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无力地跪在地上，也不去看身侧已被他踩成烂肉的尸体。
他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心脏不自觉地加快跳动，眼前的一切也变得模糊，迷离而梦幻。
中毒了吗……林泽的心里，第一时间蹦出了这个念头。
刚才他就有了这种感觉，只不过亢奋的神经，让他强撑着展开了反杀。
他的身上，殷红的血液汩汩流出，染红了身下的花草。
小丑并没有撕开他的防御，但也造成了无数道细密的伤口，让他伤痕累累。
林泽咬着牙，漫无目的地，朝着某个方向爬去，朦胧间，他见到一个少女缓缓走进了视野之中。
她是在诊室里的那个少女……好像叫顾舒凡……对吧？
林泽的思绪愈发迷离，他并不知道顾舒凡的身份，想要站起来反抗，可终究没能如愿。
顾舒凡走到了他的面前，那双修长白皙的大长腿，膝盖触地，跪在了他的面前。
下一刻，少女温润的体香，包裹了他的全部，两个人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别乱动，你中毒了。”顾舒凡轻声说，“我的【神农】传承可以帮你。”
林泽明明心里想着抵抗，可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只能瘫在她的怀中。
猩红的竖瞳回归正常，赤红色的鳞片逐渐趋于软化，狰狞的龙爪也退化消失了。
他的身体恢复如初，可以看到无数道鲜血淋漓的伤口，纵横交错。
但如果细看的话，可以发现那些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还好失血不多，不然就麻烦了。”
顾舒凡松开林泽的身体，扑掉膝盖上的泥土，伸出了手。
林泽犹豫片刻，思虑她刚才的行为并无敌意，终是握上了她的手，顺势起身。
他惊诧地发现，周身的不适感几乎全部消失，有一股无法言喻的舒服感，传遍了四肢百骸。
“我带你去个地方。”
顾舒凡嘴角勾起了好看的弧度，抬起手，帮林泽抹掉了脸颊的血迹。
“到底……是怎么回事？”林泽没有躲避她的抚摸，试着询问。
不得不说，她的手指纤长，皮肤细腻又白皙，摩擦脸颊的感觉很是舒服。
“你跟我走，我就告诉你。”
顾舒凡的眼睛明亮而灵动，让人无以抗拒地想要和她对视。
林泽叹口气，转头看向身后的尸体。
“放心好了，有人会负责善后。”顾舒凡说。
“那……我们走吧。”林泽空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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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红色的跑车飞驰在公路上，像是黑夜中的红色幽灵。
顾舒凡的车技说不上是好还是坏，但油门到底的决心却是很足。
林泽坐在后座，只感觉惊心动魄，生怕这位姐姐开嗨了，会像那个小丑一样，直接冲出公路。
“于志新，郭星，这是你杀的那两个人的名字。”她似乎过足了飙车的瘾，放慢了车速，
“他们都是大夏人，两年前留学去了塔国，疑似接触了【洛基】，成为了祂的传承者。”
林泽看着后视镜里，顾舒凡那张好看的侧脸：“洛基……是什么？”
他能想到的，只有神话传说里的那个谎言与诡计之神。
顾舒凡吹了个欢快的口哨：“就是那个洛基啊，惊不惊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哦～”
林泽感觉她的语气像是在骗小孩，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上了某个人贩子的车。
“他们为什么要杀我？”林泽打断了她的流氓哨，觉得有点吵。
“那就不清楚了，也许是他们突发奇想，想杀个人玩玩，也许是某人悬赏了你，又或者，是什么狗屁的神明旨意，授意他们取走你的命，总之，我们也还在调查中。”顾舒凡恨难为情地回答。
“那我身体的变化是什么？”林泽换了个话题。
“说了嘛～我们是神明的传承者。”顾舒凡放空了油门，任由跑车滑行向前，“你激发了血脉里的力量，自然也就攫取了神的权柄。”
林泽一头雾水，先前他还感觉这姑娘是在瞎扯，但现在看她的姿态，似乎不像是在乱说的。
“这个世界，真的有神存在吗？”
虽然这句话，换作平时说出来，他只会觉得离谱。
但他不久前的经历也同样离谱，所以更加离谱的事，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顾舒凡闻言，生气地撅了撅小嘴巴：“原来你刚才根本就不信我啊！”
她抬起手臂，愤愤地指向窗外：“你看那边。”
林泽顺着她的手臂，向窗外看去，视野中那是一座黑漆漆的小山。
那里算是临城的小风景区，叫做婆山，山上有座庙，叫做婆庙，日夜香火不绝，本地人逢年过节常会去上香祈福。
“上世纪八十年代，我们在婆山之下发现了【丹朱】的神话遗物，后来这里修了座婆庙，香火才繁盛了起来。”顾舒凡缩回手，重新放在了方向盘上。
“那个……丹朱是谁？”
“尧的儿子，丹朱化鸟，你听过没？再不懂就去查资料！”顾舒凡像是老妈教育儿子般，无语地摇着脑袋，
“我只想告诉你，在我们的身边，神明无处不在。”
林泽呆呆地点头。
他觉得，不是这个姑娘疯了，那就是这个世界疯了。
他突然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在某个瞬间，不小心穿越进了某个网文的世界里，而这姑娘，就是作者安排过来给他讲述世界观的工具人。“你的传承叫做……叫做那个……【神农】……是吧？那我的传承叫什么？”
林泽还不太适应直接从口中说出这些神话传说里的词汇。
“嗯……我猜，你的传承是【烛九阴】，三年前，我们第一次在白山天池观测到了祂的存在，属于是发现新物种了。”
顾舒凡若有所思，有些话到了嘴边，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那我是怎么成为传承者的？祂就凭空选定了我？”林泽疑惑。
“每个神明的传承方式都有不同，有的只需要神话遗物就行，有的呢，就必须要神明亲自授予，还有很多情况。”顾舒凡说，“你怎么成为传承者，那就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林泽的眼角抽了抽……他哪里知道呢？这一切都是突如其来的，完全没有任何预兆。
他望向车窗外，整个天空都笼罩在漆黑之中，无边无际，只有天际处残留的一点点星光，微弱的光线投射在大地上，却遮不住一丝丝阴暗。
“你要带我去哪？”林泽重新看向前方，轻叹了口气。
虽然他打小就接受科学文化的熏陶，也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现在，他似乎更加倾向于……相信这个少女所说的话。
原因还是因为，在他身上发生的事太不寻常，连科学似乎也解释不了。
“我们去哪？我要带你去神秘组织的大本营，接受正义力量的召唤！”
顾舒凡嘿嘿地笑着，流氓哨又吹了起来，看起来很开心。
“哦……”
林泽觉得，她笑得像个中二值爆表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