王帅办案能力最强,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再这般下去,你这不良帅的位置不仅不保,还要被治罪!”
王禾眉头紧蹙,往年自己侦破案件,抓捕凶手之时,这孙德善没少出言夸奖,今日这番话却仿佛第一次认识王禾一般,不过毕竟案件没什么头绪,拖了这么长时间,上司不满也无可厚非。
见王禾不言语,孙德善的面色方才稍稍缓过来,轻叹一口气道:“并非是我要责骂你,我也是颇为着急,你可知道,昨日我也被府尹一顿痛骂,而府尹也是无可奈何,他收到了霍中尉的口信,让他速速破了此案。”
“霍中尉?!”王禾听到此话,顿时一惊,果然是惊动了大人物,毕竟连死七人,属实是个大案,会惊动高官也合情合理。
这位霍中尉,便是圣人最为器重的两位红人之一,右神策护军中尉,霍仙鸣。
他与左神策护军中尉窦文场一样,都是圣人还在东宫时便随侍左右,建中四年的时候,有叛军作乱攻入长安,也是他们两个人护着圣人逃离,待还朝之后,两人的地位一飞冲天,成了圣人的左膀右臂。
虽然不是亲自过问,但把口信带过来,已经是足够让人心惊肉跳了,毕竟这种只手遮天的大人物,随便一句话就能让王禾这种蝼蚁去死,也难怪京兆府会直接把他喊过来问话。
“霍中尉怎么会……”王禾一下子慌了神,他是办案能手,但听到这么大的人物施压,自然也有些绷不住。
“你忘了吗?这些死者当中,可是有一位户部的主事。”
这名户部主事王禾自然知道,他是第四名死者,听户部的同僚说,当晚他们聚会喝了些酒水,都醉倒在了食馆之内,待醒来时,便见这主事的脑袋被悬挂在了门楣之下,经过排查之后,那些户部的同僚并无嫌疑,户部主事的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说会引起霍仙鸣的关注,还是有些说不通。
“还不明白?”孙德善刻意压低了声音,”这位主事先前被委以重任,负责统筹支援安西的军费啊!”
听到此话,王禾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现在长安城谁不知道支援安西乃是重中之重,但是现在负责统筹安西军费的户部主事死了,势必会影响支援安西的进度,到时候圣人震怒,与此事相关之人,一个都逃不了。
“知道此事有多严重了吗?莫说是你,连我都随时可能被追责问罪,我若出了事,谁也别想好过!”孙德善又是拍着桌案,呵斥道。
“下僚必定全力以赴,尽快将凶手捉拿归案!”王禾已经明白此事的严重性,原先以为只是一名普通的户部主事,但现在不同了,到时候万一给他扣一个阻碍支援安西的罪名,怕真的要人头落地。
“自然是要全力以赴的,可是你能保证短期内便抓到凶手吗?长安两县这么多不良人,查了一个月,还只有一些零星线索,难道还要等到过冬吗?”孙德善微微一仰头,质问道。
王禾还真不敢给出时限,现在的线索太过混乱,根本没有头绪,他除了喊一句全力以赴,似乎真的别无他法。
孙德善深吸一口气:“我这里有一计,可保你我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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