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李道原拿起鸡腿啃着啤酒。
看到道贤拿着刀和锅的滑稽模样，他不禁调侃道：“我说，别再喝酒了。我来吃一个鸡腿吧。你拿那些刀和锅干嘛？”
道贤愣了一下，但他的狗小狗却先做出了反应，迅速扑向李道原。
“小狗，没事的！这是我的弟弟！”
道贤急忙喊道，但还是迟了，小狗已经腾空而起，朝着沙发上的李道原冲去。
“哦？消失了...？”
还没等小狗扑到，李道原已经从沙发上消失了。
小狗失去了目标，在沙发上滚了一圈。
“慢了，这里呢，哥哥。”
道贤回头一看，李道原已经出现在他身后，悠闲地啃着鸡腿，喝着啤酒。
“小狗，咱们养狗了吗？”
“你是怎么进来的？刚才那是什么情况？难道你会瞬间移动？为什么都联系不上你？”
“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问。”
“怎么？”
“在你收快递的时候进来的。我速度快了点，不是瞬间移动，而是能隐形。还有……我又不是小孩，联系不上也很正常吧。”
李道原解释了他加入血的复仇团后获得的能力。
路西法的角和米迦勒的翅膀。
“就像我们一样，他们也是兄弟。”
“角和翅膀？到底是什么能力，能不能说得明白点。”
“可以控制时间和空间。我还不能完全使用所有的能力，只能隐形和将时间放慢。”
“不错的能力。”道贤若有所思。
和久违的弟弟重逢，他看见弟弟也成了使用神力的人。
“对别人来说，我就像是瞬间移动或者快速移动。”
道贤被挑起了恶作剧的心情，巧妙地拿起卡隆的硬币，消失了身影，然后悄悄走到李道原身后，像摔跤一样用手臂圈住弟弟的脖子。
“隐形？像这样？”
李道原也惊了一下，刚才还在面前的哥哥突然出现在背后，圈住了他的脖子。
“我知道你也是能力者，但没想到这么像。”
“完全不同，小子。”
李道原试图用力挣脱道贤的手臂，但完全徒劳，就像被链子捆住了一样。
要解除毗湿奴的手臂，除非有极大的臂力，否则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咦？你都不惊讶吗？”
道贤有些意外，六只手臂对他弟弟毫无震惊感。
“见过天使和恶魔了，六只手臂算什么……不过确实有点恶心。”
弟弟这冷淡的反应让他有些无奈。
“小子，这可是惩恶扬善的正义手臂。”
道贤拿起自己的啤酒罐，又坐回沙发上，与弟弟碰杯。
小狗仍旧警惕着。
道贤安抚道：“小狗，这是哥哥的弟弟，不要害怕。”
终于，小狗放松下来了，重新躺回沙发，但仍旧对李道原保持警戒。
“名字叫小狗吗？”
李道原伸手摸了摸小狗的头，小狗被抚摸后立即翻了个身，露出了肚皮。
地狱犬小狗毕竟是个简单好动的家伙。
道贤继续啜饮着啤酒。
“我们见面不会有问题吗？毕竟我们所处的组织是敌对的，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团长说，兄弟之间聊天没关系，只要不提到我们组织的事。”
道贤对此点了点头，他也不会随意透露Human 的内情。
他心中希望弟弟能够加入Human 。
于是道贤试探道：“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惩罚那些坏蛋。”
“惩罚？”
道贤原本的意思并非如此，但弟弟口中的“惩罚”让他上了心。
“只有用鲜血才能洗清元念。哦，你们那边也用元念这个词吗？”
两个阵营之间，至少有一点是相通的——元念。
指因恶人恶行而使个体或多数人产生的负面情绪。
“我不知道用鲜血洗清是什么意思，但你这样做很危险。干脆来我们公司工作吧。”
李道原放下啤酒罐。
“不，我不想像Human 那样对待恶人。”
“温软？”
看到健康回归的弟弟，道贤被弟弟的话激怒了。
“元念是相当难以处理的情感，不是简单见血就能解决的！”
“哥，我反而不懂你了。你是不是被Human 洗脑了？”
洗脑？道贤反而想这样问弟弟。
“那些存在于世上只会带来危害的家伙，还不如直接干掉。既然积累了这种超越愤怒和悲伤的元念，那一定是极恶之人了吧？”
确实如此。
