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前被揭穿的狼狈,仿佛还历历在目。唐浅不敢对眼前之人掉以轻心。
这个人,只要说出去一句话,就足以毁掉父亲唐英正这么多年的筹划,足以让唐家面临最为可怖的劫难。
上官端华却仿佛没看见唐浅的犹如炸毛的戒备,语气依旧是贵公子的轻佻与无所谓,“我说过,我不是你的敌人,唐谦。这一点,你可以相信我。至于那些往事,你若不愿意说,我也不问。”
唐浅看不清这个人究竟想要做什么。
所以,这个人更为危险。
两个人的沉默,被一队靠近而全副武装的禁卫军打断。
“长宁侯,陛下有请。”
唐浅看着来人,确实是皇帝身边的禁卫军,但却不是平日里,最常被景帝支使的刘少卿的人。
刘唐两家如此交好,皇帝也多次叫刘少卿传她过去面圣。
唐浅心中感到一丝疑惑。
“这样重兵,是‘陛下有请’,还是要盘问长宁侯?”上官端华无所顾虑说道。
“陛下旨意,请上官少将军不要为难卑职。”来人不卑不亢,声音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压。
“本侯知道了。请大人带路。”唐浅没有拒绝的余地。
“唐谦,我和你一起过去。”
二人跟着禁卫军走,却直直通往朝堂。
虽然有着三品的官职,但是无论是唐浅还是上官端华,在将相云集的梧桐城,尚未有上朝的资格。
上官端华被拦在殿外,唐浅解下佩剑碎玉,走了进去。
她看见父亲唐英正,尊贵的左相爷,此刻跪在大殿中。
那一瞬间,唐浅有一种,唐家欺君事发的恐惧。
但是,看到一旁同样跪着的前海国南临王,唐浅意识到,并非她最害怕的那样。
于是沉住气,唐浅行礼,“微臣拜见皇帝陛下。”
“长宁侯来了。”景帝这样说道,听不出感情,也没有让唐浅起身。“唐相爷先起身。此事只关长宁侯,相爷不必为他争辩。”
唐英正起身,神色复杂地看了唐浅一眼。
“长宁侯勾结前海国,传递情报,可知罪?”萧远山右相爷在景帝的示意下,这样问道。
“微臣不知萧丞相何出此言。”唐浅奇怪地看着萧远山道。
她甚至没有前去战场,之前平乱的也是萧远山之子萧梓衡。唐浅不明白,为何她会被责问通敌叛国?
难不成,是镇陵王回城后,大张旗鼓去她的长宁侯府?
云霆并没有出现在朝堂之上。昨夜,云霆以王妃身体不适为由,求了陛下在辰山附近的行宫黛秀宫,一早就带着李可橙到城外养胎去。以云霆的镇陵王身份,自然能够承受起皇帝离宫的殊荣。而景帝和朝中重臣也乐得不见那足以功高盖主的王爷,将他送去距离梧桐城三日路程之外的离宫。
“陛下,长宁侯远离战场,又如何得知具体情报,更何谈勾结敌国?”有朝臣为唐浅说话,长篇大论被景帝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