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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魂力(1 / 1)

“泥丸宫启窍!”

睹此景,陆川心神微震,忆及魂动诀注释,豁然开朗。

魂力修为之关键,首在开启泥丸宫矣!

闻头部有九宫,上应九霄,中有一宫,名曰泥丸,乃魂力育养之地,犹如丹田之于玄力也!

魂力若江河奔腾,灌注泥丸宫内,及至末缕魂力涌入,剧痛忽散,陆川紧阖双眸,于此瞬蓦然开展!

目启瞬间,啸声不由自主,自陆川口中悠长而出,啸响之际,澎湃无形魂力自泥丸宫狂涌喷薄!

庞大洞穴为之震颤,无形之力波,以陆川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激荡,地面砂石受此力牵引,环状散开,终猛烈撞壁,洞穴再震。

陆川喘息急促,抬首望向周遭毁损,目中满溢惊骇之色。

“此乃魂力之威欤…”

陆川望着那一片疮痍满目的洞穴,不由自主地低语,其目中震撼之色难以掩藏。

此等毁天灭地之力,恐可比肩乾元境后期之强者矣。

“彼邪花究系何物邪?”

回神之际,忆及先前令其近乎疯狂之剧痛,陆川面色不由转白。

其能察觉,此刻自身之魂力,较之往昔,强横何止数倍,而此变故,盖出于那赤红花朵也。

于魂力之道,陆川不过初窥门径,未料浅尝之魂力,竟成眼下所恃之最坚利器。

虽未实测现今魂力强至何种境界,陆川心下却有一股莫名之自信,若以魂力与人相搏,即便是乾元境后期高手,亦不足惧矣。

“魂力之修行,似较玄力更为简易。”

陆川搔首,虽说魂动诀末二重之修习颇有取巧之处,然依其所感,即便无今日奇遇,未来半年内亦必能功成,此进度较之玄力修行,实速矣。

固然,此乃陆川之私见耳。

倘斯言达于磊大师之耳,或许令其怒极反笑,吐血不已。

彼昔年修习魂动诀前三重,耗时累岁,孰敢云魂力较之玄力易炼邪?

陆川摇晃仍带微痛之首,自地起立,视线忽落于右掌。

适才异变,实乃隐藏肤肌间之玉菩提所触发。

且不知何故,陆川心中总有奇异之感,似觉赤花凝结之奇能,多为玉菩提所吸纳。

其所吸者,仅为赤花之部分能量,幸甚。

若非如此,陆川自信此刻头颅早已化作血雾一片。

指尖轻轻抚过掌心,陆川眉轻锁,此玉菩提愈发显得神秘莫测。

唯其来历究系何方神圣,犹未可知。

正自沉思间,裂石之声自洞隙传来,随即数道人影匆忙涌入。

及至见陆川安然于洞中,皆大放宽心,长舒一口气。

“父尊!祖翁!”

陆川见来人,亦一时愕然,继而急呼。

入洞者,陆战、陆天等人也。

“尔这竖子,殊不识天高地厚,何所不敢闯焉?”

陆战偕数人飘乎陆川侧,目若鹰隼,周遭审视,乃低喝曰。

陆川闻之,唯报以尬笑。

及见陆川无恙,陆战诸人心始安,遂游目四顾,审视洞中之景,未几,皆现讶色于颜。

“阳罡之气,浓矣哉!”

陆战等微吸此间炽热之气,初则喜形于色,继而眉锁:

“惜其狂猛,不得纳于身内,否则,此实修行之福地也!”

言迄,陆战亦难掩其失落。

此处阳罡之气,较之外界浩渺间者,强胜不知凡几。

倘能安然汲取,或可使其停滞十数载之修为,复有精进之机。

陆战今已至乾元境之末,更进一步,则玄丹境唾手可得。

此事于陆氏一门,可谓震天撼地之变。

陆天等见陆战之沮丧,亦微叹。

陆战若入玄丹境,勿论昊阳小镇,即在朱城,陆氏一族亦将有立足之地。

届时,即便独孤、令狐二族合谋,亦难再摇陆氏分毫。

陆战诸人忽而默然,陆川则面色凝重,右手微旋,掌心荡开吸力,周遭阳罡之气遂被纳入掌中。

此阳罡之气,陆川未径直纳于己身,首导入玉菩提之内。

随魂力日盛,陆川似渐悟玉菩提之秘能,提炼是其一也。

“川儿,汝欲何为?!”

