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坐在公园长椅上,呆呆地把饼干扔给鸽子。
从脸上看,她明显是四十多岁,但由于驼背的姿势和没有生气的皮肤,看起来多了几分岁月感。
“您好,我是《时代日报》的记者任完奎。”
即便面对突然出现的记者,女人也只是继续扔饼干。
看起来精神恍惚,这让任完奎怀疑能否进行有效的采访。
任完奎慢慢坐在她旁边,用他特有的幽默试图打破僵局。
“现在的鸽子真是不怕人,是吧?性格好多了。嗨,我是记者,关于赵泰信的事……”
这时,女人突然向啄食的鸽群投掷了整袋饼干。
当任完奎还在惊讶时,女人猛地站起来并开始尖叫。
“别提那个恶魔的名字!”
虽然并不出乎意料,但还是让人惊讶。
根据那个神秘男子提供的信息,这个女人因为赵泰信的委托而失去了她的丈夫。
然而她的反应比他预想的更剧烈。
片刻的困惑后,任完奎感到非常同情她。
同时,他对赵泰信感到愤怒。
“赵泰信……议员……原来你这么可怕。那个男人说的雇佣杀人是真的?”
他不知道那个神秘男子是怎么获取这些信息的。
任完奎决定专注于眼前的采访对象。
他得先安抚她。
意外的话从他口中脱口而出。
“我要揭露这一切!让世人知道你丈夫那未得到公正的死亡,还有赵泰信那恶魔的真面目!”
女人停止了叫喊。
她一直盯着任完奎,然后终于抱住了脸。
任完奎把手放在她颤抖的肩膀上。
“我一定会揭露这一切,让所有人知道这件事。请帮帮我。我想要一个善良的人能幸福生活,坏人会被指责的世界。”
终于,女人冷静下来,接下他递过来的易拉罐咖啡。
甚至连开启罐子这种事对她来说都很困难。
“记者先生,您看到了吧……我就是这样。自从我丈夫死后一直如此。”
“我也是的话,也会这样。您有多冤枉啊……”
女人咽下了眼泪。
“我很感激你的心意,但揭露已经过去的事情能有什么改变呢?反而会让你自己也陷入危险。”
“别为我担心。”
任完奎坚定的态度最终让她敞开心扉。
“实际上,我的丈夫曾是赵泰信议员办公室的秘书官。有一天我们一起吃饭时,他说,日子或许会变得艰难,但他必须做正确的事,我是否可以接受。”
“看来他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从那以后,在他去世的前几天,他时不时像个疯子一样嘀咕。他说那些面貌凶恶的人在跟踪他,有人监视他……”
女人忍不住继续哭了起来。
“我应该相信他的。我至少应该报警,陪在他身边……”
她丈夫被发现时,已经僵硬地躺在附近一个建筑工地。
尽管这是一件可怕的事件,新闻只轻描淡写了一笔,警方的调查也毫无进展。
“你认定赵泰信有关的原因是什么?”
“在丈夫去世前几小时,他告诉我他要去一家报社。”
看来赵泰信已经察觉到这一切。
“是直接谈论赵泰信的事情吗?”
“是的……”
任完奎开始感到不安。
或许他搞错了。
然而,女人接下来出乎意料的说了一句话。
“然后,我整理丈夫的物品时,发现了一个藏在书桌深处的USB。”
“USB?里面有什么?”
“里面包含了赵泰信所有的罪行。”
如果能拿到这个USB,揭露赵泰信的罪行仿佛有了可能。
听完她的讲述后,任完奎问她是否可以获得一份USB的复制品。
她同意了。
两人定下了见面日期,任完奎握住了她的手。
在她的手腕上,有多处被刀割的痕迹。
“无论如何,谢谢你回应我的突袭访问。那我们那天见。”
呼。
看着渐渐远去的她,任完奎重重地舒了口气。
噗嗤。
打火机似乎没气了,火也打不着。
‘真是倒霉透顶了。’
任完奎把烟扔掉,啄食的鸽群全都飞走了。
‘看来事情从一开始就不顺利。’
他拨通了道贤给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
“我是任完奎。虽然有些收获,但并不容易。我可以揭露赵泰信的腐败,但关于谋杀只是推测和证人的说法,没有确凿的证据。”
“别担心,很快就会联系你。”
嘟嘟。
电话挂断了。
‘真是随心所欲。’
道贤再次查看委托文件。
他需要找到赵泰信雇佣杀手的证据。
在赵泰信的数十个委托文件中,只有一件与杀人委托有关。
Human 的系统非常精细。
通过文件,他可以获得同调能力无法获取的详细信息。
在浩如烟海的文字中,他终于找到了线索。
‘找到了!’
其中一份文件提到了一名杀害赵泰信秘书官的杀手的信息。
委托参考:---张伟。接受赵泰信的委托,杀害了秘书官---
‘张伟……张伟?中国人吗……?’
