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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长风城(1 / 1)

中原地方多繁饶,平原广阔,物产丰富,深得各路游人,商宦往来于此,谋益办事。

地处偏北之处有座小城名为长风城,乃是中原与极北地的连接要塞,平日里只是商队往来于此,并没有很多人,但一到深秋入冬时,便是热闹了起来。

极北地长年处于寒冬,人迹罕至,但因为独特的气候条件产出不少名贵药材,因此很多人便从入春时去极北地淘金,一直到了中原深秋才回来,此时那里气温骤降,一般人难以抵挡。

长风城在这时便迎来了她的“旺季”,络绎不绝的淘金者从北边回来,有的带着一年的收获去更南部的大城市贩卖物品,换取自身所需。更多的前一年便订好了商家,商队直接来取走自己想要的东西,付交佣金,这批人大多又直接在长风城度过一个寒冬,以便来年开春时最快进入极北地淘金,而这时候也成了长风城最为热闹的时候。

巡逻队伍在城中维持着秩序。大街上人流滚滚,各种吆卖声此起彼伏。成白南在街上随意逛着,听那些淘金者遇到的趣闻轶事,倒也有趣,忽的有人在人群中对他大声喊道:“成恩人呐,是您吗?哎呦,真是您呐!”众人听道此话,纷纷往那看去,想来也是知道这位在城中名望不低的人物。

“真是成先生,久仰久仰!”

“成大侠,去年可多亏了你,我们一家老小才没有流落街头啊!”

“成白南府主真是一张菩萨脸,做了那么多好事,菩萨心肠啊!”

……

成白南对着众人一一打着招呼,听见他人的感恩戴德,心中也有小喜。这几年武林动荡,江湖时有摩擦,伤者众多,药材供不应求,于是往极北地的淘金者也越来越多,每每到了冬季,长风城内便聚集大量人员,客栈常常爆满,成白南就新建了几处房屋,供那些无家可归的人居住,于是那些受惠者无不对其感恩戴德。

小女孩望着被众人簇拥起来的父亲,举着小手大声喊到:“爹爹!爹爹!”可惜声音很快被嘈杂的人声覆盖过去,小女孩见到爹爹不理她,便生气的跺跺脚向人群中挤去。

“好了,多谢!多谢各位抬爱,成某不过做些举手之劳而已,各位不必客气,在下还有事在身,恕不能久留。”成白南面带微笑对着众人抱拳道,欲就此别过。正要转身离开时,人群中蹦跳出来一个十多岁的小女孩,看着成白南气鼓鼓的道:“爹爹,你怎么不理书雁”。成白南看到此女,脸上笑意更浓了些,“书雁,你怎么跑来了,不是让你去郑伯伯家了吗?”

“还说呢,欧阳伯伯都已经回来了,书雁便来寻爹爹,可怎么喊都不理我,哼!”

“好了,书雁,爹爹知错了,你欧阳伯伯这么快就回来了?那我们一起去见他,好不好?”

“嗯!”小女孩毕竟孩子,生气了一会儿就都消了,欢呼雀跃道:“欧阳伯伯说这次又给我带了好吃好玩的,哈哈,我就知道欧阳伯伯最疼我了,他还说给爹爹和郑伯伯也准备了惊喜呢!”

“你这丫头啊,没半点女孩子模样,小心你娘亲又要训你。”成白南看着自己的鬼灵精女儿,也是一阵头疼。

“我才不怕娘亲呢,爹爹会为我说话的嘛!”

“你呀!唉……”

长风城城主府位于偏南处,此时府内人倒也稀少,大部分都被派去维持城中秩序,一时也清净。成白南领着成书雁径直走向了府内,门口近卫倒也未曾阻拦,反而轻轻行了一礼,想必也是城主常客。

成白南还未踏进府内便听见了两个熟悉的声音在那大谈阔论,心中便偷笑那欧阳赫定是又摆弄起自己这年的见闻来了。书雁倒也轻车熟路,一进府就自顾自的跑向了一位虎背熊腰,孔武有力的中年男子,蹦蹦跳跳,伸出手做出一副讨好表情道:“欧阳伯伯,书雁可最喜欢你了,连爹爹都比不上,那欧阳伯伯是不是也要表示一下呢?”

欧阳赫一听这话,也忍不住笑了,“你这姑娘倒一年比一年讨人欢喜了,去找何管家吧,看看有没有你中意的东西。”

“谢谢欧阳伯伯,书雁就先走啦!”说完便开心的去找她的惊喜去了。

成白南把目光从女儿身上移到了欧阳赫身上,一年未见,如今见到好友,心中也是欣喜。

“老白,别来无恙啊”欧阳赫对着这位许久未见的老友,也是心生欢喜。

“哈哈,欧阳,怎么样,一切还好吗?”成白南见他们三位好友难得相聚,格外欢喜。

“还行,这一年在极北算是有所收获,你呢,都一切还好吧?”