周遭阳罡波动,陆天即刻察觉,容色骤变,厉声问之。

陆天之呵,令陆战等蓦然回神,见陆川正吸纳此间阳罡,面色大异。

“父辈所求,殆为此阳罡之气欤?”

众人变色间,陆川微笑,右手举起,掌上凝聚淡红气体,缭绕不绝。

陆战等望向陆川掌中淡红之气,愕然无措。

彼等分明感知,陆川手持之气,正乃此洞中特异阳罡,且其中狂暴之质,此刻尽皆平息!

简言之,此阳罡之气,适于人之吸纳矣。

诸人皆瞠目结舌,凝视此景,少顷方始回神。

陆战急忙以双掌紧握陆川,激动之下,双臂颤抖不已:

“贤孙,汝何以能至此?”

此事不容陆战失态情动,盖因此物关乎其能否踏入玄丹之境,于其一身及陆氏全族,均系至重。

陆川自是不会泄玉菩提之秘,乃眨眼作态,貌似无辜而言曰:

“不过吸纳此地阳罡之气入体,周行一转,彼狂暴之质,自行消弭耳。”

闻此言,陆战等皆愕然,岂有此理?

陆天蹙眉低吟:

“父,莫非川儿体质殊异,能自发驱逐此等人体有害之物乎?”

陆战亦紧锁眉头,若此言不虚,委实过于玄奇。

然除此之外,别无他解,终颔首默认。

陆肯在侧欣然而笑曰:

“父,无论缘由何起,此事终归为吉。”

“祖翁,他日尔欲修行,孙儿愿先纳此阳罡之气入体锤炼,后再转授于尔,如此,尔亦能吸纳否?”

陆川搔首而言。

“能矣!能矣!”

闻此言,陆战身形一震,近乎本能地高声应答两声,及至声响落定,方觉醒悟,面露尴尬之色,望向一侧哑然失笑的陆天等人,昔日之威严,一时尽失矣。

见陆天等辈笑而不语,陆川心下亦生温意。

于家族中,能以最速之期晋升玄丹境界者,陆战也。

陆川深知,一族之内若有玄丹强者坐镇,其势必将引起翻天覆地之变。

届时,陆氏一族,自不再忧惧独孤、令狐二门矣!

于斯幽寂之岩巅,陆川端坐如磐,周遭乾坤震颤,缕缕玄力绵绵不绝,复涓涓汇注其身。

其前,十丸朱阳玄丹旋飞轻舞,约莫半时辰过,陆川唇微启,一丸灵丹自行没入口中。

每一丹丸归真,陆川顶门便有淡白之气蒸腾而起,云雾缭绕间,异香扑鼻。

如是静修,历数时辰,陆川瞑目方缓缓启,一口白气自喉间鼻窍喷薄而出。

同时,身躯之内竟隐隐传来沉郁奇诡之雷鸣,此乃筋骨脏腑共鸣之音也。

“乾元境中期矣。”

声落之际,陆川身散之玄力波澜顿显雄浑,嘴角勾勒浅笑。

经两月苦修,终踏破门槛,至乾元境中期之境。

对此水到渠成之晋升,陆川并无讶色。

勿论往昔诸多辛勤,仅此二月,每日皆耗阳玄丹十数以资修行,此丹自然皆由其亲以玉菩提炼制而成。

一日十粒阳玄丹,易以阳玄石计,乃日耗百石,此等耗费,可谓奢靡矣。

勿论昊阳小镇,即令朱城遥望,能有此巨富者,亦寥若晨星。

然则,倘以此等豪掷,两月之期仍未克晋升乾元境之中期,则实难辞其咎,虽此仅陆川私见耳。

修炼既毕,陆川起立,对陆间一声清啸,赤影如电激射而出。

瞬息两月,阳儿形体虽无大异,其周身淡薄之气,即便是陆天此等乾元高人,亦觉微有险象。

据陆战言,今日之阳儿,已是真正妖兽也。

此剧变,陆川知必与其所啖火红珠相关,观阳儿唯成长日速,别无异常,心忧遂释。

陆川轻抚阳儿身上温煦狮毛,足尖微点石板,身影首向山下疾掠,其速惊人。

设若此时旁观者细察,则可见陆川之足,离地竟半寸许!

非奔也,飘乎其间!

其状若为非常之力,承载其身,凌空而行!

