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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男子双眸瞬间弯成好看的月牙,从袖口掏出个精致透亮的玉葫芦递给秦梦归,“你看这可像小时我打碎的那物件?”
闻言秦梦归悄悄看向文景吾,却见他微微皱眉,一脸漠然地摇了摇头。秦梦归干咳了一下,接过来细细打量一番,迟疑道:“看起来似乎有些……”
“很眼熟吧。”男子的脸庞忽而生动起来,忽如一树梨花开,把满屋的苦药味都冲淡了不少,“我回京途中无意看到它,当时便想起幼时父王赐你的玉葫芦。你对玉葫芦无比钟爱,吩咐宫中最手巧的绣娘用金丝线为你编了扇坠,日日带在身边。可五岁的我顽劣,无意碰掉了你的折扇,摔碎了玉葫芦。虽皇兄不责怪我,可鹤书却时时记在心头,未曾忘怀。”
五岁的事情他还能记得那么清楚!竟然还是竹马竹马剧情么?秦梦归兴奋得双眼喷火,接过玉葫芦时,紧紧握住文鹤书的手不松开,嗷嗷,他果真如古人诗句里写的那般:夭夭桃李花,灼灼有辉光。悦怿若九春,罄折似秋霜。流盼发姿媚,言笑吐芬芳。
好惹人怜爱啊!
“我,朕真是……”话说一半,秦梦归忽地愣住了,双眼瞪得宛如铜铃,只见文鹤书白皙到透明的掌心竟然横跨着一条还微微泛红的伤痕,像条丑陋的蜈蚣般蜿蜒着,看起来触目惊心。
“皇兄不必挂心。”见秦梦归呆呆看着他的掌心,文鹤书嘴角微微上扬,“上个月同那楚修对战时,不小心着了他的道,小伤罢了。皇兄你且放宽心养病,鹤书拼尽全力,也定要为你平了乱党余孽。”
what?!闻言秦梦归激动得全身细胞都在疯狂咆哮,难道文鹤书的人设竟然是美人攻么?!嗷嗷嗷,绝代美人为了心爱之人,披战衣征战沙场什么的,简直不能更戳她的萌点。
她决定了,等回到现代,她一定要把他们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画出来!
“皇上,文王才从战场回京,还是先让他去歇息罢。”倏地,文景吾闲闲地插话道,“不然母后可要心疼了。”
“谢蓝贵妃挂心,鹤书路上歇息够了,只想多陪陪皇兄。”文鹤书语气蓦地淡漠,疏离地看向文景吾,“倒是娘娘面色憔悴,不如早些回宫休息罢。”
一时间,房内顿时弥漫着一股不见火光的火药味。秦梦归慌忙咳了咳,正想当个和事佬。文景吾便面色不变地起身理了理衣袖,意义不明地瞥了眼秦梦归:“文王所言极是。那臣妾先行告退,皇上您好生歇息。”
那是很普通的一瞥,也绝对是“小心尔的项上狗头”的一瞥!难不成她又做错了什么?秦梦归眼咕噜一转,立即识相地从龙床上弹起身,边着靴边道:“那什么什么,朕突觉通身舒畅,精神爽利,尤其想出去散散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见状文鹤书自然起身取下衣架上的衣袍,细心替秦梦归穿上:“即是如此,那鹤书先行回府整顿,明日再来向皇兄复命。”言毕他目光扫过文景吾,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心事重重地走了出去。
待屋内再无旁人,秦梦归毫无负担地跪倒在地,眼泪哗哗地抓住文景吾的裙角:“皇上大大,适才草民肯定又在不知不觉中做了您讨厌的事情,虽然我一切行动都是听您的指挥,但只要您不开心,那我就是该死,就该下十八层地狱……”
“闭嘴!”文景吾眉毛微不可察地抖了抖,抽动着嘴角从袖口里掏出一条丝帕扔到秦梦归脸上,“堂堂男儿,不许哭!”
“啊,皇帝大大您说什么,让我不要哭么?”哭得入戏的秦梦归一秒止住眼泪,下一瞬立即笑得露出整齐的糯米牙,“小的遵命!我就说您这样的千古一帝,断不会随便取无辜之人的狗头!”
“朽木!”闻言文景吾嫌弃地把裙角从秦梦归手中扯出来,只是走了几步后又顿住步子,状似随意道:“朕闻卿又说了一次千古一帝,此乃何意?”
果然拍对龙屁了!秦梦归偷偷在心里给机智的她自己点了个赞,忙不迭爬起来替文景吾理着他并不褶皱的衣裙:“千古一帝就是您呐,您乃大靖开国皇帝,以后大靖帝国将会千世万世地延续下去,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等等等的皇帝,可谁又能比得上您呢?不是草民目光短浅,而是您这般真命天龙,小的实在想不出世上还会出现第二个!”
“好了,朕虽的确如此,但卿也切莫过于激动。”文景吾嘴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但很快他又冷下脸,“先把朕的脸擦干净!朕要去个地方,需要你带路。”
“遵旨!”秦梦归飞快点头,须臾她又干笑着搓了搓手,“不过皇帝大大需要草民带路去哪里呢?我人生地不熟的,还是个路痴……”
文景吾眸色微微一沉,冷声道:“很快你便知晓。”
入夜。
一架朴素的马车缓缓从宫门驶了出去,偶尔有稀疏的星光钻过车帘洒在秦梦归的黑色翘头履上,她挺直在背坐在一旁,余光却不停飘向靠在软榻上休息的文景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