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凤馨便有些受惊过度身子摇摇欲坠,言翊立马扶着凤馨,但是目光却还停留在楚长歌身上。所有人都看出了言翊对楚长歌异样的眼神,但是又不能点破,反倒是皇后突然大度上前帮言翊扶着凤馨。
皇后看着楚长歌,不经意道,“王妃深受王爷疼爱,这样回去怕是王爷要心疼了,珍儿还是寻个太医给王妃看看。”
皇后的话是说给言翊和凤馨听的,凤馨听了直接晕了过去,言翊不得不抱着凤馨先离开。
皇后大概是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便笑道,“这戏也演完了,留下也是无趣,还是散了吧。”
楚长歌垂首,依靠着阿离,皇后离去的脚步在楚长歌面前停下,耳中传来皇后不悦的声音,“王妃,帮着凤馨可有好处?她到底是皇上的人,而你却是她心爱之人的妻子,你帮她又何必呢?她只会更恨你罢了。”
说完,皇后便从容而去,楚长歌才明白,今日看戏不过是让凤馨与她心有间隙,一个是言翊宠爱的妃子,一个是言翊感兴趣的人,若是相互斗起来,对皇后才是最为有利的。
皇后离去,这里便散去了,姜柳捂着脸颊匆匆逃开,唯有宁清心留了下来,宁清心叹息道,“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在护着凤馨娘娘,这样不仅会害了凤馨,也会害了你自己。”
宁清心的话像是警告也像是忠告,也算是两人唯一一次和平共处,她拨弄着腰间的玉佩,很是无奈,想必刚才的情况她也看明白了,后宫原本就不是一个人单打独斗就能生存下去的。
宁清心望着远处道。“并不是我想帮你,方才我一时沉不住差点上了姜柳的当,是你拦住我,算是还你人情。不过,你似乎帮错了人,你可知道凤馨娘娘并不是因为没有封号才被人连名带姓的喊着,而是皇后不允许她人喊她封号,皇上亲赐封号凤,如此大的恩宠需要你帮?不过好在除掉一个水含柔,那女人一直让我不安心,也算是为了我自己。”
凤妃?的确是面子够大,一山不容二虎,这皇宫更加容不下两只凤凰,难怪皇后会对凤馨如此怀恨在心。
楚长歌沉默不语,宁清心虽然是帮了她,但是说到底也想除掉水含柔罢了,女人之间永远没有绝对的友善,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宁清心见楚长歌不说话了,便自行离开了,留下楚长歌身后疼得跨不出步子,阿离在身边十分歉意。但是也气楚长歌,开口道,“你为什么要去帮凤馨娘娘挡?不管是水含柔还是凤馨娘娘都与你无关,那皇后明显就是想挑拨你和凤馨,你还往上撞!”
楚长歌垮了一步倒吸一口气,皇后真是下了死命,下手不轻,她咬咬牙忍着痛一步一步挪向宫门。
阿离却还在身边打抱不平,“你不会真的是想帮紫眠王爷和凤馨娘娘吧?”
楚长歌见她多次追问,便轻声道,“我是该帮他,不仅是凤馨一事,还有更重要的事。”
阿离知道楚长歌固执,她若是决定的事情,谁也劝不回来,只能撇嘴,“今日的事情是我的错,差点酿成大错,你若是执意要帮凤馨我便随了你,那你说接下来该如何?”
楚长歌停下步子缓了缓气息,说道,“你去丽贵人那里把她脸上的痘子去了,她之前得宠,正在势头上,让她先把皇后身边的水搅浑了再说。”
听闻,阿离不高兴了,“我还没下更重的毒,还要去帮她,真让人不爽快!”
“我的目标是皇后,若是我不能再后宫有自己的人,还怎么对付皇后?她操控林府和云姬夫人对宁府和我娘下手,更恶毒的是她灭了陆家寨,这些仇我都要一一讨回来!”楚长歌说罢,推开了阿离的搀扶,她不似娇弱的女子,这条路既然走上了就没有回头的路,即便是再苦再累她也会咬牙走下去!