夫彼无形之荷载,自然即陆川之魂力也。

自两月前,其因吸纳一妖花之能而致魂力激增,于今,彼多有所悟魂力之妙用,并且,于魂力之驾驭,亦渐入佳境,游刃有余矣。

然则,究其根本,无人导引,故陆川于魂力之运用,尚停留于浅薄之境。

虽明知若能全然发挥此力,必至强绝,然乏良师指引,唯有徐图进取,此事令其颇为苦恼。

人与兽疾速掠峰而下,继而闯入山麓之矿脉中,沿蜿蜒裂隙行未久,复至昔日所发现之奇异地域。

自陆川展现提纯洞中狂猛阳罡之气之能后,这两月中,约莫三日一周期,陆川必提纯阳罡之气若干,注入陆战之体。

是以,陆战此间近乎全然闭关,每得陆川传来之纯粹阳罡之气,即刻闭门苦修,待那阳罡之气尽纳体内,方出关,复又接纳,再入闭关,周而复始。

陆川入彼岩穴,所见正如其所料,陆战早盘坐石上矣。

陆川笑而不赘言,飞身越至于陆战之后,跏趺而坐,右掌虚空一引,吸力陡生,取阳罡之气而来,左掌则贴陆战背穴,提炼既毕之阳罡,绵绵不绝,灌输其内。

如此灌注,历半时辰方止。

感陆战体中吸力渐微,陆川微吁一口气,稍显疲态。

此等工作,诚非易事,若非近日魂力大增,恐难以为继。

“川儿,辛劳矣。”

陆战徐启双眸,目中光华流转,阴骘阳和,异彩纷呈。

侧首视陆川疲容,不禁轻叹一声,言曰。

陆川淡然一笑,低语问道:

“祖翁距突破之期尚余几何?”

“再假吾两月光阴,便可一试锋芒!”

陆战目中精光闪动,沉声应道。

陆川颔首。

陆战于乾元境后期停滞十载有余,今纳纯粹阳罡之气如许,突破之机,唯待时耳。

昊阳镇墟市,盛况空前。

陆川缓步悠行于摩肩接踵之街巷,目之所及,皆是人潮汹涌,店铺林立。

因陆战闭关已久,血木庄近期诸务,遂委于陆肯、陆熔共理,陆天则总揽陆氏于昊阳镇上之产业。

陆川新近突破至乾元境之中期,修炼之事稍作宽缓,是以亦随之而来,欲助力家族事务。

虽云助力,实则所能为有限,未几,便得暇时。

适逢心中复萌再探地下墟市之念,故而甚感惬意。

彼熟练穿梭街巷,自纳玄囊中取斗笠覆首,隐其容颜,而后步入坊会中规模颇巨之地下交易所。

此前曾数度造访此地,以换取灵药,故陆川对此颇为稔熟。

步入微黯之廊道,此次竟未于两侧交易室驻足,直驱深处,转折之间,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广袤之地底市集展现眼前,蔚为壮观。

斯墟市之内,人影绰绰,然皆冠以斗笠,彼此之容颜难辨。

此地下集贸,较之公开市场,秘密愈甚。

故此处所鬻之物,多有不彰之嫌,然正因如此,其品质反胜于市面之上。

陆川步履悠然于坊间,目之所及,周遭摊贩无所遗漏。

虽灵药繁多,而大抵未越三品之限。

至于陆川今日所需,三品之下之灵药,已难称有助,三品以上者,效或超乎阳玄丹,惜乎稀若晨星。

陆川此行,实乃冀望能于此觅得数株四品灵药。

行进之间,三品灵药屡见不鲜,而四品之属,犹未露一面。

陆川心静如水,并不急于一时。

念及此墟买卖频繁,四品灵药虽罕,尚未至绝迹之境。

怀揣斯念,陆川渐入墟市幽深处。

俄而,其步戛然而止,目光落于侧畔一摊。

彼时,石案之上,诸般奇珍罗列,而陆川之目,独为案中一物所吸引。

但见此物状若枯木,实则绿意盎然之根茎,居中而置。

此物名曰“青阳藤”,正乃四品灵药也。

终得遇四品灵药,陆川心下稍宽,近身欲以掌抚之,忽觉脑海泥丸宫内魂力微颤,虽细若游丝,陆川亦察之。

乃轻蹙眉峰,目不经意斜掠适才手掌所向,最终视线余光定于摊上一玉简,其上斑驳,古意盎然,历尽沧桑。

隐约间,陆川似见其上符箓依稀,心下豁然,料此符箓或是魂力波动之源。

陆川目光瞬离古玉简,复指青阳藤问于摊后戴斗笠之黑袍客:

“价值几何?”

彼黑袍客微掀斗笠,声色平和答曰:

“阳玄石百枚。”

陆川眉扬,笑道:

“似嫌稍贵乎?”

