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啦，哎呀，这么多人，难为情死了！”
“哪里痛了啦？”
“肚子痛。我帮你揉揉！”他用手指在肚皮上隔着衣服来回瘙痒。
唐朝咯咯的笑。
“哎呀，你们在耍我啦！”
“不是啦！不疼啦！”
干，两人干一杯友情酒。
“铁拳头是怎么铁的？”
“打起肉来像铁一样硬，打起铁来像肉一样软！”
“后面那一句，我也能做到。”唐诗幽一默。
三人大笑。
“就像练铁砂掌一样？”
“对。先打谷糠，再打木头，最后打沙子。”他伸出拳头。
六只眼睛细看。唐朝从来没有留意过。
只见指关节圆圆的鼓起，指缝中间有条弧形的缝。
“怎么会这样？”
“肉皮打烂了又长回去，最后变成老茧！”
“缝呢？”
“我也不知道。师父说畸形！”
“我知道耶！”唐朝兴奋的说。
突然发现一只手按在她大腿上。
赶紧说：“你师父说得很对啦！”
大圆眼瞪他一眼，嘴撇撇。
意思是：再欺负我，对你不客气。
“来，为抓小偷的战友情谊干一杯！”
“一杯不够，两杯！”
两人憋着气，咕咚咕咚一杯干完。
再干一杯。
“打我一拳试试！”
“没用。打轻了无效，打重了麻烦。”
“唉！那天你抓的小偷不会真的被点穴了吧！”
“嗯，啊！嗯，啊！来，为咱们的幸福生活干一杯。”
“大家一起。”
“干杯！”
四人穿过华工校门走到五山街来到华农校门。
校门外右侧几株三角椰子静静立着，顶部枝叶孔雀开屏似的张开在一个平面上。
两个硬汉勾肩搭背摇摇晃晃。
舍管阿姨笑着说：“今天怎么啦？两位姑娘被冷落。考试没考好？”
“阿姨，他们喝多了！”唐朝笑着解释。
“嚯，男人都这样。喝多了要兄弟不要老婆。”
唐诗羞红脸：“谁是老婆啦！”
吴必和突然双膝一软，跪下：“我爱你！”
周围女生立刻起哄：“接吻，接吻！”
唐诗的红飘到脖子上。捂着眼睛不敢看，不敢说，也不舍得离开。
“我爱你，塞北的雪。”两人合唱。
巡逻队师兄们已经在围观。
这要是传到领导那里，还得了，必然被抓典型。
木工班长，学习委员被处分，班主任还当不？
唐朝拉拉诗的衣服：“快进去，巡逻队。”
两人幸福的跑进宿舍躺上床，咯咯大笑。
然后一起唱：“我爱你，塞北的雪，飘飘洒洒漫天遍野。”
歌声飘进洁白无瑕的大学爱情里。
“走，跑步醒酒。”两人在大操场跑了两圈，回到宿舍，一个人没有。
全部狂欢去了。
陈子欢第一个回来。
“必和，必和，怎么啦？这么早就睡？”
惺忪双眼茫然四顾，犹在梦中。
“什么时候再去抓小偷？”
“不知道？刚考完试，谁想这些？”
“趁这几天没啥事，去抓一次啦！小偷那么多，祸国殃民！”
“小偷是该抓，可是什么时候抓，要组织大家讨论。明天下午我们的足球决赛踢完再组织大家讨论。”
“今晚没啥事，先讨论一下啦！”
耀武的鼾声像命运交响曲，雄壮而有节奏。
“耀武，耀武，醒醒，醒醒，讨论一下抓小偷的时间！”
交响曲还在演奏。
“唐朝，唐朝，你来啦！”
他腾的一声坐起，架子床摇得咯吱咯吱。
“人呢？唐朝在哪里？”
“在你心里啦！喂，小偷很可恶，害得不少家庭家破人亡。我们什么时候再去抓小偷？”
“嗯！抓小偷？哦！抓小偷。嗯，必和安排！”
扑通，鼾声立刻欢快。
好，搞掂一个。
赖皮哼着歌走进宿舍，一听，直摇头。
理由是紧张了一个多月该松弛了。抓小偷这么高难度这么危险的活，不该干。再说，万一弄伤，被父母知道那就问题大。
“哪有什么难度？必和耀武都答应。他们两个打不用你动手，哪会受伤？回家就是彻底放松，不在乎这几天啦！”
“过几天就回家，好好休息一下吧！小偷那么多，不急于一时。下学期回来再抓不也一样？”
“你不急我理解，可是我急。”
“为什么？”
“抓不到小偷，没有女朋友啦。”
“嗨，学校禁止早恋，找什么女朋友？”
“他们都有，为什么我不可以有？”
“你可以找一个不要小偷的。”
“以为是小猫小狗么？大街上随便抓一只？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合心水的，好不容易搭上线，追不到多可惜。”
“好吧，好吧！都是兄弟。不过事先声明，就是凑个热闹，搞搞后勤。”
“谢谢啦！都说了，危险的事情有班长和学习委员。我们就是搭把手啦。”
熄灯，三个鼾声此起彼伏，他还在等待。
贾通璇把所有零花钱都变成硬币送进游戏机的肚子里，终于空了口袋。
眼睛累得眯成一条线，喝醉了似的摇摇晃晃回到宿舍楼下。
找到水管，猛的掐大腿，痛醒一些，爬上二楼，翻进冲凉房。
脚下一滑，摔了一跤。
走进宿舍，子欢送一个茶叶蛋到眼前。
真饿，两口一个蛋，带壳吞下。
“必和耀武赖皮都同意了，你同意吗？”
“同意，打游戏我举四肢赞成。”
“不是游戏，是抓小偷。”
“随便，听班长的！”
第四首交响乐响起。
小鸟开始唱歌，德宏还没回来。
姜耀武的生物钟响起来，跳下床，压低声音问：“子欢，今天起这么早？一起跑步？”
“跑什么跑，还没睡。德宏还没回来。”
“你们下午要比赛，还不睡觉？”
“唉，算了，先睡！”
走到水房刷牙洗脸，窗外翻进一个人，德宏。
点点头，一溜烟跑回宿舍睡觉。
翻出窗户跳到一楼，跑了三千米，打坐，长啸。
嗯，差点忘记，拳头好久没练，要变软。
操场和宿舍楼之间有条泥沙路，路两边一排排大树。
找到一棵白千层，树皮层层片状分离，表面粗糙，不硬不软，很合适。
腰部发力，转动身体，一拳一拳的打。
打到表皮充血变紫，停手。
宿舍楼大门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