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大当家的发问,门外的执勤喽啰迅速进屋禀告。
“报告寨主,是丁字组徐头领麾下的成员。”
“如此吵闹成何体统,究竟发生了何事?”
“这...”山贼近卫真想给自己一个巴掌,为什么轮到他值班时出了篓子。
“说!”
“是...是徐头领死了。”说完话后,赶紧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什么?”
“是谁胆敢杀我兄弟!”
黄子淳怒不可耐地拿起武器,两三步就冲出门外。
看着门外跪成一排的山贼小弟,还有那个满身刀伤的汉子,银牙紧咬,满脸煞气地开口。
“你来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黄子淳指着的人正是细狗,而这也早已在细狗的计划中,因为只有他是昂着头,其他人都是低着头,
不叫他,叫谁。
“大当家的,徐老大死的惨啊!”
接着就把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叙述了一遍。
最后,
“大当家的,小的们不怕死,就怕没人将徐老大的尸体带回安葬,现在请允许小的带着弟兄们返回,杀了那个小娘皮为徐老大报仇。”
在了解事件经过后,黄子淳的脸色由红转紫,再由紫转青,山贼头领那可都是他从家族中带来的家底啊,每一位都是入了劲的武者。
他此时的状态就像是被人喂了一坨干巴了的狗屎,如鲠在喉,难受极了。
看着眼前这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汉子,他十分感动,谁说山贼没有兄弟情,别看这小子瘦瘦弱弱的,但是个重感情的汉子。
因为让黄子淳哭,他是哭不出来的,要说愤怒也有,但不多,
他生气的原因仅仅是,这小弟差点给自己惹了大麻烦。
现在,死了也好。
至于说下山追杀蓝家小姐,疯了吧,打劫也不看好人再下手,活该被人乱刀砍死。
“好了,别哭了,至于说报仇,只能等以后再找机会,就算咱们现在点齐人马回去,估计对方也早就跑远了。”
“况且,兄弟们都个个带伤,赶快去找咱们山寨的郎中看看,别耽误了治疗,下去吧。”
黄子淳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
“哦,对了,这一阵子就别给丁字组分配任务了。”
说罢,转身回到聚义厅。
“军师,咱们以后定个章程,这群小子没招子,没脑子,早晚有一天给咱们山寨惹下大祸。”
刘伯勋深深地看了一眼细狗,然后不动声色道;
“我尽量,但这种事总是在所难免,恕伯勋不敢担保。”
“二弟,尽力便可,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
说完,假意关系很亲近地搂了搂书生的右肩。
不出意外地,徐大力的死并未溅起一丁点浪花,反倒是细狗顶替他,成了丁字组头领。
山庄的发展依旧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捷报频传的同时噩耗也从未间断。
黑风寨兵器库内,一个瞎了一只眼的小老头正一丝不苟地记录着兵器的借还记录。
虽然九月份天气已然开始转凉,但武器库由于被建造得密不透风的原因,还算暖和。
老瞎子眼瞎心不瞎,时不时用余光偷瞄着远处的血色长剑,头皮发麻且不断有冷汗冒出。
案牍上,簿册被双侧摊开,以便检查之人查验。
大楚七十二年,七月十二,接收长剑,长三尺六寸,宽一寸半,剑身纹有血红色脉络花纹,前任徐大力,因路遇蓝家大小姐,被其手下乱刀砍死。
大楚七十二年,七月二十一,乙组头目程路岩领走血红色脉络花纹铸铁剑,
大楚七十二年,八月初八,血红色脉络花纹长剑归还,前任程路岩,在山下劫掠时,路遇一瞎子手领小女童,仅仅因为嘲讽了两句,就被其一镖入头而亡。
大楚七十二年,八月初八下午,甲组头目周明青领走血红色脉络花纹钢剑,
大楚七十二年,八月十六,血红色脉络花纹精钢剑归还,前任周明青,在附近村庄收取常例钱时,只因踢了一脚阻拦的老头,被隐藏在村庄的高手一掌毙命。
大楚七十二年,八月二十三,丙组头目江延领走血红色脉络花纹精钢剑,
大楚七十二年,八月二十四下午,血红色脉络花纹精钢剑归还,前任江延,铸剑山山下出现一人,毫无预兆,疯癫中持刀砍伤头领江延,即便是最终被围攻而死,但还是造成了十数人的伤亡。
大楚七十二年,九月初二,戊组头领呼江宇领走血红色脉络花纹精钢剑,
大楚七十二年,九月初六,血红色脉络花纹精钢剑归还,前任江宇,尸体被发现时,胸前被扎了个对穿,杀人者未知,疑似之前曾拦截过的蓝家小姐所为!
......
接下来,每一任领取了血红色长剑的人都死了,最初死法还能记录明确,
但越往后越离奇,
铸剑山下惊现小儿啼哭声,探查小组全数失踪,哭声一直持续了两日,最终消失的无影无踪。
整组人马尽数死亡,死因未知。
除此之外,兵器库中的兵器数量也在逐日减少,即使增加了巡防人数,但结果却得不到丝毫改善。
老瞎子总有一种错觉,就是兵器库中正有一双眼睛在默默地注视着自己。
他不再翻看案牍上的记录信息,而是起身颤颤悠悠地出了武器库。
半个时辰后。
案牍周围,三个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脸惊疑之色。
“不会这么巧吧?”
黄子淳来回细细观看了数遍,越看越心寒,原本正在议事厅和玉面书生谈论最近山寨的死伤有些惨重,
山寨的精锐数量急剧减少,钱粮也捉襟见肘,正不知如何是好。
没成想,兵器库的账房老瞎子说有要事禀告,
于是三人就一同来这兵器库。
查看着老瞎子口中的异常,不看不知道,越看心越凉。
“二当家,你怎么看?”
黄子淳本以为死伤这么多纯粹是自己运气不好,所以即便是自己带来的班底差点消耗一空,
也未曾考虑过其他原因,因为每一个小头领的死都毫无关联。
但在看了这本记录后,才发现,一切的源头竟然有可能是一柄剑。
一柄血红色纹路的精钢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