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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仇雠(1 / 1)

望陆梅手中长剑,于瞬息间取十数高手性命,陆川心神微凛。

此剑能随心化作冰晶攻敌,锋利无比,彼辈手中精钢刀剑,遇之如豆腐般脆弱,即便玄力护体,亦难奏效。

陆川揣测,唯此长剑,足以令陆梅实力陡增三成,灵器之威,确非虚言。

“敢杀吾刃戮帮人,善哉,善之又善!”

唐狂目如雕隼,紧锁足踏冰晶剑之陆梅,语带阴寒。

“刃戮帮?未尝闻也。”

陆梅淡然一笑,复顾陆川,黛眉微蹙,问曰:

“汝确定此人由君料理?”

“若汝愿为之,让于汝亦无妨。”

陆川笑答。

“此等劳役,男子任之为宜,余者,则吾与君之猛狮共当之。”

陆梅狡黠言之,自知唐狂非易与之辈。

“陆川,吾与尔共抗唐狂!”

殷莉闻陆川欲独对唐狂,俏颜微变。

唐狂乃大圆满境强者,实至名归,陆川虽魂力强绝,然欲单挑之,凶多吉少矣。

“莉姊,任吾为之可也。”

陆川首摇,殷莉之能,显非唐狂敌手,彼若介入,反使陆川分神护之。

“君诚能办乎?”

殷莉见陆川坚持,柳眉微蹙,忧心言之。

陆川笑而未答,缓步而出,其路径,直指唐狂。

“无知浅薄之辈,不识天高地厚!”

唐狂见陆川步步逼近,目中闪过狠色。

“唐狂帮主,此子亦与千交会党羽,杀之可也!”

此处之变,自是引得正与苏万贯、激烈交锋之冀巅注目,然察陆川仅二人,心中杀机陡盛,喝曰。

唐狂微颔首,森冷目光凝于陆川:

“尔等不明时务,吾下手狠辣,咎不在吾也!”

言罢,唐狂体内猛然暴涌出极强玄力,白玄如炽焰团,周身缭绕,迫人气势四散。

玄力汹涌,唐狂足踏实地,瞬化模糊影,一闪至陆川前,掌化为劈,粹玄正气凌厉成形,裂空而至,狠劈陆川喉间。

“纯阳掌!”

唐狂施技之际,暗金玄芒自陆川之体汹涌而出,五指并拢,粹玄正气于掌心疾速凝结,终化为实质尖锥,电光石火间,点向唐狂掌风。

双掌相接,猛烈玄力波澜陡起,席卷四方,地之枯叶尽皆震为齑粉。

“玄丹境小圆满,亦敢与吾硬撼,寻死之道也!”

唐狂面色阴冷,凌厉掌风摧破陆川掌心玄力激流。

方欲乘胜追击,陆川却狡黠撤手退避,瞬息之间,双手中印诀幻变无穷。

此间,暗金玄力如潮水般自陆川体内奔腾而出,迅速在其指掌间凝聚。

“般若指,第四重!”

陆川深谙玄丹境大圆满强者之威猛,唐狂无论玄力雄浑抑或持久,皆胜己一筹,是以出招必选高阶武技。

待陆川最终印诀停顿,暗金色玄力已在其指掌间汇聚成数尺大小暗金光纹,其中蕴含之玄力波动,较之与陆沉交锋时,强盛何止倍计。

此番,实为陆川晋升玄丹境小圆满后,首次倾尽全力施展绝技之威!

暗金光纹方成,陆川臂上震颤,光纹离指掌而出,双指成剑,拖曳璀璨暗金尾迹,猛袭唐狂。

双指挟风势之凌厉,扑面而来,唐狂瞳孔微敛,未尝料及陆川方玄丹境小圆满,能施展如此强劲之武技。

虽心存惊异,唐狂出手却是狠辣无匹,右掌聚白玄之力至极点,恍惚间,刀形若隐若现,其上似有兽纹跃动,朦胧难辨。

刀形既成,唐狂面容更添狰狞,步履如飞,疾趋而出,右掌怒斩向那暗金光纹,急掠而至!