道贤在处理委托过程中，也曾杀过那些无可救药的坏人。
这与弟弟所说的惩罚并无二致。
但似乎有什么遗漏了。
“惩罚啊……”
冲突。
仅有的血缘关系的兄弟，在这时展开了激烈的碰撞。
哲学和法学。
截然不同的思想根基和异质的价值观。
两人总是因这些争论不休，即使在喝酒时。
过程和结果。
效果和效率。
Human 和血的复仇团。
“有时候，必须给他们看个示范，或者给予比死亡更大的痛苦。”
听道贤这样说，李道原放下了鸡腿。
“为什么？为什么要比死亡更大的痛苦？示范和比死亡更大的痛苦，都是漂亮话。哥哥，你不是总讲究实用主义吗？”
最大多数的最大幸福。
效用和幸福的增进为价值判断的标准——哲学思想。
曾极力反对私自制裁的弟弟，此时却轻松地说着要用双手沾满别人鲜血。
“那种坏人直接从世上消失不就好了吗？那么世界会越来越好。”
“对那种坏人来说，平静的死亡也是奢侈。你加入复仇团后变得太极端了，不是吗？”
“极端？我倒觉得给他们比死亡更大的痛苦的哥哥更极端。别想那么复杂，如果你非要那样做，我也不会阻止。我有我的方式实现正义。”
无话可说。
“保重。不要与Human 的员工起冲突。”
“你也一样，尽量避免遇到我们团的成员。他们都拥有能力。”
两兄弟间的冷流让小狗感受到氛围的不和，盯着渐冷的炸鸡。
兄弟对彼此近况的尴尬谈论使道贤陷入思索，试图弄清自己忽略的是什么。
上班后，道贤反复思考弟弟昨晚的话。
“如果那是在高位滥用权力的垃圾，或许直接解决掉对世界更好？”
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阎罗的话。
“我希望你更像个法官，而不是执行者。”
关于罪行的份量和应得的惩罚，以及不要像人间法官那样思考的谆谆教诲。
当道贤获得绝招时，阎罗这样说。
就像一面镜子反映出他要走的路。
同情这种能力不仅仅是为了执行惩罚。
更是为了感受受害者的痛苦和悲伤，给予相应的惩罚。
但对血的复仇团来说，元念只是一种要消灭的负面情绪，他们所说的惩罚不过是消除元念。
对道贤来说则不一样。
元念并非需要消灭，而是需要净化的对象。
道贤的表情在沉思中变得光明。
“这个混蛋还想教训我。”
他决定下次见到弟弟时一定要告诉他这个道理，然后仔细研究打印出的委托文件。
正如马石洞部长所说，这不是一个简单的委托。
国会议员赵泰信。
吸食民脂民膏的家伙。
依靠施政利器进行谋杀委托，这个社会的大恶。
“犯了罪就要接受应有的惩罚。”
道贤脑海中快速构思着合适的舞台，为赵泰信做准备。
啪！
他随手把委托文件扔在桌上，嘴角扬起。
“好的。对于像你这样的垃圾，有一个完美的方法。“这次我必须付出很大的努力。”
***
民宝集团。
从保安服务起家，延伸到建筑、食品业，如今计划进军娱乐业的国内顶级企业之一。
民宝集团与Human 齐名。民宝集团董事长朴民宝的嘴里不断发出满意的呻吟声。
今天的按摩格外让他满意，竟然连平时对女按摩师的挑逗话语都省了。
“哦，太舒服了。手劲真好。再用点力，那里。”
正享受按摩的他突然破口大骂。
“你妈的，轻点，你这个臭娘们！”
疼痛陡然加剧，朴民宝猛地大喊。
“董事长，您的肩膀结实得很。”
身后传来粗哑的声音，朴民宝吓了一跳，正想看那个按摩师的脸，却感觉有东西捂住了他的嘴。
“轻点？你这个臭娘们？忍着点，臭牲口。”
“唔！唔！”
锁骨感受到巨大的痛苦，朴民宝剧烈扭动。
但无济于事，他动弹不得。
“朴民宝董事长。帮我做件事。具体的内容在这份文件里。如果不按我说的做，公司的大股东会被换掉。”
道贤把厚厚的文件夹甩在放有按摩油和按摩工具的桌子上。
握住他肩膀的那只手渐渐松开，朴民宝摸着青黑的肩膀大喊。
“进来！你们这些家伙！还愣着看什么呢？有人闯进来了！”
听到董事长的怒吼，保安们冲进房间，但一切茫然。
抓住董事长肩膀的那人像鬼一样消失不见。
董事长旋转着受伤的肩膀，拿起桌上的文件夹。
翻开空白封面，里面记录了民宝集团所有的罪行。
从股票操纵到压榨下游公司。
最后一页用尊敬的语气写着一句话。
董事长，我会尽快来谈合作，别太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