黑袍客但举手作无奈状,不多赘言,其爽利之态令陆川哑然,心暗思量,此间卖家皆如此个性欤?

复又指古玉简,陆川似漫不经心询之:

“此物何谓?”

黑袍客淡然答曰:

“不知也。”

陆川见其坦率,亦笑云:

“若以此物并青阳藤,同售百枚阳玄石,君以为何如?”

“百五十阳玄石耳。”

“此物汝尚不知为何物,竟亦索价五十阳玄石?”

陆川眉锁,言曰。

“倘吾知其所是,非五阳玄石可购矣,观其上模糊符箓,似与魂师相关之物。”

“非昊阳镇无魂师踪迹,吾岂轻易示人鬻售。”

黑衣人语带慵懒:

“欲购则购,不欲亦不强求。”

陆川复又无言,本欲借此机会搜罗宝物,未料卖家狡狯若鼠。

立摊前端顷刻,陆川唯有喟然叹息,自纳玄囊中取阳玄丹十有五枚,掷与黑衣人。

“兄台果真豪迈。”

黑衣人一手揽住十五枚阳玄丹,声中添喜色,笑颜逐开而言。

陆川睨之,亦不假辞色,手执青阳藤与古木,纳入纳玄囊中,转身即去。

后续之时,陆川遍览此地下集市,终仅另得四品灵药一株,无奈之下,唯有弃之,转身离此地下交换之所。

出交易所,陆川仍旧戒备周遭,随意游逛,及至无人僻静处,始除斗笠,轻拍胸前纳玄囊,从容转身,复向集市深处行去。

陆川缓步徐行,姿态悠然,历数街巷,不觉间,周遭嚣声渐渺,归于岑寂。

及至转步入另一巷,其步忽止,面上怠倦之态,亦随之褪去。

盖其所见,此巷寂寥无人,甚为反常!

交易墟市,昊阳镇之繁华地也,人流熙攘,何以一巷独空?

忆昔,此巷亦非僻静之所,今夕何夕,致此异状?

甫念及此,裂空之声尖锐突起,屋顶疾飞一矢,犹电光石火,诡谲曲线,直取陆川背心要穴!

面对猝袭,陆川面色微变,急转首,见矢已近身,退无可退。

危急之际,陆川神志不乱,意动之间,魂力自泥丸宫澎湃而出,化作波澜!

于是乎,飞矢奇异地凝于陆川面前寸许,箭尖所散发异香袅袅,竟是淬以剧毒,中者立毙,险矣!

“孰欲吾命!”

念起瞬间,陆川之身猛然倒跃,眼前箭矢顿失力坠地。

其身形暴退之际,四野骤响裂空之声,箭如急雨,狠厉向陆川袭来。

陆川面容肃穆,浑厚玄力激荡周身,魂力亦是蔓延伸展,辨析诸箭轨迹,身形闪转间,一一避之。

箭簇力贯大地,深及半指,箭尾颤动不止,嗡鸣回响。

陆川身形疾退,目中寒光隐现,忽挥手袖,十道墨色流光自袖中电射而出,迅如雷电,直击周遭屋宇。

刹时,沉闷之声迭起,十名持弓人影自屋顶滚落。

“独孤氏之人!”

陆川一见众人服饰,面色微变,未料独孤一门竟对他嫉恨至此。

正当陆川面沉如水之时,掌声突响,回首视之,乃二男笑立不远处。

“独孤辟!?”

陆川识得左侧中年,眉头紧蹙。

此人于独孤家中地位颇高,陆川自然知晓,却不料其竟亲自动手。

且观其侧之人,显然亦为独孤一门高手。

据陆川所感,此二人修为或已至乾元境中期矣!

“诚不欺吾,陆氏之天才也,方寸之时,而屠吾独孤一门十杰,无怪乎尊父点名欲除君尔。”

陆川蹙眉间,独孤辟反笑,然其笑容之中,阴霾重重,陆川电光石火之反击,实非其所料矣。

“独孤一门,颜面何存?对付吾一介后辈,竟兴师动众若此,此事一旦外扬,独孤氏颜面扫地矣。”

陆川冷言嘲讽。

“此事君勿忧,消息断不外泄。”

独孤辟摊手,目露淡漠。

“独孤一门,意欲与吾陆氏公开决裂耶?”

陆川目光亦转阴冷,独孤氏此举,似确有图谋陆门之意。

“两月之内,陆府必为丧家之狗,届时,陆战等人,亦将伴君左右。”

独孤辟唇角微掀,齿如霜白,阴笑连连。

“在此之前,先除此孽畜耳!”