凝聚雄浑玄力之刀影,重击之下,暗金光纹受劈,随之一股悍猛无俦、狂暴无比的玄力波动,如风暴肆虐,以至于地裂痕纵横,显见其威。

锐利狂暴之刀芒喷涌,唐狂面色冷冽,右掌猛挥下,只见那暗金光纹竟被生生劈裂。

近处殷莉等人目睹此景,花颜失色。

一击得手,唐狂面上阴冷毕露,手中锋利刀芒,电光石火间,疾若奔雷,掠向陆川。

面对唐狂那近乎死地之袭,陆川容色不乱,手上印诀忽变,但见那爆裂四散的符箓纹理中,射出无量似实非虚之魂识细丝,此诸丝线交织勾连,瞬息之间,于陆川身前凝聚成一玄妙法阵。

“浮屠法阵,浮屠离火!”

阵成之际,对视近在咫尺之唐狂,陆川嘴角漾起一抹寒霜般笑意!

浮屠法阵,蕴三重变化,冲击为始,瀚潮继之,最强者莫过于浮屠离火。

昔时陆川,力有未逮,未能施展出第三重变化,而今小圆满境既至,终得首次尽展地品魂技之威!

玄妙之阵,陆川喝声方脱,蓦然间急速旋动,其旋转之余,一股至强魂识波动,猛然扩散四方!

阵势摇曳,浑厚魂力始聚于阵眼之中,随魂力之狂涌凝聚,阵心忽现一缕奇火苗头。

此火苗观之若常焰,实则非真火焰,乃魂力凝炼至极境,变化而出者也。

苗细不过拇指,而散逸之暴烈魂识波动,陆川亦感惊异,未料浮屠法阵施之极致,威能竟如此磅礴!

势波亦为唐狂所感知,其骤感震惊,然此刻欲止不能,唯有急调丹田玄力,倾注刀芒,冀以微阻。

陆川目邃含霜,双指凌虚猛击,阵中焰苗应指而动,霎时震跃,转瞬疾驰而出!

其焰掠空,周遭气流陡生剧变,无形怒涛啸风激荡,空气受压,沉闷爆鸣连连,声势之隆,足以撼人心神。

唐狂见陆川施以绝伦一击,惊骇之情溢于言表,此刻方悟,面前少年之威,非玄力所能尽数,实乃魂识攻伐之术,高深莫测!

事已至此,退路断绝。

唐狂狠厉本色立现,目露阴骘,手中刀光陡盛,不顾一切地怒斩而下,直击那细微火苗!

刀光触及细火,轰鸣之声震耳欲聋,孰料,凌厉刀芒瞬息瓦解,而那火苗势头不减,挟狂暴之力,直扑唐狂而来!

观火苗摧枯拉朽,刀芒破碎,唐狂手脚不由一阵冰冷,目光转向后方少年,彼仍面沉如水,无半点将玄丹境大圆满强者逼至绝境之傲色。

“吾今遭逢劲敌矣!”

此念电闪而过。

然则,凶悍如彼,终不甘束手就擒,眸中光芒闪烁,终定格于疯狂决绝之态。

决意既下,唐狂口一张,一颗鸽卵大小的白色玄丹,猛然自其口中飞腾而出。

玄丹方现,犹若场中起飓风,玄力涌动,即便鸡战之地,亦难逃其吸引力,众目睽睽之下,纷纷侧目而视。

然则,视线所及,宋丹竟将玄丹吐露,观者面色骤变,惊骇之情溢于言表,刃戮帮人等,更是惊恐万分。

众所周知,玄丹为修道之根本,外伤内创,尚有愈合之机,玄丹一旦受损,后果堪忧,或致修为尽废!

是以,非至生死存亡之际,玄丹境强者断不敢轻率召玄丹出窍。

是故目睹此景,众人之心,如翻江倒海,冀巅尤为震撼,几欲头皮炸裂,难以置信陆川独力,竟能迫使实力伯仲之间之唐狂,陷此绝境!

不信目光聚焦之中,玄丹挟飓风之势,呼啸而出,瞬息之间,与细小火苗轰然相击!

撞击之时,仿佛杀伐之声为之减弱,空间瞬息静寂,继而,如火山爆发之威能,冲击波肆虐,无所忌惮矣!

陆川之躯,首当其冲,直接受那骇人冲击波撼动,飞掷数十尺外,重撞巨木,闷哼一声,显有伤痕。

及至落地,陆川目光瞬时投向交锋之所,见其处近十丈巨坑,眸中惊色一闪而过。

坑缘四周,尚有些许倒霉者呻吟,观其状,显然亦为余震所累。

陆川准备周密,伤虽有而不重,唐狂则大祸临头,距冲击波最近,受创最烈。

故而余波袭身之际,面色霎时苍白,鲜血狂喷,其身如断线风筝,倒飞而出,终狼狈坠地,复又吐血数口。

经此一劫,唐狂内伤极重,然彼时强忍剧痛,手掌急招,于尘土飞扬中,一枚黯淡玄丹逆射而回。

对修者而言,手脚可弃,玄丹绝不可失!

