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张先生指点两年刀法!”陈无邪道。
老妪脸色微缓,道:“有何凭证?”
陈无邪四下一看,捡来块石狮子旁的碎石,手指摩挲一番,取出小刀,两指夹住,手腕抖动,石屑是簌簌落下。
陈无邪的刀速极快,只见刀光闪烁,片刻间,一尊拳头大小的石狮子便出现在手掌上,怒发须张,惟妙惟肖。
“老人家,可否?”陈无邪把石狮子递给老妪,笑道。
老妪拿着石狮子,大为吃惊,上下打量陈无邪,道:“你跟他学了两年?”
“两年零两个月!”陈无邪道。
老妪面色怪异,好一会儿,让开半步,道:“既是张青指点你们的,进来吧!车马老婆子会安排。”
“多谢老人家!”
等几人进去,老妪立即关上大门。
“你们跟我来,不该说的别说。”老妪瞥一眼夏竹,显然后一句是针对她的。
易家老宅是一座三进的庭院,走进去冷冷清清,前前后后的房舍加起来,大约有上百间之多。
很大,很空。
作为曾经天下第一的铸刀世家,易家辉煌时,拥有三百铁炉,铸刀师近百,从偌大的宅院里,依稀还可以看见易家曾经的荣光。
天下没有永恒的王朝,魔刀一事后,墙倒众人推,易家迅速衰落,宅院里,连个拔草、打扫的人都找不到,荒凉破败。
几人一前一后,来到中进的庭院。
中进庭院的比前堂还大,庭院里水榭楼台交错,院中的桃叶、梨叶纷纷被风吹落,散落曲折幽静的石子小路,不由使人更添几分怅惘,沿着曲折回廊,走到水池中央,池内莲花开败,枯叶垂落,杂乱不堪,许久无人打理。
穿过水池,便来到一排厢房,屋檐挂满蜘蛛网,推开门,灰尘飘落,屋内桌椅东倒西歪,地上铺着一层尘土,挂在屋里的名画字帖,早已不知所踪。
“你们便住这儿吧,有点脏,自己打扫一下。另外出门右转,走百步,有家绸缎铺子,可以买被褥、衣物,再往前五十步,有个小集市,吃的、喝的都能在那儿买到。中庭、前院,随便你们走动,但不要来后院。你们是要长住还是短住,算了,长住也好,短住也罢,走的时候知会一声,我也好有个交代。”
说罢,老妪蹒跚而去。
后边几人相视一眼,都是苦笑,这未免也太随意了吧?
“好脏啊,十多年没人住了吧,也没人收拾!”
夏竹绷着脸,伤势刚愈的冬梅已经开始扶起桌椅,林如烟和陈无邪帮忙打扫起来。
若无意外,他们会在这儿住上一段时间。
易家老宅后院,种满杏树,每一株杏树,都栽在特定的位置,三百六十五株杏树,环绕一座小楼,僻静幽深,暗合周天之数,乃是易家精心布置的绝世大阵!
此阵若无人接引,误闯其中,定会被困,难以走脱。
老妪在林中穿梭,身法鬼魅,竟是有一身不弱的武功,不消片刻,她便来到一座小楼。
楼阁掩映在绿树花丛之间,高雅精致,老妪推门而入,便有两个素衣侍女朝她行礼。
“小姐呢?”
两个素衣侍女相视一眼,道:“在地上刀炉!”
“什么?你们怎么又让小姐去刀炉,地火燥热,她身子虚,受炉火侵袭,定然又要大病一场。”老妪惊怒。
“小姐硬是要去,我们也拦不住啊!”素衣侍女委屈道。
老妪瞪她们一眼,绕过屏风,在灯盏处一推,青石板裂开一个入口,她往下走去,穿过暗道,里面隐现红光,没一会儿,她额头就渗出汗水,越往里走,红光越盛,温度也就越高。
半盏茶的功夫,她来到一个巨大的岩洞,洞内光芒闪耀,水雾蒸腾,一条条开凿出来的沟渠,半边是炙热的熔浆,半边是寒冷的幽泉,冷热交汇之处,搭起一座熔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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