“嗯,今年也是无大事发生,相安度过。”

“好了,你们两个待会再叙,先随我来厅内,我们仨边吃边聊,不醉不归!”郑世兴城主提议道。

成白南与欧阳赫皆是应允,三人往厅内而去。

城主府内有一聚客厅,此时三人便饮着烈酒,聊着见闻。

成白南一口喝掉了杯中烈酒,只觉火辣难忍,惊到:“这酒还真烈啊!”

郑世兴也一口将手中的酒倾入口中,感叹道:“这是欧阳带回来的酒,劲道可真足。”

欧阳赫一看他们紧锁的眉头,笑骂道:“这酒是我跟一位酿酒大师要的,是他最有名的烈酒,你们这么一口吞下,肠子都怕要着火了。”

成白南晃了晃头,惊到这酒可真是猛烈,问道:“欧阳,这一年在极北有什么收获,说来听听?”

欧阳赫轻轻抿了一小口,道:“上半年入春后,我就收拾了东西往北境去了,刚开始两个月,因为气温还未回升,只能在约莫百里内找些药材,收获较往年也差不多,等到了五六月份,北境南部冰山慢慢融化,我们就可以再深入北方百里寻找药材,那时收获可比前两个月大多了,各种奇珍异草,长在高山上的,长在悬崖边的,还有长在零下冰水里的,只要你敢去,就会有收获。”

“哦,那看来你这次也捞了不少啊”'郑世兴面庞通红的问道,看来酒劲已经上来了。

“唉,别说了,前几年还能每年弄个百十来株奇珍异草,也算一笔不小的收益,可这几年我年纪大了,手脚比不上当年了,哪能跟那帮小年轻比,往往先观察到药材了,想着明天养足精神去取,哪料到第二天早就没影了,下手是真他妈快!这群小崽子!”欧阳赫心中郁闷,借着酒劲爆了两句粗话泄愤。

“哈哈,欧阳啊,你也是终于要服老了,哈哈哈……”成白南抿了一口烈酒,笑叹道:“我们三人当年也是年轻气盛,一晃眼也要临近不惑之年了。”

“欧阳赫,你说你哪都好,但是就偏偏不成个家,你看,我和老白都已有了儿女,你就没这想法吗?”郑世兴也是借着酒劲把这心中所想问了出来。

“老郑,说这个干嘛!你俩也知道我的情况,但有些事错过就错过了,不说也罢,我不还是潇洒自在,哈哈……”

“哼!你啊,每次劝你几句,都这样敷衍我。”郑世兴似是不满欧阳赫的这种态度。

“好了,此事就不提了。欧阳,还是说说你吧,北境没些奇闻异事吗?”成白南岔开话题。

欧阳赫依次把三人的酒杯倒满,说到:“说到奇闻,我还真遇到过一次。那一次我见到了……”

“鬼!”

“鬼?说来听听。”

欧阳赫抿了一口酒继续说道,“年中有一段时间我跟着一个淘金者小队一起找寻药材……”

“淘金者小队?那种大势力召集的为他们找寻药材的队伍?”

“不错,但也跟我们有所不同,他们不但以药材为目标,还有各种奇珍异兽,天地宝物,武林秘籍,反正各种东西都在他们眼中都有用,我认识其中一个小队的队长,便跟了他们一程。”

“知不知道那个队是哪家大势力请的?”成白南好奇问道。

欧阳赫顿了顿,难得在其眼中有着一丝忌惮闪过,缓缓道:“天煌宫。”

……

三人默契的沉默了许久,也是惊讶于竟是这种势力。天下间门派众多,其中又以武学门派最多,而武学门派间必然有着大小高低之分,成白南三人虽也懂得武功,但却并不精通,甚至连门派都不曾拜过。单论武学,三人只怕是刚刚入门。而天地间习武者众多,于是各门各派免不了切磋较量,以展现本门派武学,招揽有能者。江湖上有人就把最为厉害的门派作了汇总,是谓“三宫六阁,五教十派”。这二十四个门派已是武学上的顶峰,无数武者想要拜其门下,一展身手。

而“三宫”中有一宫便是天煌宫。

“天煌宫,居然碰见这么个大家伙。”郑世兴若有所思道。

欧阳赫继续道:“据我所知,这只小队应该是从一支大部队上临时分开的,而那支大部队听说足有千余人,千余人为一个门派找寻药物,这个天煌宫可见一斑。”

“此等势力与我们有些遥远,不必太过忌惮。”成白南道。

“我跟着那小队半个多月,天天采些草药,倒也惬意,直到有一天,我们听见风声说,北处有人发现了一柄绝世宝剑和一卷武林秘籍,于是我们准备也去趟一趟这浑水,可到那里时,已经聚了好多人,不乏一些武道高手,于是我就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在那逗留了几天,可几天后,根本没有人得到那宝剑和秘籍,甚至连看都没看到,于是,大批人都散了去,我那个小队也离开找大部队去了,我想着能不能在这里再挖到几株药草,便多留了一晚,想不到啊……”

欧阳赫说到此处却不说了,竟喝酒吃菜起来了。

“别卖关子了,快说啊!”

