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十分,日暮半天红。我看着在身后为我梳妆的谢花容,雪色肌肤在橘色光下温柔得很。
嫣红的丹蔲在我发间穿梭,我恍惚出声:“花容,我将你赎出泯华楼可好?那顾方兴要不了我几个钱的。”
谢花容敛了眉眼,许久不出声,只又仔细瞧了瞧我的妆。我顺着她的眼往镜中望去,镜中的人,朱唇皓齿,一双杏仁眼清媚婉转,琼鼻上衬着珍珠浅色的光晕,一身流光并蒂莲刺绣的正式宫装,美得不像我自己。
张嬷嬷在屋外喊,娘候我急了,我起身甩开大大的衣摆往外走去,身后的声音几乎不可闻:“星澜,你这一身宫装去奔赴的,也不过是下一个泯华楼。”
我脚步顿了顿,径直往屋外走去,要同洛之流去捉鱼的是顾星澜。但是今夜顾家嫡女应当去赴宴谢皇上赐婚之恩。
晚宴上热闹得紧,我暗中使唤了予卿去同那洛之流传话,自顾自在宴会上吃酒看戏曲,高台上的太后之位空着,皇帝的脸躲在玉冠之下让人看不清神色,挨着便是皇后,贵妃,满堂欢笑,吉祥话处处得以听闻。
下午那会我很是低落,这会我倒是饿的很了,只顾低头捡着菜品往嘴里塞。空隙间抬眸,推杯换盏之间,我看见了那双幽幽的眸子,依旧是深若古井,无波无澜地落在我的身上。
几杯酒下肚,我微醉很是欢喜地举着酒杯对着慕止敬了敬,他眸光微闪,低眸吃着自己面前的酒,脑袋中忽的就跳出他那夜在竹筏上独酌的样子。也是这样,不紧不慢,眸中无物,忽的我就感觉似乎我醉了,心里难受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