陆川深吸一气,徐徐呼出,昂首之际,稚颜之上,煞气陡生。

随即足踏实地,竟是主动向独孤辟二人猛冲而往!

“欲吾命,凭尔等二人,尚不足以持此刃!”

“不识天高地厚之辈!”

见陆川竟尔主动袭来,独孤辟面庞浮现冷嗤,虽云陆川昔日能败邬风,然此等事,显非自身所能遭遇!

一步迈出,强绝玄力波动骤自独孤辟体内迸发,目中闪过狰狞,随之一拳猛击而出,犀利劲风夹杂沉闷音爆,响彻四方。

其一击既出,即为取命之术,独孤辟显欲以速度克胜陆川!

锋锐劲风挟带之拳,于陆川眸中急遽放大,刹那间,其手掌蓦地伸出,嗖声一响,擦过独孤辟拳头,五指并拢,牢擒独孤辟肘部,用力一拽,狂烈之力竟致独孤辟身形前倾。

独孤辟身躯倾斜之际,陆川目露凶芒,膝头猛地抬起,重击独孤辟颈项,此等手段,凶残非常。

陆川攻势凶悍迅疾,即便独孤辟亦瞬息失神,然转瞬间,神志复归,双掌急拍向陆川撞来之膝。

独孤辟双掌猛击陆川膝上,瞬时剧痛透掌,犹如击铁,然借此阻力,身姿速稳,继之一腿如鞭,狠向陆川首级甩去。

陆川容色泰然,拳上玄力勃发,沉猛有力,正中独孤辟足掌!

拳足相交,劲风激荡,陆川肩头剧震,独孤辟却步伐踉跄,倒退数步,愕然之色溢于颜面:

“乾元之境乎!?”

陆川望独孤辟满面惊骇,心下虽静,稍有遗憾,若先机再速,可在独孤辟设防前断其项矣。

“独孤邢,共伐之,诛此子!”

独孤辟震惊难掩,面对少年,心潮澎湃。

虽早闻陆川胜铁蛇寨邬风,终以为有助手之力,未料陆川亦至乾元之境。

毕竟,十六七岁入乾元,委实骇人听闻也。

方寸之内,心潮澎湃,独孤辟忽发厉啸,陆川所示之力愈强,其心中杀机愈炽。

设若假以时日,复育数载,独孤一门之中,孰能撄其锋芒?

一侧躯干魁伟之壮汉,亦面色肃穆,颔首示允,双掌交叠,浑厚玄力萦绕周身,嗡鸣之声不绝于耳。

二人乎同时骤出,分左右两侧,掎角成势,陆川遂处围困之中。

面对此二气势汹汹、经验老到之乾元境强者,陆川容色亦转严峻。

不过十数步之遥,瞬息即至,独孤辟二人攻势凌厉,霎时将陆川笼罩其间。

陆川面庞紧锁,双指并举,浩瀚玄力于指端疾速汇聚。

每一指点出,皆能使前冲之一人攻势受阻,倒退几步。

以陆川现今乾元境中期之修为,若一对一较量,独孤辟、独孤邢之辈,何足惧哉!

三影交织,犹旋风席卷,雄浑玄力碰撞之处,沉闷轰鸣迭起。

随着三人交锋愈演愈烈,独孤辟二人之面色渐显凝重。

陆川展现出的实力及丰富战阵经验,令彼等颇为头疼,尤甚者,陆川似握有数种威能强大之武技,其每每结印诀于双手,二人攻势不得不为之收敛。

“独孤邢!”

独孤辟目色益发阴沉,忽而厉声喝道。

与此同时,其右手掌心竟爆发出耀眼玄力华彩,瞬息间,此华彩凝聚为一刺目光团,其间透出之凌厉能量波动,使人不寒而栗。

独孤辟施奔雷手之际,独孤邢掌中亦绽放璀璨光辉,而后二人掌风前后呼应,猛力击出,如双光线直取陆川首级。

此刻,即便是陆川,心中亦涌起强烈危殆之感,目光急闪,身形刹那滞留,继而猛然回首,一股魂力冲击波,狠撞独孤邢颅顶而去。

忽焉而至之魂力激荡,直令毫未备之独孤邢脑海剧痛骤生,掌上凛冽锋芒亦瞬时衰减。

方独孤邢措手不及之际,陆川之身矫健异常,闪现其怀,复有一波魂力涟漪急传,黑光一闪,自不远猛然袭至,噗声轻响,狠嵌独孤邢颅后。

此事变,迅疾若电光石火,陆川初尚陷危境,转瞬间险象已解,且以奇诡之术,取独孤邢之命!

