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境界,叶峯才打通灵脉,自然不能与南宫宇相比。
若论武技,叶峯初学太虚剑法,就算太虚剑法再怎么玄妙无双,叶峯也还差些火候。
而南宫宇修炼家传绝学多年,要想取胜,并不是难事。
叶峯之所以能让南宫宇吃瘪,完全是得益于在太虚剑境中,与持剑人对招时,得到的领悟,才会打了南宫宇一个措手不及。
此时南宫宇含恨而起,若是正面交锋,现在的叶峯,自是不敌。
在南宫宇强大的气势下,叶峯连退三步,才稳住身形。
有锁心甲在身,叶峯刚才一番出手,已累得满头大汗。
而南宫宇双眼发红,似乎已经失去理智,盛怒之下,叶峯必有所失。
众人已经看出来,叶峯只是虚张声势,此时并无应对之力。
“师兄小心。”
事起突然,白小生离叶峯有些距离,此时想要去救叶峯,已是不及。
就在众人以为叶峯必会重伤之时,叶峯却站在原地,双眼直视,丝毫没有躲避的打算。
叶峯如此冷静,倒让南宫宇多了几分疑虑,拳头在叶峯鼻尖停住。
“你为何不躲?”
“我为何要躲?”
“你不怕死。”
“那你试试。”
南宫宇冷静下来,想了想,道:
“原来是想害我。”
刚才叶峯虽然处处占尽先机,却没有真碰到南宫宇一根头发,就连剑诀之中,也不带一丝劲气,完全没有要伤害南宫宇的样子。
只因南宫宇自己心虚,才会慌忙避让。
但南宫宇能在盛怒之下及时收手,也不算草包。
“你是打算引我出手,将你重伤。”
叶峯道:
“虽然有些痛苦,但你若被赶出道院,也算值得。”
锁心甲虽是行罚之物,却也是一件不错的防具,叶峯有心坑南宫宇一把,却没打算赌上性命。
刚才若不是察觉到南宫宇劲气减弱,叶峯也不会将面门暴露在对方的重拳之下。
闻言,南宫宇冷笑道:
“为你这条命,我还不至于毁了自己的前途,你若真是男人,我们比武台上见,而不是每次都用道院替自己庇护。”
叶峯露出冷酷的眼神,道:
“你与朱家狼狈为奸,就算你不找我,我也会找你,三月之后,我便用这基础剑术胜你,好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道院禁止私斗,却不阻拦比武。
但新学弟子,只有完成考核之后,才有比试的权力,所以叶峯将决斗之日,定在了三月之后。
南宫宇闻言,冷哼道:
“希望你能坚持到那时。”
南宫宇此话,任谁听了,都能听出几分威胁之意。
叶峯知道南宫宇与朱家牵连颇深,朱家不会放过叶峯,南宫宇自然也不会罢休。
但现在叶峯身处道院之中,朱家无法下手,南宫宇又如何害他?
叶峯扫视一周,却看不出来,众多学员中,谁会是南宫宇的人。
‘难道真有人会为了南宫宇,不惜被道院治罪?’
叶峯思虑再三,却也想不出南宫宇会如何害他。
待南宫宇走后,一些人担心受到牵连,早早离开了藏经阁。
即便没有离开之人,也并未表露出与叶峯亲近之意。
只有一些还有骨气之人,才走到叶峯处,与叶峯言说一二。
只是这些人,少之又少。
原本应该群情激奋的热血场景并未出现,满眼望去,都是逃避和算计。
在这些人眼里,恐怕没人会认为,三月之后,叶峯真能赢得了南宫宇,就连藏在暗处的左秋蝉,也并不乐观。
“太华宗的追风剑法,奇快无比,这小子敢夸下海口,以基础剑术应对,实在有些托大。”
站在左秋蝉身边的一名娇艳女子道:
“此子敢做敢当,有勇有谋,很是合我心意,师兄若不喜欢,让我收为弟子便是,追风剑法虽快,也不是没有破解之法。”
左秋蝉道:
“两人差距太大,就算有丹药供养,境界可以提升,但剑道不经千锤百炼,难有所成。”
想起什么,左秋蝉又提醒道:
“道院有道院的规矩,你别乱来。”
言闭,左秋蝉的身影便消失在藏经阁中。
女子不满道:
“什么狗屁规矩,我偏要乱来,看你能怎么样。”
两人以密语相通,并未让他人察觉两人的存在。
寻思片刻,女子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后,也离开了藏经阁。
另一边,白小生见叶峯神情有些落寞,便安慰道:
“趋利避害,人之天性,师兄不必挂心。”
叶峯并不是为无人相帮而懊恼,而是为无人反抗而忧心。
“别人都知道离我远些,你为何不怕?”
白小生露出招牌式的笑容,道:
“你于他人是害,于我却是利,趋利避害,自然要离你近些。”
叶峯莞尔一笑,道:
“南宫宇的父亲,可是云州城主,你就不怕得罪他。”
白小生满不在乎道:
“大不了你和我回燕国便是,有何可惧。”
白小生这是真把叶峯当成了挚友,连逃命都没忘了叶峯,叶峯心中很是感动。
片刻后,白小生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叶峯道:
“这里还有几颗灵丹,能助师兄一臂之力。”
叶峯没有去接,而是问道:
“你真相信我能胜得了南宫宇,我若败了,你这灵丹不是白白浪费了。”
白小生虽然明白人心叵测,可一旦与人交心后,便是义无反顾。
“一场比试而已,若真败了,勤学苦练,他日再战便是,何须介怀。”
“你倒是懂得安慰人。”
白小生哈哈笑道:
“家父说了,人生除死无大事,何必自己种心魔。”
“世伯奇人,定是要见的。”
“你一定会后悔。”
“后悔也要见。”
白小生左右看看,将装有灵丹的瓷瓶放到叶峯手中。
“财不露白,快快拿去。”
叶峯用力将白小生的手推了回去。
“师弟好意,师兄心领了,待用之时,我再找师弟讨要,现在师弟先行收好。”
白小生见叶峯怎么都不肯接过瓷瓶,只好作罢。
“我给师兄留着,师兄要用,随时来取。”
“一定。”
白小生收好瓷瓶,道:
“今日高兴,师兄可想一醉。”
“我出肉,你出酒。”
“酒肉之交。”
“人生幸事。”
两人哈哈大笑,被执事弟子憋了一眼,连忙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