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轻柔地透过斑驳的树叶,丝丝缕缕地洒在屋中那张略显陈旧的床榻上。
沈东黎和他那两岁半的可爱女儿果果正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嘴角还挂着浅浅的笑意。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犹如一把利斧,猛地劈开了这份宁静。
睡梦中的父女俩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扰,悠悠转醒。
沈东黎揉了揉那满是惺忪睡意的眼睛,打着哈欠,不情不愿地起身去打开院门。只见一脸贱兮兮的罗大壮笑嘻嘻地站在门外,手里还拿着一个信封,那表情十分的欠揍。
“黎子,我问你个事儿,有没有想悠然姐?”罗大壮歪着脑袋,挤眉弄眼,脸上的笑容透着几分狡黠。
沈东黎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眼中满是无奈,却还是将其迎进了大院。
罗大壮倒是一点也不见外,熟门熟路地进了厨房,大大咧咧地拿出保温壶,哼着小曲儿走到五叶枫树下的木桌旁,自顾自地泡起了茶来。
罗大壮一边惬意地小口喝着茶,一边对着在一旁洗漱的沈东黎扬了扬手中的信封,嘴里还念念有词:“悠然姐都回四九城好几天了,你到底想没想人家?”
罗大壮却挤眉弄眼的不依不饶道,“黎子,我问问你,有没有想悠然姐?”
“你瞧瞧,自从楚悠然回了四九城,这都好些天了,你就真能把她抛到脑后?”
“我可不信。每次提到她,我看你的眼神都不太对劲。你就跟我说实话,到底有没有在心里头偷偷想她?”罗大壮挑着眉,嘴角上扬,那副八卦的样子活灵活现,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东黎,期待着他的回答。
沈东黎嘴里含着水,含糊不清地骂道:“你是不是疯了,句句不离楚悠然。”他的眉头紧皱,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洗漱完毕,沈东黎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木桌前,一下子揪着罗大壮的脖子,笑骂道:“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这时,罗大壮才收起了那副贱兮兮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给沈东黎倒了一杯茶,并将信封往沈东黎面前轻轻一推,说道:“不和你闹了,我在路上碰到邮递员,说是有一封从四九城寄来的信,我就顺手给你带过来了,你想不想看?”
听到这话,沈东黎的表情先是一愣,眼睛瞬间瞪大,随即迅速将信封拿到手里。
罗大壮好奇地伸长脖子,眼睛直勾勾地想要一起看看信的内容。
沈东黎却一把将他推开,紧紧握着信封,焦急地跑回了自己的卧室。
就在这时,睡眼惺忪的果果也从屋里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小花棉袄,头发乱蓬蓬的,像個小毛球。小手还不停地揉着眼睛,嘴里嘟囔着:“粑粑,抱抱。”声音又软又糯,让人的心都化了。
沈东黎看了一眼女儿,脸上闪过一丝温柔,安抚道:“果果乖,爸爸一会儿抱你。”
可果果哪里肯听,迈着不稳的小步子,晃晃悠悠地朝着沈东黎走去,小脸上满是倔强。
罗大壮看到这一幕,咧开嘴笑着说:“哟,果果这小丫头也醒啦。”
果果看了看罗大壮,眼睛里透着一丝怯意,似乎还有些认生,赶紧躲到了沈东黎的身后,小手紧紧拽着沈东黎的衣角。
沈东黎蹲下身子,满脸宠溺地把果果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宝贝儿再睡会儿。”
果果却摇摇头,小脑袋靠在沈东黎的肩膀上,眼睛好奇地盯着沈东黎手里的信封,眨巴着大眼睛说:“粑粑,这是什么呀?”