“独孤邢矣!”

见独孤邢嘴角血沫涌流,独孤辟目瞳紧缩,继而面色狰狞可怖,掌中玄力光球猛击陆川背心。

然则,当那玄力光球距陆川肤寸之时,一股无形之力忽现,竟生生阻独孤辟之攻。

藉魂力之阻,陆川手略曲,吸出独孤邢颅后碎玄刺一枚,旋即身形飘退数十步,袖袍轻挥,数道黑芒再遁入其袖。

诸事毕,其目始冷视缓缓仆地之独孤邢及面带狰狞之独孤辟。

“尔杀独孤邢乎!?”

独孤辟颜面剧颤,凝视眼前目瞪若不瞑之独孤邢,愤恚之余,心甚凄怆。

彼二人合力,非但未能速胜陆川,反令其得隙,诛之一人,此等手段,即便是乾元境后期之强者,亦难轻为之!

而陆川,竟成此事!

陆川容色淡然,握持碎玄刺之手微颤,此乃生平首次真杀伐,然恐惧之情,似并未盈心。

“尔后,便至汝身!”

陆川徐举手中碎玄刺,声带沙哑,透骨寒意,冷漠非常!

独孤辟之目,凝于陆川掌中那枚闪耀锋利华彩之碎玄刺,莫名之间,全身肌肤似皆紧缩矣。

未尝料及,陆川观之虽仍幼嫩少年,出手却狠辣非常。

前番应对二人围攻,非但未曾惶恐,竟于危机关头反杀其一,此等手段,即便是独孤辟,心中亦不禁微颤。

“此次,吾等大意矣…”

此念倏忽闪过独孤辟之心田,然旋即,一丝苦涩涌上心头。

实非大意之过,乃陆川显露之实力太过强大,孰能料想,一年前仅能勉胜独孤离之少年,经年之后,竟能达如此可怖之境。

“川儿!”

独孤辟思虑电转间,遥远处突传陆天急切呼喊,随之大批脚步声疾奔而至。

独孤氏底蕴固厚,然陆氏于昊阳镇亦颇有地位,耳目众多。

此地之事,瞬息便入陆天之耳。

观陆天等人察觉之速,独孤辟色阴沉愈浓,复视不远处持碎玄刺,目若寒冰之陆川,终悟此行非惟彻底败北,且致独孤一门折损乾元境强者一位,此失,可谓重创矣。

“竖子,此事岂能善罢!待汝片刻!”

独孤辟抱独孤邢尸,目含怨毒,形貌狰狞,遗此誓言,身如弹丸,跃屋脊,欲遁。

“欲逃耶?”

陆川见状,冷哼一声。

既已撕破颜面,毋需再存丝毫情愫。

乾元境高手于独孤家,实为至宝,能除其一,于彼等无异剜肉之痛。

陆川臂忽振,手中碎玄刺化黑芒一线,疾如电掣,直取独孤辟。

独孤辟早有防备,陆川方动,浑厚玄力旋即周身鼓荡,身侧微倾,避去来势汹汹之黑芒。

黑芒甫避,独孤辟未及冷笑,背风声再起,惊其侧目,余光所及,乃先前所避之黑芒,竟不可思议自行转折,复向其首级袭来。

“岂有此理!?”

独孤辟见状,惊恐万分,魂飞魄散,当下唯有急以双臂护住后脑。

黑光如注,猛击独孤辟臂膀,其上布满之玄力防御,竟似纸糊一般,一穿而过。

尖锐短刺,几近没柄,鲜血喷涌而出。

陆川泥丸宫内再起波澜,欲驱使碎玄刺抽离,而独孤辟似已洞察陆川遥控之秘,牙关紧咬,臂肌骤然绷紧,硬是将那碎玄刺夹于肌肉之间。

随即,他身形一闪,狈狈逃离。

“尔等竖子,来日必叫尔粉身碎骨,灰飞烟灭!”

独孤辟身影迅疾远遁,恨意滔滔之声,遥遥可闻。

陆川望其背影,微憾摇头。

手一挥,先前暗中发出的数枚碎玄刺化作黑芒,回归袖中。

若非此人逃离及时,陆川便能操纵此刺,密集成阵,令独孤辟无处遁形,命丧当场。

“川儿!”