阿离看她那股执拗劲上来了,气得跺脚,说道,“好好,我帮你!我这就去找丽贵人,不仅帮她解毒。我还能让她成为这后宫最特别的人。”
楚长歌看了阿离一眼,微微点头,自己扶着墙向宫门外走去,好不容易走出宫门,她脸色已经惨白,身子一软差点摔倒,好在有人扶了她一把。
她抬头看着眼前的人,柔和清俊的脸庞,嘴角带着一抹淡笑,柔柔开口道,“明雪说你可能会回府用膳,我见时辰差不多,便来接你。不要动,我抱你走。”
身子一轻,她便被紫眠王爷抱上了马车。
……
阿离听从楚长歌的命令,来到了姜柳的寝殿,看姜柳将一群太医骂出来,阿离便走了进去。
姜柳看清来人便用帕子遮起了自己的面容,真没想到楚长歌身边的丫鬟都如此绝色,这分明是让人看了心里难受。
阿离规矩的行礼,缓声道。“参见丽贵人,我家王妃听闻丽贵人脸上长了东西,便命我送来一些药,还望丽贵人笑纳。”
谁想,这丽贵人冷哼一声,“为什么本宫要收王妃的东西?连太医都说要等些日子才能好,难不成王妃就有法子快速好?”
阿离心里将这丽贵人骂了千百遍,但是这脸上还是带着笑容,“不瞒贵人,我家乡习医者居多,所以都城瘟疫我家王妃才会带着我进入疫区,若是贵人不信,我便回去回了我家王妃的好意。”
姜柳听闻想起了楚长歌除瘟疫一事,出声阻止阿离离去,装作不在意道,“你家王妃为什么要帮我?”
楚长歌事先给阿离编排了理由,阿离便委婉道,“王妃一看贵人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封了这么多女子,皇上却偏偏先宠幸了贵人,所以王妃希望贵人能越走越远。越走越高,往后能帮王府说上几句好话,让王府的日子也不至于那么难受。”
姜柳突然笑了出来,原来是这样的理由,缓缓道,“既然如此,本宫会记住王妃的好,不过你这药当真有效?”
阿离从袖中掏出药膏盒子,笑道,“娘娘一试便知。”
说罢,姜柳身边的宫女就抹了一些在姜柳的痘子上,原本奇痒无比的痘子一会儿就不痒了,姜柳沉默的收下了药膏。
而阿离又掏出了一个绣袋,指着袋中的药丸说道,“这是润肌丸,每日沐浴时放入水中化开,沐浴之后肌肤娇嫩,更有瘦身效果,古者能掌中舞者便是用的这药丸,若是贵人能习得掌中舞,这后宫还有谁人能与你比?”
姜柳听了不由分说夺下绣袋。一脸欢喜,她本就没有出色的外貌,皇上之所以宠幸她也是做给皇后得,若是能有一技,看那些人还敢不敢笑她配不上这封号。
姜柳正襟危坐,拿出了身为贵人的威严,警告道,“告诉你们家王妃,这药丸除了本宫谁也不能给!”
阿离点头,又为难道,“不过丽贵人,婉妃娘娘与我家王妃素来不和,她也知我会点医术,原本今日就是想诬陷我和王妃,所以往后……”
姜柳此刻哪里还有空想着别的,说道,“你放心,你不将这药给别人,本宫便不会提起这件事。”
阿离这才满意,弯身告退,离开姜柳的前殿,嘴里哼了一声,真当自己了不起,这药丸就留给她慢慢享用,虽然效果极佳,但是副作用也够姜柳受的。楚长歌可没说帮姜柳的同时不能害她,起码也得让姜柳吃点苦头才行。
……
楚长歌回到王府悠悠转醒,发现明雪正守着她,嘴角还含着一抹难以言语的笑意。楚长歌想撑起身子喝水,结果牵动了伤口,疼得又趴了回去。
明雪赶紧递上茶水给楚长歌趴着喝,而后小声道,“王爷说没伤到筋骨,就是有些淤青,大夫给开了药膏,说抹一点明日大概就舒服多了。”
楚长歌微微点头,突然睁大眼睛,拉着明雪的手,“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什么叫王爷说?”