成白南与郑世兴也是了解这人,急忙催促道。

欧阳赫满意的继续说道:“那晚我本来要睡了,可是天气却忽然冷了起来,于是我就往外面走去,可这地方只有我一人,其他人全走光了,我只能上山多找些柴木生火,不料走到一半,听见树林中有异响,我一听就知道这不是野兽发出的声音,那声音很轻,而且由远及近,像是脚踩树枝的轻功发出的声响,那声音越来越近,我不想惹事,就准备回去,但刚走没两步,就有一个冰凉的东西抵在我的喉咙处,现在想来应该是一把利器,我不敢动弹,生怕横来一刀,我命也搁那儿了。不一会儿,前面慢慢出现了一个人影,很瘦小,我事后回想起来那人应该是个女子,她问我为何在此,我便如实相告,过了一段时间,风小了些,我一眨眼,那人就不见了。”

“那人不是问你话了吗,你都不能辨别是男是女?”成白南疑问道。

“她似乎故意掩盖了声音,分不清男女,而且那晚风大,迷迷糊糊的,就记不清到底什么声音了。”

“那也无非就是遇见个武道高手,怎么可能是鬼?”

“我一开始也这么认为,但事后,我越想越觉不对劲,那晚风很大,我被他用利器抵住喉咙后动弹不得,那风就呼呼往脸上吹,但之后他站我眼前,按理说应该帮我挡住了一点风,可是一点也没有,我记得很清楚,而且风变得更大了,你们说离奇不离奇,现在想来还有些后怕……”

成白南两人无语,他们这位挚友总能带来些惊喜。

欧阳赫见他两人一阵无语,也不奇怪。每次他回来说些奇闻异事总要被这两人一顿质疑,都怀疑他奇幻小说看多了。

欧阳赫打破沉闷问道:“中原可有什么事情发生?”

成白南思索了一下后道:“倒是有一些事情,你可知道古城城主古青山?”

欧阳赫一转念道:“那个据说踏入武道的古青山?”

“不错,也算是有名的高手了,一手建起了古城,深得民心,这两年古城势力越来越大,终是招来豺狼,最后古城覆灭,”成白南顿了顿,“听说古青山也已身死。”

欧阳赫听到前半句话倒也还好,势力做大必被人眼红,年年都有势力灭亡,可是对下半句就有所吃惊,古青山踏入武道,也非平常高手,不料竟就此陨落。

“什么势力如此强横,竟能把古城灭了,古青山杀了?”

“主要是西蛮的半月教,还有十数个小门派。”

“西蛮……,半月教……,这只是一个在西蛮有所威望的教派,应该没这么厉害,难道他们教主也踏入武道深不可测?”

“杀古青山之人,并非半月教,听说是一个外人所为,具体消息我们也了解不多,有小道消息说是一个能把凶煞内力聚于体外的高人。”

“凶煞之力聚于体外?江湖上还有这种武功?”

“这莫非是杀气啊?”

“杀气?杀手!若真是杀手的话,古青山被他们盯上,那也难逃一劫,这群人太过可怕。”

“古青山也算一代枭雄,可惜了……”

……

三人喝了许久,酒劲过后,睡意来袭。

成白南,郑世兴已经半闭着双眼就要睡去,口中还迷迷糊糊,念念有道。欧阳赫看着他们两个的醉态,心中取笑酒量还是如此不行。他又给自己倒了半杯,仰头一饮而尽,脑中更加昏昏沉沉了,上下眼皮也不听使唤,非要一起相拥,但在睡去之前觉得要把一件心中喜事分享给他们。

“老白,老郑。”

“嗯……”“怎……么了……”

“我找到……”双眼已经不自觉闭了起来,睡意汹涌而至,欧阳赫用尽最后的意识说了出来,

“金汁还阳草……”

“嗯……什么草……”

……

“金汁还阳草!!”成白南和郑世兴一下子睁开了双眼,睡意全无,两人对视了一下,心中震动。欧阳赫这次给他们的惊喜还真是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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