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圣祖顿时惊呼。
秦翼心中撇了一眼,不耐烦的道:“又怎么?”
“问他更深一点!!修行之人常年隐居,怎么可能一起出世!?”
圣祖的催促,让秦翼皱起眉头。方才突然的失控,他已然明确了一件事,圣祖随时有可能取代自己。只要时间拖得长一点,待他的魂力全部恢复,自己的存在也就彻底变得可有可无。
这样的未来,绝不是自己想看到的。他回忆起在天宗时那一晚听到的呼唤,这一路回想过来,似乎每一步都走在了圣祖的设计当中。
这种失控的感觉,让秦翼心中充满了危险感,但现在,还不是自己动作的时机。
秦翼稍收拾了自己的心情,然后问道:“修士?那是什么?”
狗剩听秦翼这般问自己,即刻愣住,脸上露出一种耐人寻味的表情。
看狗剩盯着自己,秦翼尴尬地笑了笑,极不自然的拿起酒杯放到嘴边,掩饰自己尴尬的神情。
狗剩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是听说的,据说秦国已经修好了驰道,只需三天就可以举全国兵力,兵临燕国界地。而且他们的战甲兵械也都由修士打造。若是打起来,恐怕我们的兵粮还未送到,城门就已经破了。”
“世间本无事庸人自扰之,狗剩个何必听他人言语,自己吓唬自己。”
听秦翼安慰自己,狗剩低头看了眼酒杯,大笑一声:“虽然听不懂,但秦兄弟说得对,来!干杯!”
外面两人继续推杯换盏,心海中,圣祖已经唤出自己那一面气雾所化的镜面,随心念一动,镜面上开始显出影像。
上面显示的,是一座山洞,这里乃是是仙葬之地,也是自己一魄寄居之处。当初为了保住自己的参道,不得已才选择自爆,导致游离的一魂三魄受损,只能依附在这样仙气浓郁的地方温养。
之前他感应到自己的一魄寄存在这仙葬之地,但通常来说,仙人死后的墓府会陷入沉寂,很难为人发现。所以他所做的计划并不赶时间——先等待三月隔断自己与秦翼的链接,防止随着其修为提高,反过来窥探自己的思想;同时若秦翼有所天赋,三月时间内可炼成器形,则再花点时间准备些符篆即可前去,如若不行,亦可多准备些法器,这样即便是墓府内有所异变,也可从容应对。
但这次推演,却发现山洞前却聚集了许多修士,而且所携带的符篆法器精良。
圣祖遥记自己当年为修士时,身上所带法器不过两三件,符篆四五张即可算为精良。
而此时画面上这群人,每个所带的法器不下五六件,这一定是精心准备后才聚集到此处的。
“为什么,消息会泄露出去!?难道这是仙坠之地突然被激活,才吸引了这许多人?”圣祖不断思虑着,似乎他自到凡界开始,所推演的未来都在一定程度发生了变化。即在此时,镜面上出现了秦翼的身影,随之画面被黑雾笼罩住,彻底看不清发生了什么。
煞气!!圣祖心中一怒。
似乎每每与秦翼有关的事情,总会产生变数。这样岂不是会让自己的计划,产生极大的不可控风险?难道还是早些抹杀掉他的灵魂比较好!?
圣祖心中这样想,殊不知秦翼心里也开始打好了盘算。
或许在初始,圣祖没有看清秦翼,他本就不是一个善于听从他人的性格。
还是不能杀,至少现在还不行!!圣祖按耐住心中的杀意,今夜的雷暴天气至关重要。若用其中蕴含的天之力制成符篆,威能堪与仙人法术一比。若错过,又要等到明年,显然时间已经不允许这样了。
而且自己与秦翼对杀,还极有可能影响仙体的机能,这是圣祖现在最忌惮的。
如今自己灵魂寄生之处,不知何缘由已经暴露,一切计划都要提速进行。
忽地一声雷响,一瞬间的电光惊动了房间内的两人。
心海中圣祖微微闭眼,中指一恰算,“时间还有四个时辰,要赶快回去!”
秦翼听闻,看了眼窗外,雨滴不断敲打着窗户。
狗剩看出来秦翼的去意,拍了拍秦翼的肩膀说道:“这么晚了,又是这么大的雨,你不会还想要回去吧?”
秦翼也觉得现在就走有些不妥,在狗剩的劝解下,秦翼还是在今夜住下了。
随着吹灭最后一盏烛火,狗剩的家里彻底陷入黑暗。
秦翼一直在等,伴着窗外的雨声等着狗剩睡着。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狗剩匀称的呼吸,这才穿好衣服,准备回往自己的山洞。
正当秦翼悄悄打开门要走的时候,“你还会回来吗?”这一句平静的话,拉住了要走的秦翼。
“原来你还没睡?”
狗剩依然保持侧躺,没有灯,秦翼看不到他在做什么。但其实狗剩的手一直摸索着那枚簪子,“我只是在犹豫.......”
“本想出去如厕,没想到打搅你了。”秦翼开始找补原因。
“我也一直没睡.......我知道你是要走的,你不是凡人,大概也跟那些修士一样吧?”
秦翼心中一惊,心想他何时发现的。原以为自己一直演戏,没想到却是狗剩陪自己演戏。当下只得笑了笑:“我以为藏得很深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也是下午猜测吧,说起修士的事,你就很感兴趣。况且你这样的气力,又怎么是寻常人练的出来的?我虽然没什么智慧,但这点东西也看的清的。”
“哦”秦翼当然知道狗剩不是一个木纳的人,这样的猜测,也不算奇怪。
“我一直在想,我要不要去提亲。如果我死了........不就耽误了她.........”
心海中圣祖看秦翼被这人拉扯住,心里怒火中烧。要不是秦翼阻拦,早就杀了他十遍了。
秦翼此时临走,但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关心狗剩了,他马上就要下一个决定,这直接关乎自己的生死。不过他还是回复道:“你何不去问她,若是她也愿意,又有什么耽误一说呢?”
狗剩陷入沉默,似没有听到秦翼所言,任手里摸索着那枚簪子。
“如果你结婚那天我没到,就拿这些钱当我的贺礼吧!”秦翼撂下这三月里攒下的钱,随后猛地开门。
突然一股雨夜的凉意,从狗剩的后背袭来。他想阻止秦翼,自己本不是贪得无厌的人,而且这些月自己也受惠不少。
他翻身起来,却只看到门打开后,满天飘着的雨和满院的积水,找不到半点秦翼的踪影。
狗剩愣神了半天,秦翼留下的钱袋静静躺在桌子上。他想起秦翼说的话,眼神中的那股犹豫被慢慢取代,转而被一种坚毅填满。
他握紧手中的玉簪,此刻,他已然下定了决心。