明雪掩嘴笑道,“我没见阿离回来,便急匆匆去找了大夫,王爷看大夫是个男人,王妃你这伤口也不便给人查看,所以王爷便替你查看伤势顺道告诉了大夫状况,对了,王爷还按照大夫的要求替王妃抹了药。”
楚长歌脸色变红,僵硬开口道,“明雪,我也没亏待你,你为何不替大夫看我伤势?还有你为何不帮我上药?”
明雪甚是无辜,笑道,“王爷做得没错啊?我也反驳不了啊?”
“白养你了!”楚长歌捂着脸,滚烫滚烫的,根本不敢去回想紫眠给她上药的情景。
阿离一回王府便看到楚长歌涨红的脸,还以为她发烧了,明雪嘀嘀咕咕告诉她经过后,阿离拍了拍大腿笑道,“你害羞什么?难不成你们前两日都是黑灯瞎火的?”
楚长歌恼羞成怒,指着门,说道,“滚出去!”
她应该是最没用的王妃,不然怎么被自己的两个丫鬟嘲笑成这样?
此时明雪言归正传,指着门外道,“季总管替王妃寻了十几个能干的,都是宁府的人,所以王妃可以放心了。今日我还遇到桑妈妈,她说你再不去金缕阁,怕是楼上的东西都快堆满了。”
楚长歌想想这些天不是在宫里,就是在去宫里的路上,真的是费尽心思与那几个女人斗智斗勇,是有点累。
想着,她又看了看阿离,问道,“丽贵人那里怎么样了?”
说起这个丽贵人,阿离便一肚子气,学着丽贵人趾高气昂的模样说道,“这药丸除了本宫你们谁也不能给!”
楚长歌心里一愣,担心阿离又乱来,连忙问道,“你这又给了丽贵人什么药丸?”
阿离撇嘴,说道,“古书上说有一种女子身子轻盈,可以在人掌中起舞,我便给了丽贵人这般的药丸,不过嘛……”
楚长歌就知道阿离没安好心,叹气,“你就是爱玩,若是不出人命就随你了。”反正丽贵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阿离听闻,立即跳到楚长歌面前,挽着她的胳膊蹭了蹭,像极了腻人的宠物,她笑道,“还是咱们王妃好,人美,还宠我!你可以放心,那药丸功效极大,除了美肤润肌之外,便是能迅速让人清瘦,不过嘛这身子太瘦了就会晕眩无力,月信混乱,再重就会使人不易受孕。”
明雪听闻惊呼,“这药丸竟然这么厉害,那丽贵人岂不是……罢了,罢了,皇上那么多妃子不缺生孩子的。”
阿离点头。又蹭了蹭明雪,“突然发现明雪眼见都宽了,我还担心她说我是害人精!”
明雪见阿离又拿她玩笑,推开阿离,“我还是去看看他们打扫的如何了,免得外人还说我们王府衰败不堪入目。”
明雪一走,楚长歌便拉着阿离,“我要帮凤馨娘娘这件事你可别在王爷面前说漏嘴了。”
阿离不明白,楚长歌干嘛要执着紫眠王爷和凤馨的事情呢?无奈的点了点头,“知道啦!今晚我去金缕阁瞧瞧,看看黑衣人会不会来,顺便让桑妈妈给我多准备点吃的。”
楚长歌有点不明白,“你这心里通常只有吃,就算是我也得排在后面,什么时候黑衣人排在吃前面了?”
