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
“但是啊,唐谦,我喜欢的是你;而只是恰巧,你是男子罢了。”贺兰庆握着唐浅的手,很用力,唐浅觉得有些生疼。
“等我……”贺兰庆还要说什么的样子。
“对不起。”唐浅说了这样一句,当作拒绝。
或许是,没有勇气听下去。
她害怕贺兰庆未说完的话。
她没有资格接受贺兰庆。属于唐浅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名字,性别,身份。而唐浅也只是当贺兰庆是最好的兄弟,别无他想。
贺兰庆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唐浅,片刻后,松开握着唐浅手臂的手。
唐浅不知道那个晚上,自己是怎么离开姑夜国的帐篷,路上的士兵和她打招呼,她也没有怎么在意。
后来的四年零三个月里,每一个日日夜夜,唐浅都在后悔,如果那时,她没有那般冷淡拒绝贺兰庆,是不是,在贺兰庆为她而死之后,就不会这般锥心地悔恨?
所以此时一听到墨无痕提起这个词,唐浅就想起了这件往事。
墨无痕的巴掌用力落在了唐浅的脸上。
唐浅没有反抗,甚至没有避让。
有些人生来就是高贵的,例如墨无痕,帝国最受天子恩宠的崇光皇子,而唐浅知道自己的卑微,她不可以反抗。
“放肆!”墨无痕的脸色狰狞起来。在奢靡的梧桐城,墨无痕自然知道唐谦所说的是什么,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说话。“以为本宫不敢拿你怎样么,长宁侯!”
嘴角撕裂开来,鲜血的味道并不算太明显。
“唐谦的命是属于陛下的。若是陛下要取,唐谦自然奉上。”贺兰庆的回忆太过痛苦,让唐浅略微恼怒,讥讽出口。
墨无痕也听得出唐谦的意思,在嘲讽自己不过是一个皇子。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做。
墨无痕放开了唐浅,然后冷笑起来。“属于皇帝的么……哼,唐谦,有朝一日若是本宫登基为帝……”
墨无痕也意识到自己出言的不妥。
“滚。”墨无痕恼怒,干脆赶唐浅走。
唐浅离去的时候,并没有多想。而墨无痕也觉得很奇怪,对于帝位,他从来没有像刚才那一瞬间般,有着那样的想法。
“你会后悔今日的话,唐谦。”墨无痕几乎咬牙切齿说着。
他会将那个不知轻重的唐家少爷踩在脚下,狠狠的,用着比对待燕浮生更为残忍的手段。只为了今日,他心里莫名其妙的恼怒。
景和三十七年四月,大昭那一段为后人乐道评论,为后人猜测臆断的历史,随着二人的交集,终于被撵上了命运的时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