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山快速披上了一件白色衬衫,扣好了衣扣。
开门。
门外是光彩夺目的李弦悠。
今天她身穿着黑色的晚礼服,无吊带设计,她微微抬起头,露出白净脖颈和锁骨的那一瞬间,宛如盛开的白莲,纯净无瑕,优雅迷人。
脸上画着比平时更加精致的妆容,金色长发如瀑,微微卷曲的发梢轻轻拂动,散落在脖颈和锁骨处,今天她做了新的发型。
晚礼服并不长,长度只到大腿处,配合脚上的黑色高跟鞋,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的身形,既不过于张扬,也不过于保守,美得恰到好处。
美。
美得不可方物。
杨山看呆了。
“看啥呢!”李弦悠见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眉头微蹙,小嘴轻轻嘟起,冷得抱紧了双臂,有些委屈地望着杨山,“有哪里不妥吗?”
“没……没有。”杨山确实被美到了。
之前的李弦悠,漂亮、动人,但更像邻家小妹;
但今天的着装风格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转弯,成熟、知性,是完全不一样的美。
安乌兹躲在房间里,偷偷开了个门缝瞅着这两人,嘴里念叨着:“美,真美,上啊杨山!哥们儿给你垫后!”
杨山不客气的把安乌兹的门给关上了。
“可恶!我是你们play的一环吧!”房间内传来安乌兹的哀嚎。
“他怎么了?”李弦悠疑惑。
“没事,吃坏肚子了。”杨山有些汗颜,“要不你先进来坐坐,我还没换好衣服。”
不过杨山回头看去,这房内哪有坐的地方?
“呃……好像没有坐的地方,不嫌弃的话,到我房间坐坐?”杨山害臊的摸了摸头,这房子确实寒酸,连个坐的地方都无。
“好啊!我快冻死了,什么聚会非得穿晚礼服!”今天白天比较暖和,李弦悠出门时偏偏忘了带外套,都快到伦敦了,她才想起来没穿保暖的外套。
杨山让李弦悠上楼稍坐,屋里是有暖气的。
自己则快速打好领带,穿好西装外套,等到上楼时,却发现李弦悠在研究自己的赛车模拟器。
李弦悠转过了头,上下打量一番:“不错,这套Adam James的定制西服,他们给你做得很不错,符合个性但又不失风度。”
“没想到你眼光这么毒辣,这套还是去年本科毕业时定制的。”杨山笑道。
没想到李弦悠走上前来,毫不避讳地拉起他的领带,扯了下来,又比比划划,重新打了个结:“这种平结容易把领带戴歪,还是温莎结好看很多,饱满有力,适合正式场合。”
完事儿还不忘按了按领带结,让领带更加贴合杨山的胸口。
“嗯……好……”杨山有些紧张,喉头一动咽了咽口水,李弦悠贴的很近,那股初夏的樱花味再次窜入了他的鼻息,白嫩嫩的锁骨在他眼前晃啊晃。
“香水不错,是香耐儿的蔚蓝吧,前调清新明亮,后调柔和稳重。”李弦悠鼻翼微动,煞是好看。
“走吧~”没等杨山有反应,李弦悠就让杨山先行,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留下安乌兹可怜巴巴的在窗台上,羡慕地望着二人。
“有了女人,忘了兄弟啊!”安乌兹咬牙切齿。
“钥匙给你,开我的车吧。”李弦悠把Supra的钥匙再次交给了杨山,她穿着高跟鞋,确实不方便开车。
开门就发现后座有一双运动鞋,看来李弦悠方才下车前,特意换上了高跟鞋。
随着引擎的轰鸣,二人出发了。
……
威斯敏斯特码头附近可没有停车位,这里就如同浙海的外滩,是禁停的区域,两人在威斯敏斯特桥的东边找了个停车场停车,然后步行到码头。
不是很远,大概十分钟就能到,不过李弦悠穿着高跟鞋,两人走得很慢。
入夜的伦敦,被人类精心的装扮,散发着迷人的气息。
夜幕下的威斯敏斯特桥,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静静地横跨在泰晤士河上。
桥上的路灯柔和地照亮前方,给周围的景物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光芒。
两人左前方的远处,大本钟和威斯敏斯特宫在夜空中闪烁,金色的灯光映在河面上,波光粼粼。
两人没有说话,似乎是在享受着这难得的美景,桥下的河水轻轻流淌,偶尔有游船经过,船上的灯光在河面上划出一道道迷人的倒影。
夜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
今天晚上气温只有6°,李弦悠身着单衣,冷得脸色发青。
都怪自己!怎么就忘记带外套了!
李弦悠很是后悔。
……
这么冷,我该不该把西装外套给李弦悠呢?
杨山很是迷茫,给还是不给,这是所有年轻男生要面临的问题。
给吧,会不会太唐突;
不给吧,显得情商有点低。
万一人家不给面子把外套扔回来,想想就是脚趾扣出三室一厅的致命场景。
不管了!
男人,要有腔调!
杨山脱下了西装外套,披在了李弦悠的肩上。
李弦悠先是有些意外,然后有些脸红,不过她实在太冷了,没拒绝:“谢谢!”
“你……你不冷吗?”李弦悠脸更红了。
“没事,我不怕冷,去年冬天去东北玩,零下三十度我都没穿秋裤!”
杨山很是骄傲,他没说谎,平时他是相当抗冻的,那次去国内东北玩,也打肿脸充胖子,确实没穿秋裤,不过回家时就发现大腿给冻伤了。
不过伦敦这点气温,洒洒水啦,对他来说短袖都能硬撑着。
看李弦悠的表情,显然是不信,不过她也没有点破。
“你看,伦敦眼真美。”李弦悠紧了紧身上的西装外套,外套还带着杨山身体的余温,似乎暖和了一些,脸上也恢复了一些血色。
她停下了脚步,指向远处缓缓旋转的摩天轮,声音比平时更加柔和了。
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杨山眼中泛起了微笑,没把他的外套扔掉呢,不尴尬了:“是啊,真美。”
他第一次觉得有女生理解了他的“女生社交恐惧症”,不会让他下不来台。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虽只是短暂的一瞬,却似乎触动了什么。
“你说,这么美的美景,以后会不会有可能见不到了?”李弦悠问道。
“嘎?”李弦悠的脑洞总是很跳脱,杨山又跟不上了。
“没有,我是想到了芭依冲突……”李弦悠眼神有些黯淡了下来,摇摇头,“那里曾经应该也很美吧?现在却家园破碎,战火连天。”
“如果有一天我们也身处【战火】,还能欣赏到这样的美景吗?”
善良的女孩。
杨山没想到她这么多愁善感,只好安慰道:“别想太多,世界局势没那么糟糕,况且,天塌下来,总有高个顶着嘛。”
“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嘛,我们已经比大部分人幸运了。”杨山继续说道,“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学习,学业有成,回报社会和祖国。”
李弦悠却笑了起来。
他还真是不会安慰人呢,满嘴大道理,像个说教的老师。
不过,还怪可爱的。
“好啦,我就是随便感慨一下。”李弦悠笑道。
“走吧。”李弦悠整理好了心情,两人继续前行。
大本钟高高矗立,俯视着对它来说小小的两个人儿,身上的金色反光似乎都浓郁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