玄丹虽先前挡下陆川致命一击,然丹体因此黯淡许多,明显受损。

唐狂此刻无暇顾及此事,保命为先,最为紧要。

玄丹于半空曳一痕微黯之弧,疾趋唐狂而来。

方其将复归唐狂之口,忽有影绰之光怪诡现,如爪状之阴影探伸,电掣风驰间,于玄丹入唇之际,牢握丹丸不放。

逮玄丹被攫之时,唐狂面色骤变,竭力催动玄丹以脱此影之梏。

然重伤之余,唐狂实难此刻回天,尤当彼爪突凝黑洞般异物,玄丹遂为之一噬。

玄丹既没黑洞,唐狂面色立时苍白若纸,血涌喉间,数喷而出。

斯时也,其对玄丹之感遂失!

玄丹遗落,极度虚弱猛然自体内爆发,昔充盈之力亦迅速离体。

感知此衰弱,唐狂深知,此番败绩,彻底而终矣。

“遁!速遁!帮中余人安在?”

死惧笼罩心田,唐狂紧执身旁刃戮帮高手数人,急言嘶哑。

观其帮首如此情状,手下亡命之徒皆惊骇色变。

“余众人皆为彼女所害矣。”

唐狂问焉,刃戮帮者霎时面带哭容,目中恐惧之色尽显,答曰。

“何哉!?”

唐狂闻此言,本已虚弱至极,此刻更觉天旋地转。

抬首望向不远处半空,那位白衣胜雪、清丽无双之女子正笑靥如花,挥洒寒芒数道,每一芒落处,皆溅血红柱,触目惊心。

另一侧,赤红兽影狂肆追猎刃戮帮高手,其影每甩动一次,便有一人裂体而亡,惨状骇人。

此情此景,乃一场毫无悬念之屠戮!

昔日刃戮帮手刃无数对手,未料今日竟自食其果。

“速逃!”

唐狂拼死一搏,转身窜入林间。

其深知,此番不仅自身难保,就连屠刀帮亦将永埋朱焰山脉之下。

唐狂遁逃,余下刃戮帮众勇气丧尽,四散奔逃。

赤血帮之事,一时之间,再无力顾及。

陆川目睹刃戮帮溃逃,眉头紧锁,方欲追击,忽一道朦胧光影掠至,跃入其掌中。

“毋须追也,盖彼贼气运已竭矣。”

闻小鹫言,陆川愕然,旋即掌中似有物添,低首一顾,瞳孔蓦地紧缩!

其手心赫然陈一枚鸽卵大小之玄丹也!

“唐狂之玄丹!”

睹此熟识玄丹,陆川倒吸冷气,遂反手纳之于纳玄囊。

玄丹既失,宋丹恐难出朱焰山脉矣。

“非所思议,君竟诚然越彼等矣!”

目前姿态袅娜,陆梅足踏长剑,悠哉悬浮于陆川之面前,其湛蓝眸光闪动惊异之色。

诚然未尝预料,陆川力能驱退唐狂也。

惊讶者,非独彼女一人耳。

殷莉之侧,素手掩樱口,俏颜震惊,情难以掩。

陆川,竟凭一己之力,挫败玄丹境大圆满之强者!

在殷莉旁,苏梓晴以奇异之目光注视陆川。

犹记半年前事,陆川尚为黄佟所困,状极狼狈,而今日竟能战胜玄丹境大圆满之强者!

此修炼速度,何其惊人哉!

至此,苏梓晴始彻底悟解,为何殷莉与苏万贯皆视陆川若稀世之珍。

原来,此人实乃非凡之材!

于斯女子惊讶之目光中,陆川惟以笑容应对。

心下明澈,倘若非是小鹫行为怪诞,强行夺取唐狂之玄妙丹药,或许今日之彼,仍能全身而退,免于此难。

其身伤痕密布,假使时日宽裕,调养得宜,或可望恢复如初。

然则目下情状观之,此人实已近乎废矣。

陆川手轻轻拂过袖中藏纳玄奇之囊,继而视线转向已然止手,面带铁青之色的冀巅,笑容温煦而言曰:

“冀巅帮主,此刻心中可仍有取吾性命之意否?”