陆川收好碎玄刺之际,街之一端,数十人现形,为首者,陆天也。

“父尊。”

陆川望向陆天,亦展颜一笑,答曰。

陆天疾趋而至,眸光一掠,即见地上横陈之尸,顿时面色大变,一步越前,陆川护于身后,眼神戒备,周遭环视。

彼时,陆府之侍卫亦纷纷锵然拔刀出鞘,二人环护其中。

“何事?”

陆天沉声问之。

陆川搔首,笑答曰:

“独孤氏之人也,独孤辟与独孤邢欲取吾命耳。”

“独孤辟、独孤邢乎?”

此二名一出,陆天面色微变,四周侍卫颜色亦皆有异。

世人皆知此二子为独孤府之心腹,且俱已至乾元境中期之境,在昊阳镇中,威名赫赫也。

“独孤氏之竖子!”

陆天切齿咒骂,未料为对付陆川一少年,独孤府竟遣心腹二将,思及此,不禁一阵寒栗。

陆川之才,显已惹独孤府杀机,日后,必得遣人贴身守护矣。

“尔无恙乎?彼等又如何?”

陆天追问。

陆川笑云:

“无碍也,独孤邢,殆已毙命,独孤辟,一手近乎残废,短时内难再兴风作浪。”

陆天心念似顿,瞬息之间,蓦然回首,目如电光,直视陆川:

“独孤邢殁耶?”

“独孤辟一手废矣?”

“此乃尔所为乎?”

周遭陆氏侍卫,口皆瞠然,护持之中少年忽显,令其不寒而栗。

闻独孤辟、独孤邢俱已至乾元境中期之巅,今二人联袂,复携他人手,非但无所获,反致一亡一残,此事何其惊世!

“运佳耳。”

陆川面对众目睽睽,颇感尴尬。

若非知此事终难掩,实不愿自述也。

“此岂唯运佳所能?乾元强者,一命呜呼!”

陆氏忠耿侍卫相顾,低语交颈,心头疑云密布。

陆天口微启,欲言又止,胸中亦风起云涌。

独孤兄弟联手,纵是他,亦不敢妄言能取此功。

“佳儿也!”

重掌拍落陆川肩头,陆天终吐三字,欣慰与骄傲并存。

昊阳镇,独孤府之幽院,忽闻极度愤懑之吼声冲霄而起:

“孽障,尔等无能之辈!”

此吼震耳,诸独孤族人闻之皆颤,不敢此时妄发一音,惧祸及身也。

于深院一室,独孤柏面现可怖之色,目视前方陈尸,身躯剧震。

终,怒极扬掌,狠掴低头跪伏之独孤辟颊边,掌声清脆响彻,独孤辟应声倒飞,重撞壁上,本已带伤之躯,霎时鲜血狂喷。

目睹此景,余独孤家族之心腹亦不禁战栗,口紧闭,不敢稍有声息,心知肚明,此刻之独孤柏,怒火中烧,几近丧失理智矣。

“乾元境中期强者二,加之吾独孤府精锐十人,竟不能制一十六七岁之稚儿?”

“众人围而攻之,唯汝一人逃归?尚有颜面返乎?”

独孤柏貌若疯狂,咆哮连连。

面对盛怒之中的独孤柏,独孤辟仅低首而已,双拳紧攥,心知此番铩羽而归,颜面尽失。

昔日壮行,阵容赫赫,未料最终唯余己身似丧家之犬惶惶归来。

设若非其在独孤门楣地位尚隆,恐怒火中烧之独孤柏,早已一掌毙之矣。

独孤柏犹似怒极之老牛,面色铁青,于室中往来蹀躞不已。

一乾元境高手之折损,即于彼独孤府亦可谓重创,念及斯事,其理智几为怒潮所湮没矣。

室内静寂,沉重非常,终乃见独孤柏步履渐缓,徐徐止步。

为主一家,其定力自是非凡。

复坐椅上,面色阴郁,声带沙哑,曰:

“此次果为陆府所伏乎?”

独孤辟神色苦楚,缓缓摇头对曰:

“陆天等赶至前,损失已若此状,吾等之人,连同独孤邢,悉数命丧陆川一手之下。”

虽明知氛围不谐,闻此言,独孤府众人仍不禁愕然抬首,众皆命绝于陆府那少年十六七岁之手耶?

“予吾一解。”

独孤柏掌颤,仰首深吸,音沉而栗,言出。

“陆川之能,今当乾元境中期矣,一对一而斗,吾或非其敌,且彼似极擅暗器,独孤邢猝不及防,遂败于此。”

独孤辟低语,随即便自怀中取出血渍斑斑之短刺,恭谨呈予独孤柏。

独孤柏接之,容色阴郁,指轻抚短刺锋锐尖端,其上细齿密布,使此小器更显凌厉非常。

“溯其源,皆因尔太过大意!”

