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睁开了眼睛,小津眼里流露出恐惧的色彩。
他颤巍巍地说道:“坤哥,你不要留下我一个人啊!”
接着又一拳打在旁边的“白芷”身上,半透明的铠甲轻微泛起了一道涟漪,掉落下几块破碎的凝胶。
“都是你们!害死了袁小楫!”
“你这小孩……”司御南解除掉高大的机甲,对小津颇为不耐烦,“这不过是与灵石签订契约的必要流程,别大惊小怪的。”
说完,他就大起胆子往袁小楫这边走来。
虽是这么说,但他心里也有些发怵,谁家灵明石有这么大的威力啊!莫不是真的拿到了神明石?
想到这儿,他不觉有些肉疼……
这块灵石是他在虚里山地宫拿到的,准确来说,是捡到的,就在大门口散落一地的碎石里面。
可不论是探索小队还是检测专家,都说这是一块普通的灵石,大概率是个幽冥界小将坍缩而成,仅有一丝不明显的序列气息。
可是这时间,他看了眼袁小楫的方向,后者的藤蔓和骨盔上已经出现了大量的血红色脉络,这只有非凡的灵石才能造就。
司御南这时间更加肉疼了,恨不得拍拍自己的大腿。
“小辑兄啊小楫兄,你可这让我如何是好啊!”
这块灵石虽是普通,但也是与他的鬼胄“凭虚”相当契合的幽冥石,要不然也不会将它带在身上。
可如今,若它真的是一块神明石的话,那就可以直接作为他的神武预备核心了。
“而且老爹要是知道我把神明石拿出来霍霍,还不得把我腿打断!”
想到这儿,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怎么说?”陈玄凯提着不断挣扎的小津,来到了司御南身边。
小津又叫嚷了几句“放开我放开我!”,可是被陈玄凯的一个眼神制住了,那隐藏在半透明凝胶底下的电子眼似乎充满了杀意!
司御南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与小楫兄十分投缘,而且他也算是我的恩人……”
“别忘了你来这儿是为了什么。”陈玄凯的声音没有起伏,像一架没有感情的机器人。
“可是……”司御南顿了好久,“咱们还需要他俩帮助我们逃出这个地方。”
“离开这个地界,我有一百种方法。”
“这……”
“皇室跟司御府的关系怎么样,你莫不是忘了?”陈玄凯问道。
“自然没忘……”
还没等司御南说完,陈玄凯又说道:“你可知陛下为何要你一个人来这儿,他难道不知遗落之地意味着什么?”
“那……”
“你就是太过妇人之仁,从这一点来说,你哥要比你好得太多了,就算是心儿,也不像你……”
“别说了陈叔。”司御南面露难色,接着低垂下来眼睛。
手上的长剑忽然抖动,瞬间就抵达了袁小楫的后背。
“住手!住手!”小津大喊。
“滚!”
陈玄凯沉声,随手将小津扔了出去,只听“哗啦啦”一阵响动,后者消失在了浓密的丛林之中。
“我与小楫兄甚是投缘……”司御南的声音颤抖,长剑也抖动得愈发厉害,甚至发出了短暂且凌厉的剑鸣。
“明明是我自己将石头交给了他,可现在又要杀人夺石,这也太不厚道了!”
陈玄凯冷冷地说道:“谁都有走眼的时候,家族命运,不可意气用事。”
“可是……陈叔,若当年老爹因为家族命运,不将花神蓝图赠予你,那白芷的命运又会如何呢?”
“这两件事不可相提并论,神武模拟战赛事结束后本就可以自行分配奖品,况且……”
司御南直接打断了他:“当然是同一回事,司御家天生玲珑心,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要是一再出尔反尔,便不配再做南夏十三座星云的守护者。”
陈玄凯再想说些什么,却又听见司御南斩钉截铁地说道:“此事我意已决,单凭一副鬼胄,我照样可以在诸天中傲然独行!”
“哼!”陈玄凯冷哼一声,接着说道,“再怎么说你也还是个孩子,我与你父亲有约定,第一,务必保护好你,第二,不管是什么灵石,切不可落入他人之手,就算是陛下来了也不行。”
“南夏国运,决不可败于党争!”
陈玄凯猛然抬头,白芷身上悬挂着的所有凝胶物质骤然紧缩,整个战甲就如同一块块不规则的透明宝石拼凑起来的一般,散发着异样的光辉。
“正好,陈叔,让我看看群星撕裂者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竟然可以凭借一副空白面板封侯称爵!”
司御南直起身来,手中长剑化作一道流光,没入了掌心,浑圆的漆黑战甲“凭虚”也忽然出现,仿佛从虚空中而来,没有半点征兆。
两副战甲一黑一白,相对而立。
紧接着,凭虚消失不见,连同着他身后的袁小楫。
几乎在消失的同时,又立刻出现在数百丈之远的高大树木底下。
“哼!”陈玄凯冷哼一声说道,“虚门鬼胄果然神鬼莫测,只不过,你还太嫩了些!”
说完,白芷与凭虚之间恍惚有晶莹的白光闪烁,仔细一看,竟然有数十根白色的凝胶牵连着彼此的肩膀。
“玄阶战魂技,森罗紧束!收!”白芷抬起手臂,伸手悄然一抓。
庞大厚重的凭虚就像是忽然失去了质量一般,硬生生的、以及其诡异的姿态向着陈玄凯飞来。
而后在司御南的操纵下,凭虚开始稳定下来姿态,紧接着疯狂旋转,化成了一架巨大的剑柄形状。
在剑柄的前端,正对陈玄凯的方向,恍惚出现有一只几十丈的长剑幻影,不过虚虚实实,看不太清明。
在狂风的呼啸中,参夹着司御南混沌的声音:“对不住了陈叔,天阶神击术!太虚昆仑剑!刺!”
“天阶神明术!八咫乌之影!发!”
“仙阶神魂术!乌有仙狱!囚!”
随着两声暴喝,凭虚的身影化开,八只一模一样的暗沉色机甲围绕着陈玄凯旋转。
那些若有若无的长剑似乎将空间搅动,一层层混乱且透明的涟漪不断在陈玄凯身边涌起。
白芷的身影也模糊起来,而关于它的所有信息,也随着这一道道涟漪的消逝而逐渐消失了。
“叫什么来着,白纸还是壁纸来着。”
透过树枝的间隙,袁小楫看着这片战场,眼神有些迷离,低声呢喃着。
而他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冷汗涔涔,似乎才经历过一场天人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