冀巅乃洞若观火之辈,唐狂败逃之际,已明今日原拟一举殄灭千交会之良策,因陆川突现,尽毁无遗。

失刃戮帮之援,赤血帮单力难支,欲图仍有苏万贯坐镇之千交会,无异于缘木求鱼。

况陆川等人侧翼眈眈,虎视不离。

陆川与唐狂交锋之景,冀巅亦略有所睹。

诚言,其心今已对这位未及弱冠之少年生出几分忌惮。

彼实力与唐狂比肩,陆川能迫唐狂至于狼狈境地,自亦能使之身陷同样绝境。

设此结局置于往昔,冀巅或仅一笑置之。

初逢陆川,虽对其能为稍感惊异,然未深萦心怀。

玄丹境未窥门径之人,彼以为举指可碾毙也。

然而,事后之事,使冀巅渐次正视陆川矣。

此子之进境,已出其预料,且非其所能承载。

虽早备心防,然当冀巅忽见陆川一举败唐狂之时,心仍不禁震颤。

昔日鄙夷之少年,今已茁壮,足以与之正面交锋。

篝火熊熊,照映冀巅面庞,阴晴难定。

周遭,赤血帮人马紧密环伺,先前凶煞之气尽散,目注前方,千交会伤痕累累之众,若非冀巅未发一言,恐亦如刃戮帮般,逃散之象必现。

“倘知今日,玄天湖畔,当除尔而后快!”

冀巅面微颤,目不转睛锁陆川,声嘶而沉曰。

“夸赞之词,受之有愧。”

陆川笑答,目光掠过赤血帮众人,眉轻蹙。

此次冀巅所率,皆为帮中精锐,实力不俗。

观其状,似冀巅亦毫发无损。

全盛之玄丹境大圆满强者,胜之或非难事,然欲取其性命,实有难度。

“兹番,吾赤血帮认栽矣。”

冀巅深吸浊气,时至今日,虽心有不甘,然舍弃不得不为也。

目前之兵力,尚可全身而退,倘再拖延,恐悉数葬于此地矣。

“冀巅,俟归后,千交会必报此仇!”

苏万贯目露阴骘,紧锁冀巅,其意昭然,若非陆川忽现,千交会殆矣,此仇此恨,实乃结大焉。

人皆可料,苏万贯等重返朱城,必聚合诸力,对赤血帮施以绝命一击。

冀巅面肌微搐,面对苏万贯那令人胆寒之森冷目光,抿唇片刻,旋即冷言:

“余悦陪也!”

然语虽如此,冀巅心中未免惶恐。

苏万贯眸中之意,使其深知,日后千交会将与之生死相搏。

彼财力雄厚,赤血帮前景叵测,危机四伏,或难逃一劫。

此,即未能于此彻底解决苏万贯所招致之后果也。

今次计画,成,则轻取千交会,败,则赤血帮必遭其疯狂反扑,祸患无穷矣。

冀巅面色颇恶,然不敢久留,瞋目陆川,遂于赤血帮精锐翼护之下,疾退入林,复借夜色遁逃无踪。

观赤血帮之退,千交会众人亦松弛,多有即刻委顿者,是夜之战,可谓惨烈至极。

“汝竟纵之去耶?”

陆梅睨视冀巅遁逸之所,旋即向陆川笑问。

“其舍命欲逃,吾等岂能阻之?况其势犹存,若拼命反扑,千交会此状实难承也。”

陆川摇头答曰。

“前者唐狂亦不追乎?”

陆梅黛眉微蹙,询之。

“非不欲,力有未逮耳。”

陆川姑妄言之,盖不可直言已取唐狂之玄丹于陆梅前。

毕竟,夺人玄丹,手段狠辣,非美谈也。

“吾岂信汝哉。”

陆梅眄陆川一眼,洞悉陆川虽经大战稍损,较之唐狂,则远胜之。

陆川一笑,未再多言。

此次并肩御敌,对此清丽女子,心存忌惮。

或云,其足下碎冰奇剑更添畏惧,而其手段高明,陆川亦不敢小觑也。

昔与唐狂交锋之时,刃戮帮众甚蕃,悉为陆梅之冷酷无情所毙。

其间,小圆满境强者二人,亦不免于难,尤其彼白日轻薄、言辞不敬者,其尸身遍体窟窿,观其状,可知濒死之际苦楚至深也。

此女心肠,与其清丽容颜大相径庭,陆川自思,能免招惹此等棘手女子,自是上策。

“陆川小友,今日之功,实乃多亏于尔。”

