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
“奴婢不知，若是日后奴婢真出宫后，不能相夫教子，岂不是要孤苦一生？”
顾知微听了这话，陡然一颓废，突然又想到下午和老王妃谈话时，老王妃的谈吐见闻，顾知微突然觉得，每个人有每个人不同的追求，饶是她再不满春彩的回答，也不能逼着她说出自己见识以外的东西。
顾知微叹了口气，想要换个话题。
却丝毫没注意到，站在她身后的春彩，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她小心翼翼的看着镜中顾知微的反应，吐出几个字。
“游历山河可好？”
镜中的顾知微，眉眼顿时亮了起来，春彩见此，似乎得到了某种鼓励，开始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要是日后能自由，奴婢想要成为一个商人，这样就能游历四方，必然能见识到他人未见识之物。”
顾知微好奇于春彩两次回答为何迥乎不同。
春彩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向顾知微解释自己原本的身世。
“奴婢当初是被老爷买到顾府的小丫鬟，只是奴婢年幼时，家中也曾有过富裕时候，只不过因家道中落才会被卖。”
顾知微还从未听起春彩提到自己的身世，一时间也听得津津有味。
“在奴婢还没被迈进顾府之前，奴婢的祖父曾是一个行商边境的商人，当是两国只是不曾通商，祖父便也做些在国内来往的贸易，只不过后来两国战火渐起，虽无大的争执，但小村庄之间与城池之间的摩擦总是不断的，所以祖父的生意也就中断了，家中境况一落千丈，全家一同往京城逃亡，奴婢不幸与家中子弟走散，这才被人牙子拐卖来。”
顾知微问春彩，为何之前不曾提起过她的身世，春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释，“那人牙子卖人的时候，特地嘱咐奴婢，说不能提起之前家中境况，恐怕遭人不容，所以奴婢才未曾吐露，今日若不是太后娘娘问奴婢，恐怕奴婢也不敢随便与他人说起。”
顾知微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若是让人家知道了你以前的身份，若是主人家仁慈也就罢了，要是遇上个蛮不讲理的，说不准还要耍如何手段。
春彩似乎有些难堪，窘迫地笑了笑，边说着就把顾知微的头发尽数盘好。
“奴婢曾经在祖父怀中也听过那些走南闯北的故事，祖父见识多，去过不少地方，他说自己总是要在当地呆上些日子才会来，祖父曾说西北有荒漠，黄沙古渡悲人情，南方有鲲鹏，扶摇直上九千里，北方雪落千里，泼水成冰，东方能出海，大海波涛壮阔纳百川，若是奴婢也能……”
顾知微笑眯眯的看着春彩，越说越兴奋，甚至开始幻想自己是一只鸟儿，恨不得现在就飞出宫去，去见识见识自己祖父曾经看过的山河，这是春彩之前从未有过的生动与鲜活。
顾知微似乎也被这股鲜活的生命感染到，站起来和春彩一起。
等到春彩从激动中缓过神来，正好对上了顾知微的眼睛，她讪讪地放下了自己高扬的手腕和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可是如今，奴婢能在太后娘娘身边服侍，已是天大的幸运，不敢再奢求其他。”
此时却听见顾知微突然道:“若是这一切都能成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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