您是有力的总统候选人,据我所知党内竞选已经结束了,能否发表一下您的看法。
我将为党奉献。如果有更合适的人选,我随时准备退位让贤。
对于主持人的提问,赵泰信露出灿烂的微笑。
赵泰信虽然不是标准的帅哥,但也不失为一个外形不错的男人。
‘切……’
当李道原通过手机观看采访时,视野突然变得模糊。
‘同调现象吗……啊,不喜欢。’
转眼间,李道原发现自己在远离的工地看着什么。
“为,为什么这样?”
“我对你没有私人恩怨。我们都是为了生活,不是吗。”
“请,请你放过我……”
哀求的男子头顶上方,混凝土浆正在慢慢降下。
“你为什么要惹高层。闭上眼睛啊,我干不下去了。”
突然,视线一转,环境变了。
李道原感受到咸湿的混凝土浆满满灌入他的肺。
‘我现在是要死了吗?’
怀着死亡的恐惧,李道原从同调状态清醒过来,喘息不止。
最后的记忆是,一个男人看着他,或者说看着即将死去的某个人,微笑着。
那男人的脸上有一条雕有龙的首饰,龙口中含珠。
根据调查,张伟现住在新林洞的一栋建筑内,这是他所在组织在韩国的临时办公室。
道贤躲在街角,眯起右眼。
‘入口有两人,室内有一人。’
体内充满黑暗气息的有三人。
没理由再等了。
道贤迈开长腿,径直朝他们走去。
入口站着的两人用中文聊着天,瞥了一眼道贤。
他们的身体从手臂到脖子再到脸,都纹有长长的东方龙,龙口含珠。
‘和幻想电影里的龙完全不同。’
道贤走到入口,大声喊道。
“喂,有没有叫张伟的人?”
“你这杂种。你是谁,敢叫我们老大的名字。”
“谁让你进来的?”
回应毫无意外。
“哦,看样子他在里面,给我让开。”
道贤用手指推开其中一个看守的额头。
这时。
“你这狗娘养的,真是不知好歹!”
其中一个家伙突然后抓住道贤的手臂。
道贤被扭住手臂,腰被压低。
另一个家伙已经掏出了匕首。
“不知好歹。是啊,这些家伙真是不知道分寸。”
道贤在被捉住、被逼弯腰的情况下,抬头看着抓住自己的那个人。
道贤朝他们眨了眨眼,露出微笑。这一举动似乎激怒了手持斧头的家伙,他冲了过来。
“这个疯子!”
道贤握住一直用手指把玩的卡隆硬币。
瞬间消失的道贤让那些家伙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
黑影在他们身后浮现。
“呃!呵!”
两把库克里刀穿透了他们的喉咙。
“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别吵了,老实待着!”
屋里的人大喊。
道贤踢了踢那些正咕噜冒血的家伙的头,走进了屋内。
他用库克里刀的背面刮着自己的头皮。
“你是张伟吗?”
“我不记得跟你打过招呼。放下那刀,我们好好谈谈,如何?”
“问名字?你可以问这些家伙。不过……乖乖听话的话,我会放你一马。”
道贤把两把库克里刀对准了他。
“话说得这么吓人。看来你不是警察。”
李道原带着充血的眼睛,随着本能的引导走动。
从公交到地铁,再步行良久,他来到了一栋破旧的建筑。
他本能地感觉到,那个人就在这里。
在同调状态下给予某人可怕死亡的那个混蛋就在这里。
心跳如雷。
也许今天,他的双手要首次染上鲜血,这种兴奋感比恐惧要强烈得多,击毙一个不该存在的垃圾让他更加激动。
“这个混蛋……”
李道原展开只有自己能看到的米迦勒的翅膀,隐去了身形。
隐身走进,他看到那个在同调状态下看到的男人就站在那。
脸上纹有龙、龙口含珠的男人。
另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和他对峙。
尽管戴着墨镜,但李道原一眼就认出,那是他的哥哥道贤。
“为什么……为什么哥哥也在这里?”
短暂的惊喜后,一种灼烧般的痛苦重新在他心头蔓延。
“我要杀了你……你这种垃圾不该存在。”
“我不是警察,但我们先安静地录个视频。我会放你一马。”
事实上,道贤并不打算放过他。
但无论如何,这个家伙只是赵泰信倒台拼图中的一个小片段。
虽然胁迫得来的口供无法作为法律证据,但别无他法。
道贤慢慢地走近他。
“别过来。”
张伟从怀中掏出一把斧头。
道贤顿时停住。
他感受到一股异样的气息。
这里似乎还有其他看不见的存在。
几天前那种熟悉的不安感。
“难道……?”
道贤的直觉很准。
而他的预感从未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