言谈间,苏万贯面色微沉,趋步至前,强颜欢笑以对陆川。

虽今夕赤血帮退却,然损失惨重,若陆川稍迟片刻,恐伤亡更甚。

“苏会长言重矣,在朱城之时,鄙人屡蒙千交会与莉姊照拂,援手相助,理所当然。”

陆川感同身受,遂拱手答曰。

“原拟探那古墓洞府,以求得稀世奇珍,然观今日之势,唯有班师回朱城耳。”

殷莉亦在一旁细语道。

“事既至此,吾等速返朱城,此怨,断不可轻易释怀。”

苏万贯颔首,啮齿誓曰。

“此番赤血帮遁逃,必密织罗网以自守,吾或需往古墓洞府一行,陆府之事,尚请苏会长多加庇护。”

陆川沉吟言之,虑及赤血帮倘有异动,而彼不在陆府,恐生不测。

“勿忧,千交会一日立于朱城,陆府安危,吾必保无恙!”

苏万贯语声坚定。

“陆府之外,尚有魂师协会与城主府双目眈眈,冀巅岂敢轻捋其虎须?”

殷莉笑言。

“铭感五内。”

陆川拱手致谢,今陆府于朱城终得磐石之安,不然离心难宁。

“苏会长、莉姊,二位稍事休憩,即可启程,他处吾等亦有队伍待归矣。”

陆川侧目陆梅,见其足踏碎冰剑,仰首望天,聊赖无事,故不多赘言。

“如是甚善。”

苏万贯视陆梅,继而目光凝于其足下碎冰剑,神色一肃,身为千交会之魁首,眼光自是犀利,瞬间洞悉陆梅所踏碎冰剑非凡物,此等至宝,非寻常势力所能拥有也。

“就此告辞。”

陆川颔首微许,手一挥间,阳儿携血腥之气奔腾而至,彼足尖轻点,跃于狮背之上,复向苏万贯诸人扬手示意,遂阳儿化作赤红之影,疾掠森林深处。

其后,陆梅踏碎冰剑,身姿飘逸,紧随不舍。

于陆川观之,此番出手,非惟偿还原千交会之情,尤为重要者,意外获玄丹境大圆满强者之玄丹,若善加利用,功效莫大焉!

故此次行动,收获颇丰!

苏万贯目送陆川二人没入夜色,深吸一口气,徐徐言曰:

“不过两三月未见,陆川之强竟至于斯,以今时实力,吾恐亦难再胜矣。”

念及唐狂先前之狼狈,殷莉、苏梓晴等皆微颔首以为然。

“此人每相见,必更胜前番,此次助吾等脱困,实乃多亏于彼。”

殷莉浅笑而言。

苏万贯颔首赞同,旋即笑道:

“初时尔对陆川之重视,吾心有疑,观今日之局,实乃吾之浅见也。”

“此子未来必非池中之物,其所成就,非吾辈所能预知。”

目光徐徐自夜色中收敛,苏万贯审视一番整装待发的部众,手掌豁然一挥,其面庞之上,猛然间充盈着凛冽杀机。

陆川与陆梅潜行而归,营中依然静谧,篝火悠然舞动,较之先前魂乱之地,直若霄壤之别。

入营相视,二人默然,欲各返帐篷,悄无声息。

方欲行,细琐咳嗽声忽起,二人惊顾,乃见海老掀帘而出,目含无奈,注视二人。

“海老尚未安寝耶?”

陆川干笑声中带窘,陆梅则眸光闪动,似寻托辞。

“尔等小辈,竟无片刻安宁。”

海老摇头苦笑,其言下之意,似已洞察陆川行踪。

陆川闻之,唯有复以干笑。

“罢了,且去歇息。”

海老至此,亦无可多言,挥手示意。

陆川趁机,速遁入帐。

“尔等竟是解决了那帮人。”

陆川既入帐,海老踱至陆梅旁,轻叹曰:

“殊未料,陆川竟能胜玄丹境大圆满强者,前番与陆沉交锋,显然留力颇多矣。”

陆梅虽心性高傲,亦微颔首以为许,其明眸稍一侧,顾陆川之营帐,言曰:

“彼之实力诚然过人,即置于宗族少年英杰之中,亦能位前列。”

“两载后之宗族盛会,陆川或将成为瞩目焦点矣。”

“陆战晚年得此佳儿孙,真乃福泽深厚哉!”