“即便陆家稚儿确乎乾元境中期之力,以尔与独孤邢联手,亦足可取其命。”

独孤柏淡言道。

“且去疗伤,此事权且记之,俟他日陆家除后,再受族规惩处。”

独孤辟未敢有辞,唯恭谨应之。

“召独孤家族人,复通令狐家,两月之内,誓令陆家分崩离析,鸡犬不留!”

独孤柏指轻弹短刺,面现狰狞,臂挥之间,短刺化作黑光,猛力贯入梁木深里!

昊阳镇,血木庄之内。

“何言?独孤家竟对川儿下手耶?!”

陆战闻陆天所报,笑颜立转严峻。

“父毋忧,独孤辟、独孤邢非但无所获,反为川儿所毙独孤邢,独孤辟且带伤遁去,此番事,独孤柏老魅殆将愤极吐血矣。”

陆天笑言。

陆天之言,令厅堂氛寂,继而陆战等面庞讶色猝现,无出其右。

“此子实乃令人难以置信!”

惊讶良久,众人才渐回神,啧啧称奇,满面惊叹兼喜色。

“父,观独孤府此次行径,似真欲对吾陆府不利,吾辈何以应对?”

陆熔目露寒光,问之。

陆战微颔首,复笑道:

“遭此大挫,以独孤柏之性,必不甘忍,传令下去,陆府严加戒备,时刻留意独孤府动静。”

“父晋升玄丹境何时可期?”

陆天问之。

玄丹境者,真震慑之力也,陆战若克之,独孤府往后或不敢再有妄动。

“为期不远,一二月内,吾必能破境而出!”

陆战目中精光闪动,缓言道。

“届时,吾倒欲观之,彼独孤府嚣张凭何而来!”

以独孤氏袭杀之故,陆川复归血木庄,斯地今已为陆族防御之最坚,寓此间,实为安澜之所。

室中,陆川趺坐于榻,其前悬九枚碎玄刺,此短刺飘乎周身,若游鱼般悄然腾挪,灵动异常。

是日之战,虽酷烈,令陆川亲睹魂力之威,而魂力驱使之下,碎玄刺之杀伐力猛,轨迹诡谲,致使强如独孤辟亦受重创,至于独孤邢,则是以命相搏,偿以此昂贵之代价。

陆川瞑目,感通泥丸宫内魂力,心知肚明,于魂力驾驭之道,尚欠火候。

倘能全然发挥现有魂力之威,其信,独孤辟断无遁逃之余地矣。

“昔日实乃小视魂力矣。”

陆川低语感叹。

无怪当日朱城磊大师言,魂师非止于器甲铭纹,其术亦能翻云覆雨。

然则,彼等手段,于今之陆川,似犹力所不及。

念及此,陆川无奈摇首,俄而似忆起何事,微带好奇,自纳玄囊中取古朴玉简一枚。

此古朴玉简,乃今日于地底墟市所得之奇珍。

观其上斑驳符箓,似与魂师之道息息相关。

陆川目前所需者,正此类关联魂师之物也。

心中甚是渴望知晓,己之魂力全然展开时,究竟威力可至何等境地?

陆川反覆玩味古朴玉简,不知卖主何方觅得此宝,其上符箓模糊难辨。

望那残损过半之符箓,陆川眉峰微蹙,神色一沉,心念微动,继而目瞑,一丝魂力自泥丸宫游离而出,终与古朴玉简相触。

接触瞬间,静默许久之古朴玉简微颤,然并无太大异变。

“此古朴玉简之内藏,似为一魂力障壁所阻隔。”

一经接触,陆川敏锐察觉古朴玉简表面,竟笼有一层极淡魂力,其力之薄,显见存时已久。

测其魂力障壁之坚,陆川心稍宽,意念再动,泥丸宫内魂力轰鸣而出,在其竭力凝聚之下,猛力向古朴玉简深处探入。

陆川步履破空之际,那古朴玉简忽尔嗡鸣,继而细碎之音乍响,瞬间,淡光自玉简溢出,光华凝聚,终化为一缕清芒,映照于陆川眉心。

清芒触额之时,陆川心中豁然明朗,异样信息洪流汹涌涌入脑海。

“玄息符纹,聚纹之术。”

简短二语,令陆川眉峰剧颤。

所谓聚纹之术,实乃魂师之路至关重要之匙,惟有魂力凝练为魂识符纹,方能真正确立魂师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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