阿离脸色不自然,撩起袖子,露出两排清晰的牙齿印子,“他敢咬我啊!我这辈子还没被谁咬过!再说了他的症状太奇怪了,我技痒不行吗?”
阿离怕自己泄露太多,甩了甩自己两条麻花辫就跑了出去。楚长歌保持姿势趴在床上,微微闭上了眼睛。真是心累。
刚闭上这眼睛,就听到房门被人打开,轻柔的脚步声混杂着什么东西敲击地面的声音,不像是阿离和明雪的,这府上新来的下人应该也没胆子闯她与紫眠的寝室,那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害羞,楚长歌选择了假寐。脚步的主人来到床边,替她盖好被子,便坐在了床边,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楚长歌从未如此不自在,实在忍不下去便假装自己醒了过来,睁眼便对上他平静如水的双眸,眼中淡淡笑意晃动着,一直荡漾到了心底。
“明雪去了前面,阿离肚子饿在院中吃东西,我担心你身边没人,便过来了。”他举着手里的书,证明了自己的来意。
可是楚长歌却皱眉了,而后十分慎重的问他道,“王爷到底在看什么?书是倒的。”
“额……”紫眠微窘,俊颜染上红霞。解释道,“不小心而已。”
是嘛?楚长歌趴回枕上,不由得开口,“王爷无需小心对我,我不是皇上的人,我知你不想娶我,我也不想横在两个人中间。”
紫眠对她虽无太多言语,但是做得已经仁至义尽,着实没有必要罢了。
紫眠放下书,收回方才的窘迫,脸色恢复往日平静,淡淡道,“你是觉得我在试探你?”
他一身清冷紫袍,玉冠束发,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冷意,言语清淡对人隔着疏离感,即便是楚长歌至今都未曾看透他分毫,所以她不敢妄下论断。
楚长歌不敢看他神色,盯着他分外好看的素手,简单道,“难道不是?王爷去皇宫并非真的接我,而是想看看我到底是不是去皇上那里罢了。”
楚长歌以为他会生气,没想到他的音调没有起伏,反倒是笑了,“王妃误会了,其实是明雪让我去的,只是想让那些看我们笑话的人无话可说罢了。不过既然王妃有这样的疑虑,我便把话说明了,我不曾怀疑过你,如此而已。”
顿时,楚长歌觉得自己是不是以前日子过得艰难,便把所有人都想坏了?轻声叹气更不敢看他了。谁知身上一轻,有人掀开了她的衣角,她抓住那双手说,惊讶道,“干什么?”
紫眠看她脸色涨红,不知在想什么,微笑道,“大夫说隔几个时辰抹一点药会好的快一点。”
“不……不用。”想她做事果断,面色也习惯了冷漠,怎么到此时竟结巴也管不住的脸红,结结巴巴继续道。“已经劳烦王爷一次了,怎敢再污了王爷的眼?”
她耐着性子解说,以前的冷漠沉静全部都消失殆尽。
谁想,紫眠却笑了,一本正经的说道,“你是说你身上的蝴蝶胎记?不碍事的。”
话落,楚长歌僵硬的像是被晒干的鱼干,绷直绷直的,脸色越发阴沉,身后的人却还能笑出来,看她不乐意才作罢。
“我去喊阿离来,顺道给你准备一些吃的。”紫眠撑起手杖,缓步离开,嘴角的笑意在门外更深了。
而楚长歌一口咬住软枕,蝴蝶胎记?太好了,明雪这叫卖主求荣!蝴蝶胎记在她股间上面一点点的位置,这里都让人看全了,她这……
“阿离~”楚长歌第一次这么大声喊人。
阿离咬着鸭腿还以为是天塌了,冲了进来,嘴里塞满了食物,嗯嗯嗯了半天。
楚长歌阴沉一声,“替我上药,今天别让我看到明雪,我怕杀了她。”
吧嗒,阿离的鸭腿掉在了地上,后退了一步,想了想道,“我去找王爷给你上药。”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