海老叹焉,言语间,羡意颇显。

及至次晨,薄雾缠绕山峦之时,陆川等复又启程。

观陆沉诸人之态,显然未悉昨夜陆川与陆梅已悄赴惨烈之战事。

又半日寻径,山中愈显静谧,而海老等人面色更凝重矣。

此处已深入朱焰山脉,妖兽肆虐,且个个骁勇,稍有差池,引妖兽群至,则恐避之不及也。

所幸有陆梅在前探路,于妖兽强横之气,其感之甚为敏锐,常于遥距之中预知险情,遂引领众人谨慎绕行。

时或,陆川亦不得不暗自钦佩此女,盖即便于彼,偶亦难察匿形之妖兽也。

山峦深处之师,渐稀矣。

陆川等驱驰半日,所遇不过一队尔。

盖能穿妖兽重围而至此,非寻常可办也。

诚然,陆梅之觉何其敏锐,然世事无绝对,途中偶遇妖兽之袭,乃三兽齐至,皆玄丹境小圆满也。

初时突袭,队伍稍乱,继而阵脚稳固。

玄丹境小圆满之力虽强,欲伤陆川一行,难矣。

是以战不甚激,而三兽终伏。

其妖晶,阳儿速取而吞,大补身也。

此役后,队愈慎行。

幸哉,类似之事未复现。

及至午后将至,陆川诸人穿越天然林障,巍巍峰前豁然开朗。

峰无尖锐,绿意盎然,蔓延四野。

然隐约间,葱郁覆盖之顶,古石建筑若隐若现。

“彼处即为古墓洞府所乎?”

陆川望峰,目中闪烁激动之色,语云。

海老笑而颔首,微带慨然言曰:

“然则彼峰顶犹存封纹,欲入其内,非易事也。”

“祭灵境之强者,诚然造化之能者,其所置封纹,虽历岁久远,犹自威势不减。”

陆川亦颔首以应,凭魂力之感察,觉山顶天际有异样波动,料必封纹所致矣。

“行矣,先之山麓,彼处想已多士以待。”

海老笑言。

陆川目及山下,果见帐篷林立,心下不免讶异,未料竟已有众多人捷足先登,此古墓洞府之吸引力,诚难以言表。

一行人加快脚步,须臾,至山麓营地焉。

此营地显然由多队联合而成,盖因朱焰山脉深处险象环生,时有强横妖兽突袭,若单设营帐,即便玄丹境大圆满者亦不敢妄为。

是以众人不谋而合,帐篷相连,一旦逢妖兽强袭,尚可联手抵御。

虽彼此皆竞争对手,而在宝物现世前,至少无需立即反目成仇也。

陆川等之现,营地中人多有瞩目。

然察陆梅等襟上族徽,皆露忌色而退,盖陆氏宗族于大阳帝国,堪称巨擘,凡俗势力未敢轻捋其虎须也。

籍陆氏威名,陆梅等顺畅入营。

观营内喧嚣之景,皆愕然不已。

昔时谁人能料,险象环生之朱焰山脉深处,竟现此熙攘营地,犹如闹市。

“汪氏宗族亦至矣!”

入营未久,陆梅等目光忽投向不远处高地,彼处有人注视于此。

“汪氏宗族?”

闻此名,陆川心微动。

大阳帝国四大宗族,汪氏亦居其一。

随之瞩望,见一群青年立于高地,目光含趣,锁定众人。

陆川视线流转,终凝于居中男子身上。

该男子黄衣加身,贵气隐隐,容颜俊逸,气质超凡。

立人群之中,分外醒目。

陆川所重者,乃自此人身上感得玄力波动,堪比海老、冀巅之辈,强绝非小。

“玄丹境大圆满!?”

陆川眸中闪过一丝凝重,此等大宗族底蕴确是非凡,此人年岁不过二十五六,竟已至斯境,观其状,即便在汪氏宗族年轻一辈中,亦属翘楚。

更甚,此为陆川首遇如此稚龄之玄丹大成者。

“未料汪磐亦赴此行。”

陆沉望黄衣男子,眉心微蹙,言道。

“勿需挂怀彼等,先安营歇息为要。”

陆梅语淡然,似对汪氏一族人不以为意。

众人皆颔首,随即吩咐扎营。

“四大宗族此次遣来多少梯队?”

