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郑子婴身上,听到姜琼燕的呼唤,知道露馅。召忽自然也是密切注意姜琼燕的,因为待在院中,身着常服,暗暗懊悔没有佩剑在身上。
手中只有墙角拿到的被抽走扫帚头的木棍。
事情发展成形不超过一炷香的时间。家仆陆陆续续赶到。
女眷们还在尖叫,没有几个人听到姜琼燕的呼喊。男子在她们身后又摸又戳躲避召忽,惹得人群又是一阵骚乱。
院中突然又聚了一群人马,领头人是郑侯。他的队伍中匆匆移出一个老郎中来接手。
姜琼燕放开郑子婴,走路一步一步,踩得极重,她走到郑侯面前,冷冷的笑:“郑侯好本事,自己的亲侄子都不放过。”
一旁的女眷缩在一块,男子混迹其中,召忽无处下手,却也逼得男子无处逃身。
姜琼燕粗鲁的扯开前面一个女子,拉出男子,狠狠一脚踹到院子正中,面目冷绝的扫视众人:“要不要扒开衣服看一看,这是谁家养的男眷!”
之前被摸来摸去的女眷们又是一顿嚎叫。一系列动作做完,姜琼燕膝上一软。召忽忙冲过来扶住,眉尖紧蹙:“公子怎么样?”
姜琼燕不顾众人惊异的目光,扑进召忽的怀中哽咽,声音又凉又绝望:“召忽,我们怎么办?”
郑侯面色不善,招呼众人带走公子婴。
“慢着。”姜琼燕软软滑出召忽的怀抱,踉跄着走到躺在地上抽搐的静静处,跪倒在地,泪水终于哗啦啦的留下面颊。
所有人看着那个瘦弱的背景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召忽默默站在公子的脚边。
姜琼燕伏在静静发热的肚皮上一瞬,扬头无力的拉住召忽的衣角,声音嘶哑:“召忽,你跟静静虽然没感情,但是这件事,仍不许你做。”
“公子。”一个家仆发声。
“先打死它,把脑髓给郎中做药引。”姜琼燕艰难的说完,深呼口气,眼角处,孟音的身影就站在那里,扶着墙的样子单薄的很。
郑子婴,看你的运气了,不要太坏,不要……
偌大的院子因为人数太多拥挤不堪,空气中弥漫着糟糕的味道。
召忽把姜琼燕送入房中,独自承担剩下的事务。而最麻烦的,不过于此。
静静那么懒,怎么可能有兴致去追一个男扮女装的人?难道真的是郑侯,为了什么竟然敢牺牲公室血脉!
脑髓只是有可能会治愈狂犬病,但是本身药材就缺乏,她清楚的很,一旦爆发,必死无疑。
召忽不在,姜琼燕胡思乱想,呆在昏暗的屋子里,直怕角落钻出一只张牙舞爪的鬼,忙不迭的跑出门槛。
地上落叶缤纷,一个清秀的人影现在远处。
“孟姑找我?”姜琼燕直视眼前人儿的眼睛。
孟音的眸子澄清:“琼燕,我是女子。女子难养,但我不做小人。”
关于“情”之字,日久生情,一草一木处久便有情,何况一个有着感情的生物。
“你可以原谅他,我不可以。”孟音的话音飘散在飞舞落花的天地中。
姜琼燕喃喃自语:“如果不是召忽,我又何谈原谅。”
郑子婴身体每况愈下,郑国朝堂一片哗然。众人皆上述国君惩罚始作俑者。公室贵胄名声在外,若被狗咬死又不追究,天下笑柄!
郑国举国热议,都在讨伐齐国公子。齐国欺我!
郑君收到齐君书,心中万般踌躇。公子燕乃齐国爱女,若处置不当,必重燃战火!
快马书信送到姜琼燕手中,其母病重,思女快归!
召忽打开密至,暗兵已起,归国!
所有人都被空气中的热浪灼伤。
姜琼燕和召忽正装披身,相视一望,走上郑国朝堂。
郑君坐在上席,大手一挥,堂上正中,加上一案。姜琼燕和召忽正坐蒲团上,忍受四面八方射过来的睽睽目光。
郑君颔首:“郑国朝会评断,齐大夫讲。”
召忽行礼,阐述事实:“公子婴带领九个女眷入我公子宅听琴,女眷皆由郑侯送至。一女眷走失前院引来家犬,家犬经郎中手,确认口鼻有刺激之物易引发狂。该女眷实则男子,目标便是公子婴。审问之下,男子称自己是齐国人。”
“请朝堂评断。”姜琼燕扫视四周,丝毫不惧。
郑君目光朝向协同之人,问:“齐大夫所言俱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