沈东黎没顾上女儿的好奇,一心想着赶紧回卧室看信。他抱着果果,拿着信封就往卧室走,脚下的步伐匆忙而急切。
果果在他怀里扭动着,奶声奶气地说:“粑粑,给果果看看。”
沈东黎哪能答应,脚下加快了脚步走进卧室,小心翼翼地把果果放在床上,轻声哄着说:“果果乖乖等着爸爸。”
果果不依不饶,那小小的脸蛋涨得通红,眉头紧皱,两只胖乎乎的小手不停地朝着沈东黎手中的信封抓去,嘴里还不停地嚷嚷着:“爸爸,我要看,我要看嘛!”她那圆溜溜的眼睛紧紧盯着信封,目光中满是执拗,一刻也不肯移开,小嘴巴嘟得高高的。
沈东黎一个没留神,果果猛地伸手一拽,那小小的力气竟也不容小觑,径直将信封拽成了两瓣。果果见状,顿时傻眼了,小嘴张得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和不知所措,呆愣愣地看着那被撕成两半的信封。紧接着,“呜哇”的一声,果果惊天动地地哭了出来,那哭声响亮又凄惨,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滚落,小鼻子也一抽一抽的。
沈东黎的脸色顿时一变,眉头紧紧皱起,嘴巴微张,一脸的无奈和焦急。不过这时果果哭的正凶,他也只能将被撕成了两半的信封迅速收到口袋中,心情复杂地开始安慰起了果果。
在屋子里,沈东黎轻声细语,温柔地哄着:“果果别哭别哭,是爸爸不好,爸爸不对。”他的脸上满是愧疚,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抚摸着果果的头发。可是果果依旧没有停止哭声,那哭声一阵接着一阵,哭得小脸通红,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把衣领都浸湿了一大片。
沈东黎无奈,只好抱着果果重新走到了大院。此时的果果还在抽泣着,小肩膀一抖一抖的,让人看着格外心疼。
直至罗大壮给果果递来了一杯茶,满脸堆笑,眼睛眯成一条缝,说道:“果果小宝贝,别哭啦,来喝口茶。”果果这才停止了哭声,接过茶杯,用小手紧紧握住,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眼睛还红红的。
此时罗大壮也是颇为好奇的看向了沈东黎,眼睛瞪得大大的,问道:“东黎哥,你看信速度这么快吗?这才不到一会就看完了?怎么看个信还能将果果给看哭了?”
沈东黎五味杂陈地喝了一口茶,沉默了片刻,脸上神色复杂,并未作答。
罗大壮见状也不再追问,而是看向了远方,缩了缩脖子,双手抱在胸前说道:“好像这两天的天气突然变冷了,东黎哥,你可得把菜园子里的菜,尽早收到地窖之中,不然就都冻坏啦。”
沈东黎点了点头应下,眉头微皱,说道:“行,我知道了,谢谢你提醒。”
罗大壮坐了一会,突然一拍大腿,站起身来,说道:“哎呀,不行,生产队还有事情等着我去处理呢,我得先走了。黎子,别忘了给悠然姐回信啊!”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此时,风呼呼地吹着,院子里的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
沈东黎见罗大壮已经离去,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寒颤,真切地感受到了这突如其来骤降的温度。他不自觉地紧了紧身上那件略显单薄的衣服,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嘴里嘟囔着:“这鬼天气,变得可真够快的!”
随后,便迈着匆匆的步伐从工具间拿了收割蔬菜的工具,抱着果果一起朝着菜园子走去。
来到菜园子,沈东黎小心翼翼地把果果放在一旁还算干净的草垛上,满脸温柔地说道:“果果乖乖坐这儿,别乱跑哦。”
然后就立刻埋头苦干起来。
他弯下腰,双手紧紧握着工具,半蹲着身子,目光专注地在菜地里扫视一圈,锁定了边上一颗饱满的白菜。
只见他伸出左手,轻轻扒开周围的泥土,让白菜的根部完全露出来,接着,右手握着镰刀,小心翼翼地将刀刃贴近白菜根部,然后手上一用力,伴随着轻微的“咔嚓”声,白菜被干脆利落地割了下来。
他直起腰,喘了口气,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他顾不上擦,又迅速蹲下身子,如法炮制地收割起了萝卜。
他把收割好的蔬菜整齐地放在一旁,果果坐在一旁,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忙碌的爸爸,偶尔还会奶声奶气地说:“粑粑加油,果果乖乖的。”那稚嫩的声音在安静的菜园子里显得格外动听。
沈东黎一刻也不停歇,接着,他又一趟趟地抱着蔬菜,脚步匆匆地搬到前段时间修建好的地窖之中,仔细地摆放好,生怕碰坏了一点。
一整天的时间,沈东黎都在忙碌着这个,连楚悠然的信都来不及看。
夕阳西下,天边被染成了一片橙红,余晖洒在沈东黎疲惫的身躯上。
晚风吹过,带着丝丝凉意,树叶沙沙作响。
他终于忙完了所有的活儿,直起腰时,忍不住发出一声轻轻的呻吟,用袖子狠狠地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脸上满是疲惫之色,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
抱着已经睡着的果果,沈东黎拖着沉重如铅的步伐往回走。每走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夜幕已经降临,星星点点的灯光在远处的村落闪烁。
回到屋里,他轻轻地把果果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后,自己也简单洗漱了一下,就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倒在床上,很快就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