扎营之际,陆川近前陆梅,询之。

“若吾等这般,仅吾陆家与汪氏遣后辈历练尔。”

“至于真正强者,四大宗族无一不派。”

陆梅答曰。

“既古墓洞府珍稀若此,四大宗族之主亲临,夺取岂不易乎?”

陆川笑问。

“宗族之主出手焉得轻易?且一举必有对方阻挠,纷扰往复,终是虚掷光阴耳。”

“据吾所知,此次四宗族强者,俱为年轻一辈之精英。”

“彼辈实乃非常之人,即于大阳帝国全境观之,亦光芒耀眼之存在也。”

陆梅笑言。

陆川默然颔首,诚然,此数者实乃惊世之才,彼等,皆肩负着大阳帝国年轻一辈之期望!

“明日陆坤兄等应能赶到此处,届时封纹自当瓦解无余。”

陆梅美眸流转,望向山顶那扭曲的天际,笑颜如花言道。

陆川沉吟不语,目光微闪,难道明日便能相见乎?

是夜无声,身处深山之中,众人聚首一处,倒也添了几分安宁。

虽半夜兽吼连连,总归还算平静。

及至次日清晨,营地再起喧嚣,今日众人情绪颇为激动,显然皆知今日将有人破封而入。

即便古墓洞府中最珍贵之物或不可得,若能他物入手,此行亦不虚矣。

陆川端坐巨岩之上,双目微阖,下方陆沉等人时而仰望苍穹,期盼之意溢于言表。

在众人热切期盼中,时光缓缓流淌。

正当日中之时,遥远天际忽传来轰隆破空之声。

破空声乍起之际,陆川双眼猛然睁开,其察觉到,这片天地间的玄力似有沸腾之势,隐隐欲动。

“陆!坤!”

陆川昂首,北望穹苍,彼处,赤芒一闪,犹似流星破空,御风而至。

红光裂空,引天地玄力,其势之壮,殊为惊人。

及至天际一抹红光初现,营地众人皆有所感,惊异之色溢于目,纷纷投以注视。

于万众瞩目之下,红光以疾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越长空,渐近之时,群雄愕然发现,此红影乃一巨雕也,体态赤红,神骏非凡。

巨雕振翅,风雷随行,瞬息间翱翔云霄之上。

其速渐缓,众人视线当即凝固于雕背,一男子负手立其上,清风徐来,发丝飘逸,姿态悠然,气质超凡,令观者莫不心折。

男子微垂首,目光如静水,淡淡扫视下方营地,旋即回收,盖因彼处无物足以牵动其心。

“陆坤兄至矣!”

陆沉诸人望见雕背男子身影,惊喜脱口,目中闪烁热切之色。

“此人便是陆坤欤?”

陆川目不转睛,紧锁那立雕背、俯瞰尘世之男子,于后者眸光中,窥得其对众生之淡漠,或曰,一种超然之忽视。

自是也,以其力而言,似具此等资格矣。

象之外观,即陆川亦不得不认,陆坤此人,诚为俊彦稀有,其气质之卓尔不群,更非凡品所能及。

“其足下之雕!?”

陆川目凝陆坤身影,良久,视线始缓移其足下赤雕,瞬间瞳孔微缩。

“此乃以玄力幻化,并非实物,然此巨雕形肖且兼含真雕之气,吾料无误,则此人恐已入化神三境之化气境矣!”

“如此稚龄而至化气境,陆川,君之对手,实非寻常之强也。”

小鹫声于陆川心际响起。

“化气境!?”

闻斯言,陆川眸光立紧,彼深知此阶位所意味者何。

化气境者,纵览大阳帝国,皆为真正之一流强者!

陆川唇紧抿,目光倔强,固执盯视青衫之影,缓缓视线低垂。

自幼懂事始,其曾誓曰,昔父尊严遭人践踏,终有一日,彼必为之夺回!

或陆坤早已忘却昔年族会之事,及其随意摧残之分家子弟,然于陆川,此仇此辱,不敢稍忘!

此念于岁华流转之中,非但未尝稍减,反是渐深烙于魂识之渊,故无论彼敌强至何境,吾心不弃也!

然则而今之时,胸中忿恚,犹须强压,盖因目下力有未逮,难与陆氏宗族之天骄争锋!

陆沉等侧立者,未察陆川面色,其视线俱已凝于遥天。

陆坤于陆氏之中,威望直逼长老,于青年辈心中,更是战无不胜之神祇!

其光华所照,陆氏昆仲尽皆黯然失色!

正当众人惊叹陆坤之非凡气宇,忽闻惊雷般大笑,自天际轰然而至。

瞬时,金芒裂空,磅礴气势横扫乾坤。

此势狂狷无匹,然世人虽感其傲,却无人敢存丝毫怨怼。

金芒穿云裂雾,玄力激荡天地,终化为一柄十丈余长之金色巨枪,悬停九天之上。

枪身之上,一人披金袍,散发披肩,狂傲之气冲霄,若立于天地间之一杆绝世狂枪,睥睨万物!

众人仰视立于金色长枪之上的金袍身影,多有面露欣羡之色,人生若能得此威风赫赫,一番苦修亦可谓不虚此行矣。

“汪阎兄长亦至矣!”

汪氏宗族数人,望天际踏枪之人影,惊喜之色溢于颜表。

“未料此次汪氏宗族遣来者竟是汪阎。”

陆梅等望向空中金色长枪,略感诧异言道。

“非彼莫属?”

陆川闻之愕然,询之。

“汪氏宗族有二绝世天才,其一为汪阎,然尚有一人,更胜汪阎一筹,乃其兄长汪仲也。”

“此人连陆坤兄长皆极为忌惮,昔年二人屡次交锋,却未曾有胜负之分。”

陆梅笑而述之。

“汪阎之实力,应为化形境,较陆坤稍逊一筹,然其足下金色长枪颇为不凡,想必乃高级灵器。”

“有此灵器辅助,即便面对化气境强者,亦能放手一搏。”

小鹫之声,在陆川心间响起。

“高级灵器乎?”

闻言,陆川目不自禁微动,彼已知灵器分低中高三级,陆梅手中碎冰剑仅属低级。

未料汪阎出手更为豪阔,竟以高级灵器为步履之物,此等宝器,即便是掘地三尺遍寻朱城,恐亦难觅一件。

“此辈大族之人,果真待遇优渥矣。”

陆川心下苦笑,生而至今,低级灵器犹未曾染指,彼等却是人手一器。

“未料此次竟是尔来踏足。”

天穹之上,陆坤目光掠过汪阎足下金枪,轻笑道。

“怎何?吾不堪入目耶?”

汪阎闻之,眉挑笑言:

“吾兄正值闭关紧要,若非如此,彼出则此古墓洞府之秘宝,恐尽归吾汪氏宗族所有矣。”

“汪阎,岁末一面,汝之傲骨,犹自不减当年。”

语落之际,天边渐起轻笑声,霞光漫漫,虹光一道自天际掠至,瞬息之间,已现于苍穹。

下方众人,青芒乍起之时,目光皆投射而去,只见一头十丈有余巨鹰振翅,悬浮九天,一股浩瀚气息,自风鹰身内荡漾而出。

风鹰背上,男子含笑而立,其貌俊美异常,论及容颜,陆坤亦稍逊风采。

手持羽扇,缓缓摇曳,尽显贵族之优雅。

“此人亦为织田氏宗族之英才,织田势也。”

陆梅声落,陆川再度颔首,默然认同。

“又一化形境之辈至矣,而其风鹰,亦具化形境之力,竖子,今日汝或有挫败之感也。”

陆川白眼微翻,实未如小鹫言受挫焉。

此辈虽皆青年才俊,年齿却较余多矣。

自信彼来日可超越此诸天骄!

“织田势,尔这非男非女之徒,亦来凑此热闹乎?”

“竟将织田氏宗族之风鹰携至,诚所谓谋定而后动也。”

汪阎斜睨织田势,笑云。

“汝不亦将汪氏宗族之大烬王枪携出耶?陆坤兄既已晋升化气境,若准备不周,来此恐唯有拾人牙慧耳。”

织田势摇动手中羽扇,微笑对曰。

汪阎撇嘴,目转山顶封纹笼罩处:

“何时动手破此封印?”

“勿急,尚待一人。”

陆坤淡笑而言。

“何人?闻德川家族不复遣人矣?”

汪阎愕然,蹙眉问之。

“德川家族固无意遣人,然彼等邀一更胜者至。”

陆坤笑答。

“于大阳帝国中,能得汝谓之强者,寥寥无几矣。”

汪阎闻言,顿时好奇心起。

“坤兄诚过誉矣,以大阳帝国青年翘楚如君等在座,洁儿此行欲有寸进,难矣。”

言讫,汪阎声犹在耳,忽闻清越之声破空而来,响彻四宇。

其音之美,宛若仙乐,蕴含妙不可言之魅力,致使闻者多有恍惚沉醉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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